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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真正深入到战场,反而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激动人心了。
作为从小就在大院儿里长大的孩子,也许,枪、炮、大兵————
住在真正的军队大院儿,就意味着你每天出门都象是生活在89年6月。每次下楼都看见一队一队的大兵,他们踢着正步向右转头,可惜根本没有领导来检阅。突然他们跑起来,突然卧倒,突然跳起来,继续跑。发展体育运动,增强军民体质。格斗使人威猛,肌肉使人持久。为了祖国的安全,为了领土的完整,为了人民的幸福,为了军属的**。你不当兵我不当兵,谁来保卫祖国谁来满足她,谁来满足她————有时,会突然冒出一排童音向大兵们高喊,“同志们辛苦了!”那就是他们,一群谁也管不住的孩子。“谁家孩子这是!”为头的像训狗一样对他们怒目而视。孩子们一张比一张赖皮的鬼脸,然后,象野狗一样一哄而散。童年,总有这样一群穿绿军装的卫兵,象戴绿帽子的丈夫准备玩命儿般吼他们————
草草无奈地胡思乱想。战场、硝烟、枪、炮、飞机、轰隆声、空降兵、首长———好斗而美丽的生命们呐!直到,看见他过来————
草草手插在裤子荷包里下意识低头走到人群后面,再微抬头看过去————
他还是那样惯常的疏淡笑容,走过去和苏徽寒握握手,
“苏司令员,”
“章司令员,”
草草下意识地在心底比较这两个握手的男人,显然,他比苏徽寒————咳!草草叹气。
也许,是他那太过美丽的脸,是的,美丽。草草从来觉得,这样张脸,即使一身戎装,怎么出将味儿?如何服众!
再就是,他身上的“佛”性。再美丽,也仿佛一薄无欲之躯,“无尽奇珍供世眼,一轮圆月耀天心”。草草总觉得他身上更适合披上一席青衣,一颗为僧为佛的心,真真“刊落锋颖,一味恬静”。
“草草,你要是我的孩子该多好,————”
他唯一一次哭,而且,还是跪在自己身前,哭得那样凄怆悲切。草草是被吓着了。这样一个美丽的人,这样一尊佛————草草后来从来不敢去问他原因,为什么哭,为什么她非要是他的孩子就好,————她怕看他的眼睛,悲的让人只想痛哭。
“草草,心要静,要用情操,不要用情绪————”
她站在楼上,看着他提着一只灯笼,身影隐在花园里,单薄身影,如山妖,似鬼魅,却,无缘无故让草草想哭,当时就想,没有他,她怎么办——
“我坚决以后什么都不找你!”
她朝他吼。
只看到他美丽的侧影,看不见他的眼睛。
庄虫说,他们家首长似妖似佛,象你这样的小妖别想跟他斗!庄虫说,看,我这样的小鬼还不是老老实实拜膜地“匍匐”在他脚下心甘情愿永远伺候他追随他,永不背叛!永不弃!
庄虫当时说这话,象战士,象金刚,象着了魔的道童。
草草嗤笑。没有他,我活的很好。
一晃,快两年了。她没有看见他的眼睛。现在,依然,坚决,不看。
(请看置顶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