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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力气了,大脑空了一刹,许久才顺着力道吐了一口气,很快又提起来。
他像是比我更害怕似的,连忙靠近了问我疼不疼。
我点了点头。
他将我额前沾了汗珠结成一缕的刘海撩到耳后:“要不要轻一点、还是……不要了……”
我摇了摇头。
他接着弄了,我没怎么哭,身体还是照样颤抖着,眼泪偶尔才滑下来一两滴。
我没什么声音,就像我说的,我真的太累了,我只能感受痛,却没有办法给这份痛什么回应。
在这最珍爱最痛恨的时候,最伟大最卑鄙的时候,最怀疑最信任的时候。
做完之后高辛辞抱着我睡了会儿,我不太踏实,总是梦到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很快便惊醒,伴随着身体猛烈的抽动,高辛辞也不大踏实,连忙从后抱我更紧了点,呼吸暖呼呼的在我耳畔,他在我眼前拉紧了我的手。
“怎么了?”
“没事,做噩梦。”我长舒一口气。
委屈非是在木已成舟的时候蔓延的,我突然想要挣开他的手,可他最明白我想什么,自然是紧紧握着不肯松开的,僵持了一小会儿,他不知从哪儿拿出来一个大概五克拉左右的粉钻戒指,抓着我的手套在无名指上。
我怔了怔,他才趁机伏在我耳边轻声说:“生日快乐。”
我愣住,许久才回过神儿来,我说过不在乎,甚至在我十八岁生日、本该是盛大的成人礼一天办葬礼,可是真的还有人记得,愿意跟我说,我也不是铁石心肠,也或许是对他的怨恨和矛盾,为什么偏偏是这一天,可是这一天又能怎样呢?
恨还是在那刻烟消云散。
我是真的想要、在我需要的时候有个人能紧紧抱着我,我真的需要。
“可不可以告诉我,那天,林默读到底说了什么?”高辛辞缓了许久还是问。
“他跟我说,他要走了,我们以后可能都不会再见了。”我说。
高辛辞顿了顿,短暂的一分钟里,他只有拇指在轻轻的摩挲着我手背,而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怎么想?”
“我没意见。”说这话后,我不由得咽了咽。
怎么会完全没有波动呢?我确实说不出来我毫不在意。
我倒是可以确定,我是爱高辛辞的,我对林默读也不再像从前,我们早就分开了,但他总是与众不同的。
因为在我的意识里,林默读从来不是前夫而是亡夫,我们的分别是人为无法干预的灾难造成的,在一起的时光,我并没有哪一天不爱他,他也没有哪一天不爱我,我们的感情一直是很稳定的。
但现在,我的世界变了,谁都回不到从前,对于我来说,我也一点都不怀念我从前的日子,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有爱,但更多的,是所有人对我们爱情的阻挠、批判、憎恶,那或许就真的是缘分不足了,我想我早就该分开了,对我对他,都是最好的结果。
我有深爱着的人了,他以后也会有的。
没有缘分的爱情,就应该从开始就断绝。
“时时,我爱你。”高辛辞紧紧贴着我后背道,汗水黏腻,沾在浑身上下的每一个角落。
我没什么迟疑,点点头回过去看他:“我也爱你。”
我从床头柜上抽了张纸,往下探了探,将有些干了的霜色印记擦净扔进垃圾桶。
忽然房间门被人敲了敲,我赶紧让高辛辞躲一躲,他还觉得不应该,我也只能求他,他才半推半就的进了衣帽间,我去开门,原来是梁森,神色有些怪异的停在门口。
他刚要说什么,却注意到我脖子上的吻痕,探了探手并没有触碰上来,但他怎会不明白是什么,我才发觉我让高辛辞藏着更是多此一举。
梁森没理由不生气,有了先例之后他看高辛辞就一直不大满意,何况先前还守着最后的底线,现在这副样子,瞥一眼也就明白我没有底线了,当即就要冲进去抓人,我伸手拦住他,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梁森见我护着,他也没有立场,只好干看着我生气,猛地又想起什么,迅速回头喊了一声:“你!别走!”
我顺着他视线看过去,才发现还有一个人在客厅角落里缩着的,我分明遣散了小院里所有人出去,这个也不是常在我身边照顾的,却忽然出现,想来是看见高辛辞进来了,这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瞧着也是要诈我一笔的。
我没什么情绪,只是摘下我腕上的金镯子塞过去:“去给我买盒药回来,别让人看见……”
我话音未落,人家早就预料到了,立刻从口袋里摸出一盒优思明,我只怔了一下,反应过来便接过药,把镯子交出去了,那人兴奋的跑了,梁森对着背影狠狠的唾了一句:“让人知道你就死定了!”
“我的嘴一定严!”那人远远的应了句。
梁森没好气的瞪着,直到那人没了影子,又回过头来恨铁不成钢的看我,最终也还是没说出什么。
“外面出什么事了吗?你怎么突然过来找我?”我问。
梁森才想起来,翻了个白眼:“出大事了。”
“怎么了?”高辛辞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回头看见,他半披着衣服慢悠悠的走出来,揽住我肩膀。
我倒也没有什么可瞒他的,只是梁森显然还是有意见,便随口编了个理由:“新城区的生意不是包含挺多的么,傅董把其中几个转移到你名下了,地产那边来人,让你签个字去,不能代签,封适之去看过了。”
我当然晓得这就是个借口,如果真就是这种小事,梁森不会这么急的来找我,而且新城区老傅手上的大部分产业一开始就是写的我的名字,有什么要签字的也早就签过了,就算因为成人礼的事情要再给,也不会在今天,他分明知道中秋节这趟、我们是要在津海待一段日子的。
但是高辛辞不大了解,便捏了捏我肩膀:“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辛辞,签个字而已,我跟梁森赶最早的一班飞机去,晚上就回来了。葬礼还没有结束,我怕家里会起事端,因为老傅和郑琳佯已经离婚了,我把郑琳佯的葬礼办在家里,难免有人要借这件事打压我,你帮我看着吧,我也能放心点。”我借口道。
高辛辞刚舒坦了,自然满口答应,我便顺利的换了衣服跟梁森到外面去,在无人处,梁森才把他手机拿来给我看,神色凝重。
“我收到一条短信,上面说,他可以告诉我、我亲生父母在哪,而且和你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