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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清楚了,校长!”学员们大声回应。
秦汉将二十世纪教官练新兵时的架式学个十足,脸上的表情仍然不怎么满意,厉声道:“我听不见!”
“听清楚了,校长!”
这回学员是学乖了,扯开了嗓子大声回答。
秦汉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厉声道:“这还只是开始,在今后长达两年的时间里,你们必须时刻小心,一旦哪天违抗了我的命令,只有死路一条。”
学员们神色凛然,虽然不认为抗命真的会招来死亡,但显然已经将秦汉的话深深地记在了心里,今天的事情在他们的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秦汉盯着面前这五百多张年轻的脸,心下也是怒潮澎湃。
经过将近两年的打拼,秦汉终于获得了一展抱负的机会,他终于可以着手缔造忠于他的武装力量了!
秦汉准备将这支力量缔造成一支全新的武装!要教会他们文化科学知识而不是迂腐的儒学八股,要给他们优越的近代编制而不是满清绿营的旧式编制,还要给他们装备近代的热兵器,而不是刀马弓箭等冷兵器,当然更重要的是,要教会他们近代战争的理念。
千里之行才只刚迈出了一步,秦汉知道,要将这批甚至连大字都不识一个的年轻学员从农家汉子培养成拥有近代作战理念的合格军官,还需要很长的路要走。而现在的第一个任务就是,首先必须将他们训练成为一名合格的军人。
秦汉统带六营时的治军思想是严厉和利益相捆绑,以赏罚分明来规范将士们的行为、保证纪律,又以重赏来激励将士们的斗志,但秦汉不准备将这一套治军思想带进湘楚军校!
当时在六营采用这样的治军思想也是无奈之举,因为六营的将士都是粗人,没什么文化,由于战事繁多,时局也不允许秦汉对他们进行什么文化教育,因此,秦汉不可能从精神层面上对六营将士进行洗脑,而只能以利益来激发将士们的战斗力。
但在湘楚军校,秦汉有足够的时间对这些年轻的学员进行文化教育,给他们灌输发生在近代西方的资本主义革命思想,以及大中华的民族主义思想!以资本主义和大中华民族主义武装起来的士兵,一旦装备以优良的武器、辅以严格的战术纪律、良好的战略指挥,必然成为一支令人生畏的武装力量。
但同时,这样的武装力量也是难以驾驭的,必须在缔造之初就不遗余力地灌输对上级坚决服从的理念!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秦汉厉声道,“士兵必须听军官的命令,低级军官必须服从高级军官的命令!对于抗命不从的下属,上级有权利当场格杀!今天,你们只是刚进军校,还称不上一名合格的军人,因此刚才那五名学员,我只是将他们开除了事,如果在今后再出现抗命不从的现象,就不会是开除了,而是就地处决!”
学员们骇然,开始有些相信秦汉的话了。
“我没心情跟你们开玩笑!”秦汉厉声道,“我带过兵、打过仗,杀过很多人,杀几个人对我来说就像掐死几只蚂蚁,没什么了不起!你们最好相信我的话,千万不要挑战我的权威。”
学员们噤若寒蝉,已经彻底相信秦汉的话了!早在乡下的时候,就有不少学员曾经听说过秦汉以及他统带的六营的大名了,许多学员就是冲着秦汉的名头前来投考湘楚陆军军官学校的,对于他的铁血声名自然不会有什么怀疑。
秦汉的脸色缓和下来,沉声道:“军人为什么要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现在不想跟你们解释,以后你们会知道的,现在我先教你们一些基本的口令,立正、稍息、集合,解散!”
大致地解释了一遍这几个口令的意思,秦汉厉声道:“解散!”
早已经冻得不行的学员们一哄而散,向着临时搭建的营房如飞而去,秦汉只能苦笑摇头,好在今天只是第一天,训练才刚刚开始,他还有足够的时间对这些年轻的汉子进行正规训练,最让秦汉担心的却是他们的文化教育科目。
本来,秦汉已经物色好了两名文化教员,就是张雨涵的同学梁思汉和萧嫱,萧嫱可以教他们基础文化课(其实就是近代的语文课)以及世界史、中华史等课程,梁思汉则可以教他们工程学知识,工程学对于一支近代化的军队来说是相当重要的。
在咸丰皇帝刚刚准奏创办湘楚军校时,秦汉便已经委托张雨涵再去香港、盛情邀请,但两人是否愿意前来长沙,秦汉心里却是一点谱也没有!
除了教员缺乏之外,摆在眼前的困难还有一大堆,其中最严重就是资金严重缺乏。
湖广两地几乎所有的藩库资金不是被挪作湘军的军费,就是填进了武汉军械制造局这个大坑,能挤给湘楚军校的银子就那么一点点,根本就是杯水车薪,甚至还不够盖一排简易的营房呢,眼下的简陋设施还是秦汉以私人关系向黄冠华借了两万两银子搞定的。
眼下的湘楚军校,当真是穷得叮当响,秦汉甚至还没有弄到军校的下个月的口粮!
秦汉虽然身为湖广提督,可他能够动用的资源却实在有限。因为湖广地区没有总督,咸丰皇帝便让两江总督曾国藩节制湖广军务。曾国藩曾有严令,与发逆作战期间,一应战略物资皆由总督衙门统筹调配,没有总督衙门的官印公文,谁也不得私自调用。
湖南的一些大地主倒是有不少余粮,可秦汉没钱出不起高价买,又不能明抢。因为武汉军械制造局的事,秦汉跟湖广地主士子阶层的关系弄得挺僵,去借也不给,秦汉只能干瞪眼!
秦汉曾向曾国藩几次审请口粮,但都被曾国藩以各种借口驳回,最后实在被秦汉烦得不行,才推脱说等秋收之后补齐军校三年的口粮。可眼下距离秋收尚有一些时日,总不能让学员们饿着肚子训练吧?
怎么办呢?
这个难题可真把秦汉给愁死了。
****
天京,天王府。
洪秀全紧急召见北王韦昌辉、翼王石达开、燕王秦日纲等高级将领商量军国大事,眼下太平军连战连败,地盘不断失小,天京城内都已经可以听到清妖的枪炮声了!如果再不想办法扭转眼前的不利局面,圣国命脉只怕真的是悬了。
翼王石达开的伤已经好了,但却永远地失去了右眼,流弹将他的右眼球完全击碎,幸好没有深入颅腔,否则太平天国的军医纵有通天之能也不可能救回他的命了。在脸上横缠了一块黄布的石达开,看起来少了几分儒雅之气,却多了几丝军人的铁血之意。
由于纵欲过度,加上最近太平军连番受挫,一惊一吓,天王洪秀全也病倒了,如果不是时局真的到了无比危急的时刻,他是断不会带病紧急召见麾下的高级将领共商国是的。洪秀全的气色看起来十分的差,脸色蜡黄、两眼浑浊无神,就像是一盏即将燃尽的灯,灯油已经明显地干涸了……
北王韦昌辉冷漠地盯着洪秀全,心里冷笑不止。
看起来,洪秀全是没多少日子可活了,他的儿子还只有四五岁,根本就是小屁孩、不顶事!洪秀全一死,整个太平天国就将是他韦昌辉的天下了!
韦昌辉到现在想起来,都还想当面感谢一下秦汉!若非秦汉一举生擒了杨秀清,又哪里会有他韦昌辉今天的光辉成就?杨秀清和他麾下的高级将领被一锅端,东王旧部顿时群龙无首,倒让李秀成和韦俊捡了个便宜。
可现在连李秀成都已经投向了自己,更别提自己的亲弟弟韦俊了!燕王秦日纲又是他的把兄弟,交情菲浅,素来和他站在同一阵线!到时候自然会旗帜鲜明地支持他。
再看最大的竞争对手石达开,在上海城下差点被洋人的大炮炸死,虽然勉强活了过来,却丢了一只眼睛,在太平军中的威信也打了个折扣,失掉了常胜将军的光环之后,石达开再也没有以前那般风光了!
如今的太平天国,可以说已经是韦昌辉的天下了。
石达开脸色凝重,默默地盯着天王宫里豪华的摆设发呆,他和韦昌辉不一样,他是真的在替圣国的命运担忧。
从实力上来分析,太平天国其实元气未伤,杨秀清的旧部虽然也受了一些损伤,但精锐尚在,其余各部的损失也是有限,圣国赖以生存的根本尚存!但让石达开深深担忧的是太平军的士气,如今的太平军,士气已经跌落到了谷低。
比起永安封王之后,太平军席卷江南大地时的恢宏之气,相去何止千里?
如今的太平天国,最需要的就是一场胜利!以一场胜利来鼓励将士的斗志,只要将士们的士气恢复了,信心回来了,清妖根本不是问题!上海的洋人也不值一提!上次在上海市效被流炮击中只是意外,石达开坚信以后再不发生类似的意外了。
石达开收回目光,盯着墙上的地图,仔细地搜索着,这一仗应该选择在何处呢?该选择哪支清妖为下手对象呢?石达开仔细地思索着、搜寻着,脑子里渐渐地清晰起来,第一,这一战必须要有极高的获胜把握,所以需要做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第二,击败的敌人必须要有分量,这样才能够极大鼓舞太平军的士气;第三,这一战必须能够极大地改善太平天国目前困难的战略格局!
石达开的目光逐一从湘军、闽浙、江南大营、江北大营、淮军、蒙古骑兵、洋枪队等所盘跨的地盘上扫过,一时间根本找不出符合上述三个条件的对象来!眼下太平军几十万大军拥挤在狭窄的地盘上,任何风吹草动都难以避过清妖的耳目,还谈什么出其不意?如果强行出击,以太平军目前的低落士气,面对任何一路清妖都没有必胜的把握。
韦俊隐隐能够猜到韦昌辉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可他没打算现在就搀和进去,现在正是太平天国最困难的时候,最需要的是团结,而不是勾心斗角!
韦俊和石达开一样,也在积极思考挽救太平天国命运的办法。
自从上次受到杨秀清点拨之后,韦俊的战略思维已经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他已经可以跳出传统思维的局限,站在一个全新的层面审视战争的局势了。
韦俊清楚,眼下清妖势头正盛,太平军却士气低落,太平天国确实已经到了最困难的时候!可凡事物及必反,最困难的时候往往也意味着转机将临。韦俊仔细地分析过各路清妖,发现只要其中一路清妖出现了问题,必然就会发生连锁反应,极大地减弱清妖对太平军的紧紧包围,太平天国的战略环境将会得到极大的改善。
问题是各路清妖对太平天国都有着刻骨的仇恨,根本不存在被分化离间的可能!
韦俊深深地思索着,目光不停地在地图上胡乱游移,突然间,他的目光落在了南方的某处,顿时眼前一亮,一个大胆的战略设想诞生了!
****
十天后,学员们已经学会了最基本的列队动作和口令,对秦汉制订的各项军令条例也已经能够倒背如流!从表面上看起来已经和一般的农家汉有了明显的区别,可在精神上,他们仍然还只是一群农民!
这几天秦汉也是有喜有忧。
喜的是,梁思汉和萧嫱终于答应了他的邀请,答应前来湘楚军校任教,张雨涵托人捎来的信中说,三人已经在前来湖南的路上了。忧的是,军校的资金彻底枯竭,不但许多教学设备没有着落、训练场地没有建成,就是最基本的口粮都成了问题。
秦汉被逼得走投无路,指着老天厉声骂道:“狗日的,不就是没粮食扛饿么!首先进行野外勤务训练,第一项练的就是艰苦条件下的忍耐力!”
第二天,秦汉就带着五百零三名学员离开月亮岛驻地开往张家界,进行野外作训,时间一个月!每名学员只准随身携带一把两寸长的小刀、一套统一配发的号衣、三天的干粮,别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三天后,队伍刚开到益阳,干粮已然告尽。
“报告校长。”一名学员急急跑到秦汉跟前,按规定向秦汉敬了礼,说道,“干粮没了,接下来我们吃什么?”
“笨蛋,现在我是你们的教官,不是校长!”秦汉双眼一瞪,厉声道,“立即做五十个俯卧撑,今天不准吃晚餐。”
那士兵沮丧欲死,伏地做了三十个俯卧撑,然后灰溜溜地去了。
秦汉爬上路边一段略高的土坡,掏出自制的简易哨子鼓着腮帮吹起来,尖锐的哨声顿时刺破了山间的宁和,惊起一群山雀,叽叽喳喳地叫着从秦汉不远处的灌木丛里飞起,落往远处的山间……
湘楚军校的学员们却像受惊的野狗,赶紧放弃休息,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跑到秦汉跟前紧急集合,条例的第一条就规定,听到哨响必须立即集合,半柱香的时间里不能够准时集合的学员,就要被罚一天不准吃饭!累积三次不能准时集合者,作自动退学论处。
学员们的反应还算及格,秦汉脸上却是不露声色,厉声道:“有学员刚刚问我,说干粮没了,接下来吃什么,你们说,我们接下来该吃什么?”
集结起来的学员早已经饿得肚皮咕咕叫了,干粮其实昨晚就没了,可大家愣是忍着不敢向校长提,今天那学员也实在是饿急了,才敢向校长提,不想竟然被罚做了五十个俯卧撑!现在叫他们如何还敢搭腔回答?
“你们是人,怎么比猪还蠢!”见学员都不敢回答,秦汉不客气地骂道,“有人会给野猪准备干粮吗?没有!可野猪照样活得滋润。你们怎么比野猪还笨,这么丁点小事,都要我亲自教你们才会,嗯?”
学员们被骂得满头雾水,没人清楚秦汉的言下之意。
“你们还真是笨得可以啊!”秦汉无奈地摇了摇头,厉声道,“去,立即去山上弄几斗野猪、野兔什么的来,弄不来你们今晚一个都别想吃晚餐了。”
学员们终于醒悟过来,一个个拔出三寸长的小刀,呐喊着漫山遍野地向山上涌了上去,顿时惊起许多飞禽走兽,四下里狼奔逃窜,然后就是人与兽之间血淋淋的厮杀,结局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这天晚上,大部分湘楚军校的学员们享受了自考入军校以来的第一顿美餐,但也有些倒霉的学员饿了一晚上的肚子,到第二天早晨出完早操,才获准啃别的学员吃剩了的肉骨头,这时候,那几个倒霉蛋早已经饿得头晕眼花了,抱着肉骨头就美滋滋地啃了起来,哪里还管那么许多。
但接下来,等待这批年轻学员的却是难以想象的困难。
白天除了正常作训之外,还要打猎准备口粮,晚上的休息时间也被一缩再缩,大部份的时间被用来赶路,每天的休息时间从不会超过三个时辰。最苦的是,老天还会经常性地下雨,一下就是好几天,学员身上的衣服从来就没有干过,贴在身上粘粘的那感觉别提有多难受了!这种让人发疯的滋味,对学员的精神和忍耐力是个极大的考验。
半个月下来,每个学员都明显地瘦了一圈,不过让秦汉欣慰的是,学员的筋骨皮是瘦了,精气神却是逐渐地足了,每个学员的眼神也明显地精神了。
秦汉带着学员逐渐深入渺无人烟的密林深处,走在学员们劈出的林间鸟道上,秦汉又一个锻炼学员意志的想法出炉了!
这批学员将会成为秦汉将来准备组建的新式武装的骨干,他们的意志将直接决定新式武装力量的作战意志和战斗力,秦汉决定以更高的标准来要求第一批学员,为了这个目标,他甚至不惜牺牲和淘汰大部分的学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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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秀全看着韦俊等人,心情复杂至极,他既羡慕这些高级将领年轻健壮的身子骨,又悲叹自己日渐衰弱的身子骨,这时候的洪秀全已经有了些悔意,但积习难改,他已经沉迷于女色之中难以自拔了。
洪秀全浑浊的眸子里掠过一丝落寞之色,望着眼前袅袅升腾的香烟傻傻地想,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回到四年前,他定然是不会选择定都天京的,他定要率领全体将士誓师北伐,直到毁灭了满清根基、天下鼎定始才罢休。
正所谓打虎不死留后患,眼下的满清王朝已经缓过了气来,发动了让人惊惧的力量,眼看就要将他一手缔造的太平天国给扑灭了,想到这里,洪秀全不由得心急如焚,他的太平圣国才刚刚开国不久,他还要将自己辛苦打下的江山世世代代地传下去呢,岂能现在就失败?
洪秀全振奋精神,从柔软温暖的金交椅里坐直了身子,声音虽然沙哑但还算宏亮。
“昌胞、达胞,各位爱卿,眼下圣国危急,大家有何良策但请畅所欲言!只要能够想出挽救圣国命运之建议、并且行之有效,朕一定赐封以王爵。”
韦昌辉避开了视线,他也不想太平天国失败,但他天赋有限,确实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能够扭转目前的困境。
洪秀全的目光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石达开的身上,石达开可是圣国有名的军事天才,在太平军中声望仅次于杨秀清,虽然在上海刚刚兵败,但那是败给洋人,无损于他的威望。
石达开叹息一声,说道:“眼下清妖虽然势大,但如果我军能够集中全力击溃其中一路清妖,清妖辛苦建立的包围圈就会土崩瓦解,到时候我军无论是趁胜反击,还是大举转移,局面都将大为改观……”
洪秀全赶紧打断石达开,沉声道:“天京乃是圣国根基所在,不容有失,转移之说今后再也休提。”
石达开便皱紧了眉头,知道洪秀全是安逸惯了,舍不得天京城里的荣华富贵了!也不想想,如今是怎样的局势?太平军如果能够突破西面的湘军防线,进入守备空虚的湖广地区,不但能够立即补充大量粮草,还可以获得广阔的战略空间,比起困守天京,不知要强上多少。
石达开陷入沉默,大厅里的气氛便有些沉闷,一时间没有一名太平军将领敢轻易发言,事实上除了韦俊和石达开,确实也没有人能够想出什么行之有效的办法来。
看看众人尽皆沉默,韦俊终于清咳一声,出列朗声道:“万岁,臣下倒有一策。”
洪秀全闻言双目一亮,欣然道:“卿家快快讲来,是何良策?”
洪秀全此言一出,几乎所有的太平军高级将领都以惊异的眼神向韦俊看来,便是韦俊的大哥,北王韦昌辉也莫能例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