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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巫炀的。
接下来的一年,巫炀没有再出现,我相信他能说到做到,便安心养着,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才算完全康复。
这期间,沈天晖去了趟虎山,请了巧匠来,仅仅一个多月,我们的房子就焕然一新,只是院子里的枇杷树再难复活,难免令人惋惜。
也幸亏巫炀留了点时间,让我得以以平常的样子拍了毕业照,参加了毕业典礼,当这一切结束,窗外已是一片蝉鸣之声。
回想起来,面对失去双眼,我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只想让所有人都围在身边,让我多看一眼,再多看一眼。
玄麒哭得很伤心;沈天晖背转身抹眼泪;贪狼故作轻松,甚至立志要做个导盲犬——我真怀疑他是否知道导盲犬究竟是怎么回事。
流霞相当平静,带着一身药香从地下室出来,身后跟着只小小的黑猫。
“我只能做到这样。”她说,“伤得太重,她差不多要从头修炼了。”
玄麒也不知该喜该悲,抱起黑猫哭得更为放肆。
巫炀站在床头,没有表情,只静静地看着我,我对他笑笑,说“你的本相真好看”。
其实,我还是应该庆幸的,因为大家都告诉我,我自己也能摸到,我的外表并没有什么变化,眼珠还在,没有的不过是视力。
那以后,转眼又是两年多过去了。
贪狼不费吹灰之力考上了我们以前的学校,成为新一代校草,每天放学后先来家里,絮絮叨叨地说些生活琐事,照例是和玄麒拌拌嘴,逗逗妙妙,日子过得好不轻松;秦兰的事业渐渐走上正轨,不说大富大贵,维持小康生活是不成问题的,听说我因为事故而变成这样,她非常同情,一有空就会过来探望。
沈天晖忙于家族事业,再不能像以前那样做“全职保姆”,不过,倒是真找了个可靠的保姆,负责我们的饮食起居,不仅不要我们出钱,甚至连每月的生活费都会按时划到账上,说这是在替爷爷照顾我们。
玄麒感叹着日子的滋润,嚷嚷着要一直这样游手好闲下去,可过了没多久,还是找到了份工作,成为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每次打电话时,总吹嘘自己如何有能力,如何被上司赏识,我知道,他这是不好意思再倚靠沈天晖,做个米虫了。
流霞辞了学校的工作,辗转各地各界,寻找九尾狐的下落,临走前,搬了不少瓶瓶罐罐过来,还拿出一包东西,让我随身佩戴,说也许会对复明有所助益。
妙妙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天天醒着就是吃喝玩乐,不然就倚在我身边舔毛,白天晒晒太阳,晚上晒晒月亮,玄麒说这是在吸收日月精华,谁知道呢,也许根本就是在打瞌睡。幽馨族长也来过,第一次是捎话来的,说踆乌已安然无恙,再后来几次,就总是看看妙妙,笑而不语,我问了沈天晖,也问了贪狼,都说这样的修炼法,光是想要能说话,可能就要不下二十年。
我渐渐适应了一片漆黑的日子,一门心思学习盲文,总想着把自己的经历写出来,等老了,也出版个回忆录之类的。
当真要执笔,每每念及往日,巫炀的身影总会浮上心头,对于给我印上乌日印的深层理由,也终于明了。
我想,对于我的前人的亡故,他是感到深深的内疚和自责的,因此才会与爷爷交好,时不时来看望,即使不曾有过任何承诺,他也不会伤害我们。
在发现了苦苦寻觅的遗天珠的下落后,他内心必定非常煎熬,一方面是恩人之后,一方面是全族上下的性命。流霞曾说过,踆乌的性格历来暴戾易怒,为了避免自己因救人心切而失控,巫炀便让我身上的乌日印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同时,为保万无一失,还给自己下了禁锢,大概,那天在差点掐死我之后,他的离开,是怕自己真的完全失控吧。
可是,不伤我而取出遗天珠的方法到底是没有找到,在取我眼睛的时候,他是怎样的心情,怎样的表情,如今,我再也无法知道了。
而那个吻,也不知道算不算吻,这么久以来,我不敢想他对我是否会有感情,只反复告诉自己,可能,他只是在救治,毕竟,的确是让我有所好转的。
“喵——”突然,妙妙拖长了的,带着欣喜的叫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你你你,你是谁?”保姆惊慌失措的声音也随后响起。
没有回应,但确实已经有人走到面前,我下意识伸出的手,也被他紧紧抓住。
(全文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