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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朱尔衡行色匆匆地进到宫里时,早朝的时辰未至。参加朝会的大臣们陆陆续续地到了,都聚在泰和殿西庑房内,打着招呼聊着天。
朱尔衡因为从昨天午后开始,神经一直处在紧绷的状态之中,又加上一宿未曾合眼,乍一进这西庑房内,听到一片嗡嗡嘤嘤之声,感觉两侧太阳穴突突直跳,头痛得很。
他放眼在一屋子的绯袍金带中,搜寻着他要找的人,却只见到刑部尚书曲西铭的身影,想来左都御史范承礼人还未到吧。
见他进屋,一众朝臣都站起身来,上前见礼。他虚应着点头,只奔曲西铭的方向走去。
“太子殿下脸色不太好,是昨夜休息得不好吗?”是少傅周云通的声音。
朱尔衡侧目,见周云通领头,带着丛国善、左建栋、袁世章等几个人走到他面前,微笑见礼。
“有劳周少傅挂心,本王好得很。我看几位大人面上挂喜,是有什么好事吗?”
“回太子殿下,哪里来的好事?”袁世章叹一口气说道,“下官正在与几位大人说呢,下官府上昨晚竟遭盗贼光顾。”
“如今大治之世,四海安宁,想不到还会有如此胆大妄为的贼盗,连镇西将军的府邸也敢惦记。袁大人应该将此事奏报皇上,请旨彻查。”丛国善在一旁帮腔。
“一群小毛贼,也值得去扰动皇上吗?”周云通语气严厉,象是在训导丛国善,“堂堂镇西将军府,还对付不了几个鸡鸣狗盗之辈吗?皇上日理万机,我们做臣下的应该多多体恤才是。”
“周大人教训的是!”丛国善一脸谦卑地应道。
朱尔衡见几个人一搭一句的,暗自得意的表情,心中冷哼:“几位大人如此爱戴我父皇,本王听着真是感动。刚才丛大人也说了,现今大治之世,四海安宁。可偏偏就有些人,唯恐天下不乱,总在伺机暗中捣鬼。这等事若是犯在本王手里,本王是断不会轻易放过的。几位大人接着聊,恕本王不奉陪。”
说完,他向走过来的曲西铭一招手:“曲大人陪本王出去透透气,这庑房内乌烟瘴气,实在是熏得难过。”
“是。”曲西铭笑应一声,随着朱尔衡出去了。
两个人刚站至庑房门外的台阶下,就见都察院左都御史范承礼踏着方步,沿着宫道走了过来。
朱尔衡急忙向他招手。
三人聚到一起,朱尔衡一番布置之后,早朝的时辰到了。庑房内的朝臣们鱼贯而出,列班向泰和殿走去。
泰和殿内,正北面南的鎏金龙椅上,端坐着当今圣上明德帝。只见他虽然腰板挺直,正襟危坐,可是脸色明显灰白如土,眼窝深陷,气息虚浮。
关于皇帝的健康问题,坊间早有各种版本的传说。普遍的说法是皇帝痹症已经到了药石无功的地步了,如今只是在拖日子罢了。
大概就是因为这种说法流传的太过广泛,裕亲王的人才会急着要跳墙---要是等皇帝真翘了辫子,朱尔衡登基称帝以后,他们就真的没有希望了,到时候他们的任何小动作都会被定性为谋反作乱。
明德皇帝登基以来,一直勤于政事。主政的三十几年时间里,缺席早朝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是最近两个月,皇帝明显消瘦了许多,精神萎顿,不上朝的次数加起来,比他亲政后三十几年的总数还要多。
可是每当朝臣们在心中揣测皇帝是不是从此卧榻不起,再也问不了政事的时候,他就会挺直腰板出现在泰和殿的龙椅之上,给那些流言以有力地还击。
就象此刻,虽然经过了昨夜的一番非常手段的治疗,这位纵横捭阖几十年,开创出大月朝又一朝盛世的英明君主,还是能以一种坚强的姿态坐在那龙椅之上,用威仪的目光扫过阶下文武百官。
“众位卿家,今日可有本奏来?”明德皇帝的声音,听起来还算清朗。
“臣有事启奏。”皇帝的话音刚落,都察院左都御史范承礼已经移步出列。
“范爱卿请讲。”
“陛下,臣听闻昨日大理寺以谋逆内乱之罪,拘拿了淑德夫人容江氏。臣以为,容江氏是皇上御封的二品诰命,太上皇亲封的喜乐郡主,身份不同于一般人,而谋逆内乱又是十恶重罪。因而此案乃是重大案件,理应由大理寺会同刑部、都察院三司会审,方能昭显我大月朝律法之公正缜密。”
朱尔衡站在龙座下方的第九级台阶上,在范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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