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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窖口的声音蓦然止歇,想必那人已经进来了。我的小脸蛋开始颜色泛白,头脑似乎也不那么晕乎乎了,原来是吓得酒醒了一大半。
济尘依旧盘膝而坐,摆出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从容姿态,当我看到此景,这才放下心来。大抵有济尘作为大靠山,我还害怕甚么?
我真是没用,居然忽视武学高手的存在,然而我的酒却被吓醒了,也算是一种意外收获罢。
看见丁素月手按雁翎刀的刀柄,我随即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那柄短剑,好歹它也是削铁如泥的宝物,万一遇到重大危险,可能会管用,比方说将敌人的刀剑割断。
可是,我又忽然担忧起来,假若这把所谓的宝剑名不符实,或徒有虚名,那岂不是上了大当?唉,我真是粗心,为甚么之前也不找块破铜烂铁实验一下?
于是,我悄悄地抽出那短剑,在地砖上试了试,轻轻的便划下来一层,如同劈豆腐那样轻易,好象有点靠谱,我这才有点放心了。
那来者的行动速度好快,象阴风一样,无声无息的飘过来,这又让我想到鬼魅之类的高级神怪,不免心生恐怖。
还好那来者是人,还是个高瘦的中年人,一身落拓寒士的打扮,灰布衣衫上尽是油污。他的块头虽没有达到瘦骨嶙峋的地步,但也离竹竿差不远了,难怪脚步毫无声响。他稀稀拉拉的几根胡子,高耸的鼻尖泛着红光,容貌状若老鼠,模样甚是滑稽。难道此人就是打伤沈老头的青袍客?似乎对不上谱。
那落拓寒士刚进来,四周随意漫扫了一遍,浑没把地窖里的我们五个人放在眼里。错了,应当是四个人,地上那个沈一钱已经死了,不能算数。只见他鼻子一抽一抽的,仿佛嗅觉有过人之处,果然他的目光很快就锁定了目标,转移到那只装有剩余的上佳女儿红的酒坛上。
那落拓寒士径直走了过去,就当我们不存在似的,老大不客气的打开封口,正想用嘴对着酒坛口,但忽然放了下来。只见他伸手在怀中掏摸,取出一只精致的青瓷杯,就盘腿坐那边,旁若无人的自斟自饮起来。
他虽是啧啧有声,然而却不免叹息起来。只听他自言自语道:“哀哉可怜,老子这两天没有尝到什么象样的酒,这女儿红也算凑合吧,唉!聊以自慰……”
我心想:“看来是此人是个标准的老酒鬼,估计是酒瘾上来了,长时间没有得到满足。令人敬佩的是他鼻子竟然这样灵通,隔着地板都能找到这里来,真乃神狗转世。当然,他还能打开地窖的机关,看来不愧是一个武林异人!”
此外,那落拓寒士口口声声的自称“老子”,流露出随意而为的行事作风,很是吸引我。至少这份率真的潇洒天性,在我的身上还有些缺乏,因此我乐意与这样的人打交道,心中不由添了几分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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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这位酒鬼似乎没有甚么敌意,便装模作样道:“老兄,此酒也算不上一等好酒。”
那落拓寒士见忽然有人愿意与之论酒,兴致颇高,答道:“嗯,只能算是中上之品。”
我道:“可惜又换了新坛子盛放,不免坏了酒质。”
那落拓寒士点头道:“此言倒是在理。不过这酒的品质欠佳,却更有别因。”
我道:“酿造不得其法!”其实我这样说也是装蒜,我觉得酒质假如不好,那肯定是没酿造好。
那落拓寒士拊掌笑道:“对,主要是此酒的酿造所用之水,虽是隔夜井水,但比山溪新泉甚为不如。更兼时令不当,选在秋分时节也就罢了,却于晚间露重的时候封存,不免沾染了衰飒之气。此外,其蒸酒之法也有些过火,以致温润稍欠不足,饮后舌底略感冲涩。”
我听那落拓寒士娓娓道来,说得津津有味、头头是道,知道今番是遇见品酒的大行家了。
我对饮酒之道了解并不多,只是常听到我那个贪杯的爹爹发表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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