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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啊？你小子穷得吃不开饭了？“李拜天诧异：”你吃不开饭找我啊，洒家再不济，也不至于让你落到变卖家财的地步啊。“
“你误会我了，我是想把这笔钱作为医疗费治疗清雪的母亲。”欧阳很坚定：“我查阅过资料，听说苹果市那边有个专门治疗植物人的机构，风评不错，我也联系了对方，再过段日子，就和清雪一起把她的母亲送过去治疗。”
“钱够吗？欧阳华不是好几个月前就断掉了你的生活费吗？你能变卖的东西还有哪些？”
人家欧阳能不提前准备吗？话说着，他就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白纸，展开，那里面密密麻麻写了些字，李拜天不好意思凑上去看个清楚，只能看着欧阳将那些字迹一行一行地认真掠过去，过了好一会儿，才把纸交给李拜天：“你们天启不是能接任何任务吗？我想下单，这上面的所有物品帮我找到最好的买家，所得款项的10%，作为酬劳付给你们。”
呵，下单？这倒是李拜天没想到的，他也没想到欧阳还有这么多可以变卖的东西，去他家时，那房子冷清的，除了几件冷色系的家具，连冰箱里也没啥好吃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毕竟在欧阳华知道欧阳俊科不是自己的亲生子之前，他的钱钱还是用之不尽的啊。
“你不是有那金豪拍卖会吗？去拍拍多省事。”
“有些东西，不想让那些人接手。”
哦？
那些人，应该是说不在乎东西内涵，只在乎它是不是可以给自己挣面子的奢侈品的庸俗之人吧？这点李拜天能理解，毕竟是自己用过的东西，多少是有点感情的。
接过清单，李拜天从第一行开始玛莎拉蒂跑车一辆！
嗯，这东西倒是能卖几个钱，虽然豪车一旦买下就会贬值，但多少也能管点事。李拜天之前查过那辆车，新车售价七百多万，如果让飘飘经手的话，卖个三百万不成问题。
劳力士手表一块，新表售价大约十三万，嗯，飘飘卖个四五万应该也成。
钓鱼竿、唱片、皮鞋、服装……
李拜天不自觉地面部抽抽：“你还真是穷啊。”
“该卖的，早卖了。”欧阳毫不避讳地说道。
可是接下来，他要出售的东西就让李拜天大吃一惊了：钢琴，！吉他！贝斯！风琴！大提琴……
除了那把心爱的小提琴，其他的乐器都在清单列表上。
“这不是你的乐器吗？”李拜天抬起头，不敢相信：“这些东西不是你的命根子吗？你连命根子都卖？”
“和已经在病床上躺了好几年的老人相比，这不算什么吧？”
欧阳突然神情激动，他眼眶微红，那眼中升起的雾气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柔弱无比：“事实上，我作为一个被社会抛弃很多年的废人，和坚持不懈地收养抚养被丢弃的孩子的母亲相比，根本不算什么吧？”
完了完了，这家伙是怀疑自己的人生价值了，这可是件非常严重的事！瞅着那泪眼朦胧的模样，李拜天心里哀叹：哎，你丫要是个女人，绝对是现代版的林妹妹。这叫不悲伤则已，一悲伤，惊人啊！
“可是，音乐也是你的生命好吧？”看着清单上那棱角分明的字迹，不知是下了多大的力气才把那些名字写上去的，看得李拜天实在不忍心：“这些东西都是你收藏来的，付了的心血和寄托的梦想一点都不逊色，要是卖给别人，不知道会掉多少价。”
这话戳中了欧阳俊科的痛处，他的眼泪有种呼之欲出的趋势，他薄薄的嘴唇猛烈地打颤，有泪滑到唇角，被他迅速擦去：
“我还能怎么办？我只剩这些了，我没有其他……其他了！”
“行了，别悲伤了，这个订单我代表天启接下来了。”
李拜天说着，拍拍欧阳：“好了，坐下来歇歇。”
阳台上的沙发冰凉，大概是被夜风吹的，也有可能是心境不一样了，感觉什么都是冰冷的。李拜天叹声气，为毛他遇到的都是些可怜的人啊？
欧阳的情绪稍微缓和后，他继续说道：“我已经打算把别墅腾出来，让清雪一家住进去了，这本来就是属于她的财产。”
哎？握草，变卖了家财也就算了，别墅也要让出来？
“家具还留在里面，我没有多少他们可以用得上的东西，希望他们日后能把那里当做家，驱逐那些常年不散的冰冷，带来些温暖吧。”
说什么傻话？
“那你去哪儿？”李拜天追问。
“我一个男人，过去在狭小的空间躲避太长时间了，这次，总算是自由了，也该出门去走走。”
“呵，你个臭小子，居然这么看得开？”不是故意打击他，而是在他做出愚蠢决定前，必须要让他知道真实的社会是什么样的：“跟你说，洒家出来闯的时候，本科文凭闪闪的，照样不得露宿街头啊？现在的椰果市，本科生、研究所、硕士生一抓一大把，你又不是不知道，连给你们金豪冲马桶的保洁工都是研究生，你一没文凭二没情商，不是哥哥打击你，你要是就这么不设防备地走出来，头一个雷劈死的就是你。椰果真不是人呆的地方，能呆的下去的，都是神……”
这样说会不会太狠？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跟你说，洒家这么风流倜傥、聪明绝顶又情商高超的人，混了一年勉强不死，最后还不是被打进了地下室，做了一介廉价的码字狗吗？你呢？你有没有想过，在这个处处都需要文凭开路的社会，你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