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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赛是全市统一进行选拔的, 之后还会有复赛, 也就是正式的市级赛了,再脱颖而出的话就可以去参加省赛,然后是全国赛,最后才是国际赛。一层层的筛选, 挑出中学组最优秀的几个人组成华国代表队,再在国内两位数学家的带领下一起“为国出征”。
流程环节还挺多的, 而且每两场比赛还隔有留给学生们修整的时间,所以国际赛的开幕式其实在明年夏天, 现在的一切都是为明年准备罢了。这个比赛名义上虽然是一年一度,但其实圈内一直有“两小一大”的说法, 便是因着世界各国基本都是三年才能大范围参与一回,中间两年总是会缺好几个国家, 今年便是轮到了那个“大”的一届。
华国的高考数学难度在全世界一直颇负盛名。不可否认,按照18岁以下的全国数学平均水平来看,华国绝对数一数二,但放到数学领域更深层次的研究来看就不那么突出了, 尤其近几年国内没有新的出色进展,而这两年的“小”国际赛也成绩虽然不差但同样不出色, 所以国际数学界其实对华国的数学并不如何看好。
基于这样的情况, 今年华国便是鼓了一口气,全国范围找擅长数学的天才少年、少女,去国际赛上为国争气。
当然,这都是之后的事, 对目前刚参加联赛的大家来说,还是太虚无缥缈了,可以顺利通过联赛然后晋级复赛甚至省赛更有意义。
还没到时间,众人到达指定考点的校门口后就发现门都还没开。即便来自京都外国语高中的大家都是学霸,也逃脱不了和其他学生以及学生家长们人挤人等在门口的命运。而且校门口栽的树不多,他们连阴凉地都没有,便都热得不得不坐回校车,好歹有空调吹着,考场也不急着进了。
“给,快乐肥宅水。”见知夏还在看往年的试卷,担心她压力太大导致过于紧张,祁思明下去买了瓶可乐递给她,笑着宽慰,“放轻松,联赛不难的。”
同车的其他1班同学:虽然说,联赛作为最初级的选拔赛,题目确实没有国际赛那么可怕,但直接说不难是不是太过分了?他们都没把握可以过啊!这祁思明一个20班转来的垫底生,盲目自信个啥呢???
知夏也知道不难,历届联赛试卷周天纵都帮忙找来了。只不过,想到自己至今还在被公开处刑的那个在大屏幕上不断滚动的“飞跃奖”她就忍不住忐忑,怕控分再次失败,然后又要被公开处刑。
——毕竟1-10班本身就是靠成绩进来的,学校十分重视他们在成绩上的表现,昨天晚自习时特意开了个全年级的多媒体会议,表示会对每次晋级的学生进行名单公示和一定金钱上的嘉奖。
通过联赛的每人给一万,通过复赛的每人给两万,通过省赛的每人给给三万,通过全国赛则除了承包出国一切正常花销,还额外给十万的奖金……看上去好像很多的样子,但毕竟京外就是一个富二代集中地,每年那些“家长”的赞助真不是小钱,这对学校来说真就是九牛一毛的纯鼓励性质。
其他同学可能会在意奖金,知夏在意的却是真的只有那个名单公示。
“希望可以正常发挥。”知夏语气十分诚恳,“我,你,大家,全都正常发挥。”
——这样她根据往年经验的估分才不会出现失误。
听到知夏在担心自己的成绩之余竟然还担心着大家的成绩,一个不满祁思明对联赛的态度那么随意,连带着也迁怒知夏的1班某个本就看她不是很顺眼的男同学心下顿时十分羞愧,觉得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怪不得班上大家都那么护着知夏,她是真的很善良啊。
“加油。”他神色忸怩地开口,“大家一定都会发挥正常……不,是大家都一定可以超常发挥。”
闻言,班上知道他不喜欢知夏的同学忍不住朝他投以“打脸真香了吧,我就知道”的眼神。
终于发现咱班宠的善良可爱了吧?啧。
然而,作为得到了“正面回应”的本人,知夏的心态却有些不好了。
等一下!她竟然忘了,大家除了正常发挥之外,还是有可能超常发挥的!毕竟她两个多月前那场控分失败的期末考就是用这个借口糊弄过去的!万一大家都超常发挥了,那她以往年的成绩作为参考,试着擦线过联赛,岂不是可能直接过不去???
简直比控分失败的公开处刑还丢人!好歹那只是她一个人知道的羞耻,这却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尴尬,而且还会影响她积极向上人设的树立!
这样一想,知夏登时如临大敌了起来,情绪也愈发不安了。
咋办啊,到底考多少分才安全啊,万一又考高了的话,这回要怎么解释啊?再用和上次一样的借口,表示超常发挥/正好看到类似题/多亏班上大家的帮助,运气也太好了吧……
她是打算立积极向上的清纯努力小白花人设,不是想立锦鲤人设啊……
见知夏在被祁思明和班上的同学安慰后竟然似乎比方才更焦虑了些,柳眉颦蹙,迟曼彤有些担心,转过头就用眼神示意董昕蓉。
董昕蓉点点头,表示收到,然后递了一袋云朵似的棉花糖给知夏:“放轻松,吃点甜的调整一下心情吧。”
正愁着到底考多少分合适的知夏下意识接了过来,等反应过来自己被投喂了时,包装袋早已拆开,嘴巴里也正咀嚼着软甜的“云朵糖”。
知夏:……
我怀疑你们在把我当小孩子哄,并且我有证据。
窗外的阳光很烈,甚至有些刺眼,大家便把遮光帘拉了起来,零碎的光透过孔照在知夏的脸上,愈发显得肌肤瓷白,粉唇水润,微微弯起时宛若春日柳枝,只是看着便让人觉得心情好了起来。
祁思明的位置在知夏的前面,为了和她说话,他单膝跪在座椅上,双手扒着座椅靠背,下巴搭在手背上,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她聊着,主要是想让她别那么紧张。
但此时,看着她被细碎阳光亲吻的面庞,他的心突然控制不住地跳快,喉结微滚,呼吸却无意识放轻……
“你那是什么眼神?”见祁思明一脸“渴望”地看着知夏,以为他是在眼馋知夏手里的棉花糖,迟曼彤登时十分嫌弃地皱起眉头,“想吃棉花糖就直说呗,难道是怕丢面子吗?”
听到迟曼彤的话,知夏这才抬头,正好撞上祁思明来不及收回去的视线,眼眸深邃,内里的情绪像是浓墨重彩后的油画,浓烈又寓意颇杂。
就这么想吃棉花糖?
征询了一下董昕蓉的同意,知夏便大方站起来,示意祁思明双手捧着,给他倒了好几块棉花糖出来,见他还在看自己,便好性子地笑了笑。
眉眼弯弯,少女笑靥。
祁思明逃也似的赶紧端正坐回了位置上,机械地吃着棉花糖,嘴里甜甜的,心里毛躁躁的。
心慌意乱,少年情窦初开。
直到进了考场,祁思明还满脑子都是车上的那一幕,而后便忍不住深深感慨:唉,喜欢人可真是一件比做数学题难多了的事。
另一边,作为明星,知夏自从在考场门口摘下口罩的那瞬间起,便引起了全场师生的关注。
监考老师提前拿到名单还好,同考场的其他同学都兴奋地悄悄打量她,心想这原来就是明星啊,果然乍一看去就明显比普通人的颜值高出一大截。但她竟然也报名联赛?就算期末考得不错,但也只能说她有希望摸一摸一本线吧,参加国际数学奥赛的话感觉还是有点不自量力啊。
还是说,她就是打算凑个热闹,树一下“学习强国娱乐圈”的人设?
监考老师开始发试卷了,学生们收起各异的心思,纷纷拿起笔,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联赛的试卷上。
联赛相当于初赛,试卷的满分是120,选择题有六道,填空题四道,剩下的则都是解答题。
据说,今年,光是他们市的一个简单的联赛就报名了一千多人,而全省直接就是将近五千的总报名数,相比前两年明显人数翻番,显然都是冲着今年的这场“三年一大比”来的。但是,向剥洋葱一样层层筛选后,能顺利进入省队并代表本省去参加全国赛的人,连报名总人数的零头都没有,名额屈指可数。
但敢报名联赛的人,谁不是在自己班级甚至学校都是被称作“学霸”的存在?其中有一部分人确确实实就是冲着那屈指可数的省队名额去的。
不过当前最紧要的还是联赛,也就是在全国范围内的“一试”,往年的淘汰率高达90%,即便是浑水摸鱼的人也不想连接下来的复赛都进不去就直接被刷,便都全神贯注地答题。
一时间,整个考场内都安静极了,只有“沙沙”或者一些同学比较用力的“哒哒哒”写字声,知夏也不例外,拿着笔,对每道题目都认真作答。
和别人不同的是,其他人想的都是怎么把题目做对,她却在想着到底该做错哪道题,而根据给分原则,又应该在哪一步出错。
之前在车上时那个男同学的话提醒了她,控分不能光考虑往届的分数线,更要结合同届考生的实力。就比如她那次期末考,就是根据自己的猜测去控分,结果没想到大家都还不会那些题目,一不小心就考得比平均分还高。
都是血泪教训啊。
毕竟是竞赛,知夏不好和期末一样明目张胆现场用橡皮掷骰子,便在草稿纸上画了四宫格,分别写上“abcd”,然后闭眼用笔瞎戳,戳哪是哪,却发现自己的运气似乎真的挺好,就这么瞎戳竟然对了大半,便又在预估的错题范围内挑几个难的把答案给改错了,填空题亦然。
而解答题,明明一眼就能看出答案,知夏还是很有仪式感地在监考老师发的草稿纸上详细列了一遍过程,然后在每一步的后面都用标准答案的那种方式画了省略号,再在后面弄一个对号或者错号,来思考自己在哪步开始出错比较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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