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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9章 “先生”
剑骨头看着惊恐莫名，浑身骨头打颤。
这个小祖宗，他在做什么啊？！
万妖谷供奉的无上威严的羊角头骨，是随便能坐在屁股下的么？
真是作死到无法无天了。
“一定要赶紧脱身，绝不能跟在这小祖宗身边，不然哪天他不知天高地厚地作死，受了天谴，一道天雷劈死了他，自己也得跟着受牵连。”
剑骨头心中焦急道。
墨画却不管那么多。
羊头骨坐着不算舒服，冰冰的，凉凉的，还有点阴气，但好歹是光滑的，凑合着坐坐还行。
出谷？
黑衣头领明白了他的顾虑，心中冷哼一声，漠然道：“之后用的，是其他阵法，不似这般血腥痛楚。”
墨画微怔。
三次叩首之后，一股玄妙邪异的神念气息，自他身上升起。
“这四象阵法比较特殊，讲究阵法与血肉融合，你炼体懈怠了太多，自然会觉得痛，之后就好多了。”
“这图上的妖纹，囊括熊罴虎豹等猛兽，抑或金雕鹰隼类猛禽，你选一个，我纹在你身上……”
“表哥……画个阵法而已，怎么会这么疼？就如同把血肉与阵纹，硬生生缝合在了一般……”
金逸才又重复了一遍。
他这个解释，貌似也挺合理。
“无论你用了什么手段，只要你真的，能够在论剑大会中夺得名次，为宗门争光，为接下来的宗门改制，立下大功，老祖他们即便知道了，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冲虚门的那个剑道天才，公子很看好，可以带他上船，一番纸醉金迷，人间极乐后，他也便是人间公子了。”
金逸才走后，黑衣头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伫立良久，而后不由冷笑一声：
“指望这种货色，断金门不败落才是怪事……”
“但那个老炼器师死了，谷内暂无可传授邪剑铸造之法的妖修了，公子的计划，怕是要耽搁一阵了……”
这个金贵，还挺聪明的。
如此过了半个时辰，门外又传来了动静。
他的肩上头顶，缓缓浮现出了一道血色人影。
他目光往下一扫，忽而眼眸一亮，指着一道妖纹道：“表哥，给我画这道犬纹。”
黑衣头领将妖皮纸合上，道：
金逸才恍然，彻底放下心来。
果然宠溺多败儿！
这个世道，一条走狗，尚有虎狼之心。
“即便有人真进得了万妖谷，也绝不可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做出这些事而不留痕迹。”
“头领，万妖狱中，之前不是有监控阵法么？假如重新启用这类阵法，是不是就能知道……万妖狱中发生了什么？”
金逸才说着，自顾自走到大殿中间，大摇大摆地坐下。
黑衣头领皱眉，“谨言慎行，对客卿也要客气些，无论心里怎么想，至少表面上要装一下。”
“手段脏不脏无所谓，能用就好。胜者为王，不择手段，才是这世间的铁则。”
表哥？
什么时辰到了？
正疑惑间，他就发现，黑衣头领突然向他走了过来。
这个苦，他可不想再吃第二次。
比起妖修，更像是个普通的“人”。
墨画十分想知道他看的是什么，可惜隔得远，根本看不到。
“至于宋家那个……看他爹娘那边听不听话，实在不行，就直接献祭掉算了，留着也没什么用。”
这个锅，便自然而然甩了出去。
若一味遮掩，这个锅只会越来越大，终有一日，纸包不住火，自己会面临公子的责罚。
金逸才神色错愕，“表哥，我不太明白……”
“这是自然。”
黑衣头领看了眼金逸才，问道：“行迹是否隐秘？”
“尤其是令妖修失控这种事。”
一个披着黑袍的人影，走了进来，但与黑衣头领，金贵，或是其他妖修相比，这道人影显得“瘦斜了许多。
“甚至，他们不但不会怪你，相反，还会觉得你有本事，可堪大用１
“他看的，不会就是神道阵法吧……”
“据说，狗妖……”
黑衣头领目光一沉。
于是，墨画就拿着万妖谷供奉的羊头骨当小板凳，坐着偷听黑衣头领和金贵商议。
“没错，论剑大会在即，你这么做，是为了宗门，为了家族，而不是为了自己１
条件有限，也不能挑那么多了。
金逸才闻言一怔，神情有些紧张，似乎对老祖和家主，还是心存忌惮，便担忧道：
“倘若被发现了……”
“头领恕罪……那个老炼器师，不知为何突然发疯，杀了看守的妖修，引爆了邪器室，自残而亡，好在欧阳家的那个小子无碍……”
殿内一时安静了下来。
这些妖修受制于妖纹，不敢有丝毫忤逆，而且他们成日待在谷里，很多事，一查便知，根本说不了谎。
“欧阳家那个小鬼，想办法让他铸邪剑，这样一来，有了一个替我们铸邪剑的弟弟，他那个道貌岸然的兄长，也就不得不为我们效命了……”
黑衣头领目光微凝，声音低沉道：“你怀疑……可能有什么人，偷偷潜入了进来？”
众所周知，万妖谷自建成之时起，大几百年，都没有“外人”进来过。
黑衣头领摇头：“不行，那些阵法，不能再用了。”
“表哥，我想好了。这世上卖命的人那么多，以身犯险，冲锋陷阵的事，根本不需要我去做。我只要自己过得舒服爽快便好。”
“进来。”
金逸才道：“放心，我爹把我禁足了，但看管我的人，都是一些客卿，要看我的脸色做事，我真去了哪，他们也不敢过问。不然我向我娘告状，说这些客卿态度恶劣，不服管束，他们就别想在断金门混了。”
金逸才完全不知黑衣头领的鄙夷，仍一脸自得道：
这个借口，也是他费了好多心思，才琢磨出来的。
若不遮掩，就要会甩锅。
“好，表哥，我都听你的。”
“汲汲于名利，泡在蜜糖里，天材地宝地喂着……教出的一代又一代，都是些什么玩意。”
黑衣头领目光微沉，“只要你能赢，哪怕事情败露，老祖那边，也会替你遮掩。”
墨画记得清楚，这个金逸才，他老祖八百年前是断金门掌门，现如今他祖父是断金门大长老，他爹是断金门副掌门，他娘是断金门真传长老……
“这已经是第七起了。”
“且不说万妖谷守备森严，有没有人能进来。”
黑衣头领明显错愕住了，“什么？”
……
“我懒得装……”金逸才摇了摇头，转而目光微亮，问道： “表哥，你让我过来，莫不是那套东西，研究出门道来了？”
“只要你赢了，哪怕再劣迹斑斑，再恶行累累，再肮脏龌龊，也自有那愚昧的蠢人仰慕于你。”
他这个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少爷，骨子里却只是条发情的野狗？！
金逸才一脸兴奋，“好１
但事情总有轻重，他还不至于真的这么没脑子。
此后他表面上低调了许多。
黑衣头领漠然道。
大殿之中，便仅余下那黑衣头领一人，他在正中坐了下来，取了几卷妖皮纸，兀自翻看了起来。
黑衣头领点头，“是。”
“我怀疑……”
“你下去吧。”黑衣头领摆了摆手。
其次，说有“外人”入侵，也不太好。
金逸才一一看去，觉得都不大合心意。
原来是当初自己造的“孽”！
金贵仍有些不解，“元磁阵乃极偏门的阵法，元磁灵视复阵是进阶的复阵，宗门更不可能教，道廷司人浮于事，应该也没有这类阵法人才……究竟是谁，能将元磁阵渗透，并反向利用？”
金逸才！
躲在雕像后面，他也不能做其他事，一时有些百无聊赖。
他跪得十分虔诚。
时辰到了？
他看了眼桌上的晷盘，合上了妖皮纸，低声呢喃道：“时辰到了……”
上次在烟水河畔，这个金逸才贩卖修士，私运禁丹，几乎可以说是人赃并获了，结果还是被上面压了下来。
墨画闻言眉头微皱。
黑衣头领迟疑片刻，翻开一卷妖皮纸，缓缓道：
若并非如此，那情况扑朔迷离之下，谁也说不准。
金逸才神色一喜，“谢表哥１
“原本，像你这样的嫡系，成天在老祖和家主的眼皮子底下，是不会画上妖纹的，以免暴露了踪迹。”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墨画觉得无所事事之时，那个黑衣头领，忽然又有了动静。
头领不但不会怪罪自己，还会觉得自己心细谨慎。
炼妖图之事，诡秘莫名，这些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力范围内的事了。
“求神主赐福，赐我伟大神念……”
墨画皱眉，定睛一看，突然一愣。
“以免我们自己的‘眼睛’，替别人看东西……”
黑衣头领瞳孔一缩，微微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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