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一个地方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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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人，注定相遇

    有些事，注定淡忘

    有些曾经，注定铭记

    悲伤，只是宿命。

    一

    我日日流连穿梭在地铁站里，木然的走过川流涌动的人群，坐上一列又一列开往终点的地铁，在狭小拥挤的车厢里搜寻那个瘦弱的身影。在每一个车厢角落的位置，那是依蓝总喜欢坐的地方，现在坐着形形色色看不清容颜的人。在地铁经过隧道陷入瞬间黑暗的时候，我的心撕裂开深邃的无底的黑洞，望不到尽头的空洞，失落里，盛满了惶恐和绝望，依蓝，我真的失去了她。

    二

    这些天来，我总会想到依蓝，她浓密纠结的长发飞散飘动的样子，纤细的手腕上叮当做响的银色手镯，苍白的脸庞上那一抹飘忽柔软的微笑，还有漆黑纯净如初生婴孩的没有一丝欲望的眼眸。在很多个沉寂的时刻，在“海地士”酒吧里，在大提琴哀怨的低诉中，我会听到叮当的声响和她悦耳的声音带着她挟杂而来的一缕凉风，站在我面前，微笑着说：我还是回来了。我四处搜寻，空气中浑浊的满室烟草的气息弥漫如雾，我知道，只是一场幻觉。我在这种自我麻痹中，终日沉醉。然后在十七楼的公寓里，我望着对面那扇紧闭的窗子，直到暮色暗淡。

    三

    我叫倪辰，26岁，狮子座，北京某网络公司技术人员，不善于说话，在26岁之前，我按部就班的上学，毕业，工作，然后与世无争的过着单身生活。上网，发呆，喝雀巢速溶咖啡，和空气对话。在喧哗蓬勃的城市里，我寂寞而枯燥的活着。在我住的公寓的第十七层，天空蓝的炫目，偶尔能看到孤单的飞鸟掠过楼层远去，我喜欢这种感觉。在越高的地方，离天堂的路就已不远，我甚至想有天我能触摸到天空流浪的云朵，在稀薄的空气中风从耳边温柔的抚摩我的头发，我的年龄不该如此幻想，可是，在十七楼的落地玻璃窗前，我的思绪总是漫无边际的游荡，直到我看到依蓝的那天。每个人的相遇都有定数，我曾经不信。公寓楼的对面是幢白色墙面，装满天蓝色落地玻璃窗的公寓，我从未留意过那里人们的生活状态，直到有一天，在我习惯性的端着咖啡站在玻璃窗前发呆的时候，我看到对面有一扇窗子大开，然后一个黑色的身影探了出来，那人的半个身子都钻出窗外，然后将头垂下，散乱的长发纠结飘荡着，我赶忙打开窗子，想要知道她究竟要干什么。然后她扬起头，将手臂伸出窗外，做飞翔状，我模糊的听到一声遥远而又尖细的“啊---”我不禁轻笑，那也是第十七层，有人这样疯狂，是个女孩子，她抬头向我这边望了一下，很快离开了。黑色的衣衫映衬出一张苍白模糊的脸。回到房里，咖啡已经冰凉。打开电脑，信箱里躺着蝶舞的留言：倪辰，我又搬家了。我一直想要找到一个地方，没有疼痛的地方。我选择住进了十七层，因为那里离天堂会更近一些。天空是那样的蓝，很多次我都想从那里跳下去，让飞翔会更持久一点。可我不敢，我很怕痛，很怕。蓦然想起刚才飞翔的女子，恍惚如梦。

    四

    我是在一个叫“爱与痛的边缘”聊天室认识的蝶舞。我看到她的名字静静的挂在那里，没有和任何人说话，于是就跟她打招呼。她回应很快，而且思维敏捷，她告诉我天空是苍蓝的然后是血色的最后变为透彻的，云朵象棉花糖一样覆盖过每一个有伤口的地方，甜甜的，可是心底在痛。那一次我们聊了四个小时，我想她是天蝎座的人，有着宿命的悲凉和洞察力。然后她说，倪辰，你是一个隐忍的男人，善于隐藏自己，然后释放阴郁。而我是一个支离破碎的人，被宿命诅咒。那一刻，我的心中在疼，不知道是因为她还是因为她说中的我。她对我来说是一个对手，很好的谈话对手。也残忍的揭开了我心底的疤。于是我给了她我的信箱，很快就收到了她的信，我很少回复，但她从不间断。我常常听着帕格尼尼看她的信，每封都不长，说些散淡无边的话，话语里带着一种悲凉，让人心疼的悲伤。

    我打开电脑，信箱里满满躺着的都是署名蝶舞的信件，我一封封的翻看，想着对面那个十七楼的黑衣女子，就是一遍遍告诉我有一个地方一定没有疼痛，敏感而又极端的蝶舞。

    再次看到她还是在下午，还是那个时间，我在落地玻璃窗前静静的看那扇窗子打开，然后她双手撑住窗沿，身子探出窗外，将头发在半空中甩来甩去，我紧紧攥着咖啡杯子，担心她的一不小心，会真的坠落下去。然后她很轻松的张开双臂，我又听到了那声遥远而又尖细的“啊---”也许是错觉。她很快转身离去。背影纤弱。打开电脑，信箱里已经躺着新的邮件：倪辰，在十七楼的窗口边我常常都象要飞起来了，我会对着天空大叫。希望有天使会来接我回去。从十六岁开始，我就一直在流浪，从唱着流浪的小孩直唱到流年。我一直想要找到一个地方，可以让我留下我很快回复给她：在你对面，我们都离天堂不远。我等你下来。然后抓起外套下楼。我不确定她是否收到，她会不会赴约，可是我依然等待。一杯咖啡的时间，我在公寓大门口一眼就认出了她，不只是黑色的衣衫，还有松散的长发和苍白冷漠的脸，她走过来的时候环佩叮当，瘦弱的身体却桀骜而坚强。她没有四处张望直直就走到我面前。倪辰。她轻轻呼唤。漆黑的大眼睛像个不经世的孩子。怎么会认出是我？我问。因为你的棉布衬衫，还有这张隐忍而明朗的脸。我轻笑，我该叫你什么。依蓝。依蓝，蝶舞，这就是那个想要飞翔的女子，我终于看清她的脸，戒备中不失纯稚，我们向前走着，到了“海地士”门口，我拉她进门，酒吧里灯光暧昧，流淌着无边的寂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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