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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后,惦记你是很自然的。一年了,想这时,山上必然天天飘落着雨丝,淡淡的小黄菊花会默默地承受着这个雨季。
看着细细的雨,此刻,你到底在做什么?
如果待在家里不出门,这样一个清闲的午后,也许你刚刚睡醒,也许,你在书房里细心地编着心爱的剪贴簿,抑或,已提早荡漾在齐豫的故事中,一首一首的听着,往事也一段一段地徒步过去。我倒想时光能够驻足,或到流。
这样,我就不必有太多的挂虑。说实在的,一个像我这样的男人,有过多的牵挂也的确十分悲哀,这样也不太容易承担。所以,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我会继续寻找我们的往事。
小瓶,回返绿岛这个四处充满阳光的绮丽岛国,快车徐徐地投向大桥,掠过祥和的我最爱的山水,之后,我想我该摆脱山上的任何束缚。从南到北,遥遥五百哩路,入夜时分,月色总是轻扣那几片冷冷的窗,继而,爬满稿纸,一发不可收拾。
而每个夜里,我总想走一段原本布满星光的路,到那所小小的录相馆,去看好几套电视连续剧。
曾几何时,我糊糊涂涂的成了一名标准的歌迷,虚度了多少个写稿的夜晚。在这里,有我从没见过的这黑的天,有时伸手不见五指,在这条路上,可是我却藉着手电筒薄弱的灯光,走过几许唧唧虫鸣。
在那一段日子里,许多时候都想逃避。每个晚上,一摊开稿纸,思绪总是无法集中,这个时刻,肯定写不出片言只字,我每每写稿,非要有绝对的寂静,是无法交卷的。然而,同屋的朋友按捺不住寂寞,在一个这么沉寂的山里,我又怎忍心阻止收音机流过那时还相当年轻的夜呢!
尽管在山上度过这么多不愉快的夜,一心一意还会惦念那晚年轻的烤火会,我终于给你找到了一个吉他手,在离别后的日子,如果你仍然记得我,不如替我写些很蓝的曲子。
我感到很欣慰,这个暑假我终于可以回家了,毕竟期盼了五个年头,就在一个太阳好大的下午,醒来之后,我告诉自己在往后的日子里,我不必再到山上去等家书。然而,如今只能凭记忆去想那晚我身旁的你的重重的鼻鼾声,对着城里今晚的星光,我想应该好好失眠一次了。
播着故事的歌带已停了,我的长信仍然持续不断,不经意望着窗外,那一双柔和的眼神,也掉落在我的记忆里。我始终无法忘记那两株兰花和黄菊。
忽然小弟开口哼唱:“很想给你写封信,告诉你这里的天气”而在这样一个醒来的午后,我并不知该做些什么,虽然我已经逐渐走向一个较为理性的世界。
回来后,我仍然有存钱的冲动,只因我尚保有一股傻劲与理想。偶而会想起,那连绵的山雨,和你骑摩托车去海边渔港的那个小码头那种依依不舍的心情,你乍问我心中是否有诗,我只作沉默不语,遥想别后的时空距离。
或许,就给我捎一封长长的信,我只想知道一些山里的故事,和你的近况,而你家篱笆边的花是否长得比以前更茂盛了?我想,你当然已还没有忘记,曾经那么一个清新的早晨,我对你说过席慕蓉的国画老师为了聆听荷花频开的声音,特地搬到山上荷畔去过夜的故事。
我想,只要彼此都存有着那么一点信念,三几年过后,我依然会想起那晚挥别时彼此内心里都匿藏着的怎么样的一种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