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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情况？”
黄添荣一听有些愣了，还没谈完吗？随即，张局在电话里给黄添荣解释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按说这种谈判应该没那么复杂的，技术全掌握在赛里斯人这边，对方几乎就是只有花钱买门票的资格。
但是如果把那些人想的那么简单的话就大错特错了，人家从上千年起，就懂得用骆驼从沙漠这头拉着各种东方的丝绸、茶叶香料等贵重货物到西面交换各种物资和真金白银，人家不缺脑子，也不缺勇气和胆量。
现在谈判的僵局在于赛里斯这边只想高价卖个豪华空间站给对方，可对方似乎对空间站没有太多兴趣，他们对到月球圈地更感兴趣。
没错！
就是到月球圈地。
章成铭曾经在直播中和观众解释过，从国际法上来说，月球上的土地确实是属于人类共有的，但是谁先上去就有权利先挑选先开发的资格，这一点是大家要默认的游戏规则，如果后来者上来后就要抢先到者的地盘……
那肯定就要打架！
所以一个默认的先后秩序是肯定要有的，哪怕是灯塔国也得遵从这条游戏规则，因为它也是这条规则的实际受益者。
如果他自己都不遵守这条规则的话，那么就代表着前面它多次登陆月球圈的那些地盘……也都作废！
所以这些油老板们也深知先投资先占资源的这个道理。
其实别看国内自媒体总说这些油老板是人傻钱多速来这样的宣传口径，但人家真不傻，特别是在提前抢占资源这块上，更是比谁都清醒。
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那时太空中的卫星还没那么多，而且几乎都是灯塔和毛熊两国的各种间谍卫星在上面飞。
但各国的商用卫星，气象卫星也在开始增加，有人就注意到了这里面的商机。
这些商机不是给各国生产、发射卫星，而是卖轨道！
没错，就是出售各种卫星轨道。
因为天空中的轨道虽然多，但实际上谁都想要距离近、位置最佳的轨道，国际上就组建了一个官方的国际空间组织，就是协调各国卫星的轨道申请，和处理之间这类纠纷。
当时几个有能力发射卫星的国家也都参加了这个组织，毕竟真吵起架来，也得有个地方供大家吵架嘛。
不过组织当时缺钱，就想着搞点钱，思来想去，还是发现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咱们干着太空的事就还是得靠太空资源赚钱。
最后就把目光盯上了各种轨道，一拍巴掌，将这些轨道全部拿出来卖了。
你没看错，卖了！
而且还真卖出去了，绝大部分的优质轨道资源都被当时富到流油的这些油老板买到了手中。
所以搞笑的事情就出现了，大量优质卫星轨道被一群毫无去太空能力的油老板给掌握了。
不过这事发生时，当时的红色毛熊和灯塔鹰，甚至是一年打不了几次火箭和卫星的赛里斯人都反常的没有表示反对，为啥？
其实道理很简单，对于这些轨道，谁先上去谁先得，但是你要想一家全用这个办法吞下我不认！大不了就掀桌子打导弹全球重启！
所以不管是灯塔还是红色毛熊，谁都不能允许对方去买下这些轨道使用权。
而赛里斯呢？
那时的赛里斯穷得只剩条裤子了，更没钱买，也没能力多占，但他早就看透了后面问题的本质，你们两家谁想全占我就帮另一个说话！
然后大家就相互妥协了，找一个有钱，又没能力玩火箭的大户买下这些轨道权。
几家有能力玩火箭的不怕油老板来找麻烦；同时这些油老板也不会傻到上门去找这些人的麻烦，大家心知肚明你好我好大家好。
可一旦有对方的小弟，或者是大佐这些让几家人都特别讨厌的家伙要打火箭放卫星……
那这个就有说法了……拉出油老板的这些轨道所有权就一阵巴拉巴拉。
毕竟要讲道理吧，那如果不讲道理大家就比划一下谁的拳头大咯……
所以当时就形成了这么一种微妙的平衡，和略微搞笑的态势出现在了现实生活中。
虽然这样一来，感觉是油老板们花了钱吃了亏，当了冤大头，但是人家真的亏了吗？
人情！人脉！关系！
几家大户当然不会把事情做绝，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还有各种看不见的好处，人家狗大户在其中捞了不知道多少！
所以油老板狗大户现在想继续使用这个模式，先到月球上圈地盘。
现在谈判僵持的地方也在这。
狗大户想直接获得玖爪，甚至更多的环月轨道舱，自行到月球上大肆圈地盘，可赛里斯人以前属于追赶的挑战者，跟在灯塔的后面自然要拉上更多的朋友一起去搞事情。
但是现在赛里斯人的实力已经明显有了突飞猛进，登月这事已经变得轻松简单起来，那么再拉人一起上去分地盘……
腐国的雪茄首相说的很对：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赛里斯能和狗大户谈这事，其实也是为了分担登月过程中产生的巨大费用，毕竟谁特么的会嫌钱多啊！
谈判现在就卡在这里了，双方为了各自的利益那肯定是要锱铢必较的，所以一时半会也不会有啥结果出来，对方便提议大家先休息一下，各自放松放松，再坐下来谈。
然后就是伽吉曼跑到会场来玩了，这才有了现场的这一出。
“对了，伽吉曼先生的身份还没有公开，对外宣传的身份只是他们国家的一名喜欢花钱的王子而已，这是人家对外放出的人设烟雾弹，你可别到处瞎逼逼。”
电话最后，张局还额外提醒了一下黄添荣，叮嘱着伽吉曼的一些隐秘的事情。
“明白！九龙夺嫡，霸气外露者先死！”
黄添荣一听就明白了里面的关系，你沙漠王室里的夺权大戏够精彩，但这些事赛里斯皇宫里都不知道发生多少年多少回了，到现在，连那些网文架空历史小说作者都没能把历史上的朝代和人物全写完呢……
张局和黄添荣这边聊着电话，而模拟驾驶室里，伽吉曼正玩得不亦乐乎，不仅是那些模拟操作好玩，更重要的，是一些模拟操作片段，用的可不是数字CG画面，而是真真正正在月球上实拍的真实场景画面！
这些资料，可都是目前在网上还没有公布的超高清画面！
其中就有那个巨型的熔岩管道场景，那无尽幽深的画面普通人看着会一阵心悸，但伽吉曼坐在里面，不仅没有丝毫的害怕，看着那无尽的黑暗却是一阵向往的神态。
许久后，伽吉曼突然转头问向身边的章成铭。
“亲爱的章，我想问你，当你站在月球地表上时，你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这句话章成铭听懂了，不过旁边的阿叕依旧如实的翻译出来，同时也带着满肚子的好奇心，眼神忽闪忽闪的盯着他。
面对这个问题章成铭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在小屏幕上敲击了几下，调出一个当时在现场拍摄的一段真实画面。
当时落地时，该地还处于月昼的最后的一天，章成铭操作工作机落地后在此进行了三天半的实地考察。
所以在该地科考结束后，该地就进入到了月夜状态，地表已经变得一片漆黑，工作机也收集了众多在月夜极寒状态下，地表环境、地下温度状态，还有工作机这些设备在低温状态下使用表现等一系列宝贵的数据。
但是正是这种一片漆黑的环境，让现场和漆黑的天空形成了一个统一的明暗比例，相机可以毫无顾忌的增大光圈和拉高ISO，将漫天璀璨的无数群星，和依稀可见的地面场景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
画面一出，现场响起了一阵低声的惊呼，因为这个画面几乎没多少人看过，哪怕是前几天如此多的游客，也没有注意到，这个模拟机中居然储存着这么宝贵和美丽的画面。
在画面中，章成铭身穿出舱服，站在工作机机顶上，仰望着漫天的星空和无尽苍穹。
这段画面不管是从拍摄角度，还是构图处理，以及主体搭配都堪称艺术品。
“这个……”
伽吉曼也被眼前的画面给震撼到了，他完全没有想到，在蓝星上已经见识过无数各种大场面的他，居然能在这里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撼到。
“这是我在当时在月球上拍摄的一段画面，如果你问我当时的心情是怎样的，这就是我的回答。”
“唯一要提醒你的，是不管你心中升起怎样的感受，请将它放大一万倍，因为不管再好的拍摄器材，都只能传达现场那种景象的万分之一！”
章成铭的回答似乎很模糊，但却也似乎就是最好的答案，所有你问别人当时的感受，都不如现场去体验到的那种感受的万分之一。
“这段画面能给我吗？”
盯着大屏幕凝视许久后，伽吉曼终于开口，看来眼前的画面他还没看够；或者，他想拿着这段画面回去好好的再体会一下。
能放出来的画面自然不是保密的，章成铭很爽快的答应了对方。
不过当天晚上，航天局的谈判人员便接到消息，伽吉曼临时需要延长几天的休会期，他需要点时间回国做一些工作。
对此赛里斯工作人员表示理解。
当天晚上，伽吉曼便乘坐专机回国，具体和国内的掌权人谈了什么不得而知，但几天后，他带着人再次来到赛里斯重启谈判时，对方的条件发生了变化。
对方没有再追求一味的进行圈地，而是在另外一个条件上加大了需求——
他们需要赛里斯帮助培养更多的航天人才！
赛里斯人很快的答应了这个条件。
这倒不是培养竞争对手，伽吉曼和他背后的大佬也清楚的知道航天工业不是培养一批技术人才就能搞定的。
这需要一整套的工业体系和产业链，就凭他们国家的那点体量……
能搞定其中一个小环节都已经可以说是未来的航天强国了。
伽吉曼他们只需要赛里斯人帮助培养一批航天员，培养一批地面指挥人员，一批航天飞行器的设计、生产以及管理维护人员。
他们不求自己国家能制造出全套航天产业，只希望能学会如何操控驾驶，有着小而专精的管理团队，还有一批能依靠赛里斯供应的零件，自己能手搓出一些符合他们自己需求的合格产品，他们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如此一来，这样的培养程度不是培养对手，而是培养未来深度绑定的买家与合作伙伴，没人会拒绝这样的合作条款。
不过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