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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太太二话不说地下命令。正没主意的慕鸿乐得照办,跟随着徐太太的脚步来到二楼。
徐太太迅速从柜子里取出一条毛毯铺在客房的床上,示意慕鸿将人放下。
她很快地检视了病人的情况,发现她尽管呼吸浅弱,小脸儿微微皱着,一时间倒找不到令人忧虑的病症,倒是身上的衣物都湿了,得赶紧处理。
回头瞧见呆立在一旁的慕鸿,发现他同样被雨淋湿,骑士帽下以一条黑色发带圈住的马尾因湿气而更显漆黑,徐太太连忙道:“少爷,你快些去换掉湿衣服,这里我来就行。”
“你可以处理吗?”慕鸿看着身宽体胖的管家,语气有些担心。
虽然她看起来像个好妈妈,身材也是重量级的,但终究快六十岁了,是不是照顾得了至少有四十五公斤的病人,他不禁感到疑虑。
“当然!”徐太太斩钉截铁地回答,不给他反驳的机会,推着他往门外走,用力朝他挥手“快去换衣服,这里有我就行了!”
徐太太既然这么说,慕鸿也不好坚持,况且他还有事得赶着做。回到房间后,他拨了电话通知寄养流星的马场派人把马骑回去,之后进浴室冲澡。等他吹干头发,换上一套舒适的休闲裤装走出房间,已经是十五分钟后的事。
徐太太从客房出来,见到慕鸿便关紧客房门,低声说:“小姐醒了,现在正在洗澡,少爷要是不嫌麻烦,可不可以帮我找套干净的睡衣借小姐穿?她目前的状况可受不得寒,我先到厨房帮她泡杯玫瑰红枣茶应应急,再熬锅红枣鸡汤让她补补身。”
见慕鸿狐疑地眯起眼,徐太太拉他远离客房门,示意他弯下身,附在他耳边悄声说:“小姐那个来了,所以”
“那个?”慕鸿更加不明白。
徐太太瞪他一眼,接着说:“就是女人每个月都会来的那个。少爷,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慕鸿涨红脸,他是一时没想到,不是故意装清纯。他点点头,正打算回房间找衣服,脑中忽然冒出个想法。
“徐太太,那不是需要”他说了一半,发觉接下来的名词对他这个大男人而言实在是难以启齿。
倒是徐太太这个过了更年期、那个以后都不会再来的女人不像他那么腼腆,信口就说:“卫生棉是吧?”
血气都往脸上冲,慕鸿痹篇她调侃的眼神,硬着头皮点头。
“小姐随身有带。因为是第一天,她只觉得身体不舒服,并不确定,没想到真的来了。”
“她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昏倒的吗?”
“不全是。”徐太太欲言又止地瞥他一眼“我看她有很重的心事,像是遭遇了某种变故,受到打击。我把少爷救她回来的事说了,看她眼神迷迷茫茫,就晓得她还病得没完全听明白,只是谢谢我们,就顺从地让我扶她进浴室洗澡。”
“那”
“我想应该不需要请医生过来。少爷放心好了,女人那个来时,身体多半会不舒服,多休息就好。只是她淋了雨,很容易感冒。”
“嗯。”“少爷准备好衣物后,跟我说一声,我再过去拿。”说完,徐太太就自顾自地走下楼。
慕鸿回到房间,找了套干净的睡衣裤出来。
家里只有他跟父亲,徐太太做好晚饭就会回自己的家,所以这个家是两个男人的家。两个男人的家自然只有男人的衣服,变不出女性的衣物。手上的这套睡衣裤是属于他的,一看便知道对那位小姐而言太过宽大。
“这种时候,她应该不会挑剔吧?”慕鸿自言自语。
他没有太多跟女性相处的经验。
慕鸿自幼丧母,在祖父严格的教养下成长,不常与女性接触。二十岁时,他祖父过世,常年不在家的父亲像是刻意想弥补往昔冷淡的父子关系,有段时间积极地带领他加入他的社交生活,他就是在那时认识了
脑中一闪而过的窈窕身影使得那张俊颜蒙上一层阴影,慕鸿紧抿住嘴巴,努力将一缕熟悉的疼痛压回体内深处,不让那个名字有能力再次扰乱他的思绪。
他没有花费太多的力气就办到,徐太太及时的敲门声助了他一臂之力。
他快步走过去开门。
“少爷准备好了呀。”徐太太笑咪咪地说,接过他手中的衣物,旋过身。
“我可以看她吗?”不愿给自己有胡思乱想的空间,慕鸿开口。
“得等小姐梳洗好。”徐太太回头看他一眼,对他略显热切的语气感到讶异。
慕鸿少爷一向对人冷淡,这次他会救个人回来已经够令她惊讶的了,没想到还会想探视那位小姐。
“喔。”慕鸿仅仅点个头,但在管家继续往前走时,又出了声“她叫什么名字?”
“小姐吗?”徐太太再次停下脚步“她姓丁,名字叫什么莲的,哎哟,瞧我这个记性。少爷要是想知道,等她梳洗好可以自己问她。”
“嗯。”慕鸿没有再开口留住徐太太,径自下楼为自己煮咖啡。
没多久,马场的人就来骑走流星。他端了杯咖啡在客厅坐下,任浓郁的香味在鼻端飘来荡去,目光则悠闲地游移着。
客厅如同这栋以桧木为主建材的两层楼别墅的其他部分,全都由他父亲一手设计。
身为世界顶级的建筑师,萧桦对室内设计同样具有极高的品位。
挑高两层楼的客厅有着饭店的舒适、气派,入口的造型拱门增添了入室的气势,雍容典雅的布置充分满足了他爱开派对的喜好。从英国原装进口的沙发组搭配新锐家具设计师品牌的休闲椅,不但显得协调,还在大户的气势中隐隐散发出主人悠闲自然的风格。
慕鸿很喜欢父亲设计的房子,不是因为他是他父亲,而是这样的设计让他感到舒服。每当住进父亲设计的房子,他就有种与他格外亲近的感觉。
这种感觉并没有延伸到父子日常相处的模式上,两人之间总是隔着一道海沟。
他能感觉到父亲努力想要传递给他的父爱,无奈回应给他的却是惯常的冷漠。或许像那人说的,他是个没感情的人,只会像面镜子般反射别人给他的关爱,自己是半点爱人的能力也没有。
胸口一阵刺痛,慕鸿有好几次想要反驳这句话。尽管说话的人早就离开他,他的反驳对她而言比陌生人的一句话还不如,他仍然好想证明他不是她认定的那种人,他只是
只是什么呢?
他苦笑,尝了一口变凉的咖啡,任那变调的苦涩充满口腔,顺着食道往胃里流。
他就是冷漠,就是没办法回报别人的关心,即使是至亲也一样。
案亲对他百般讨好,从发现他不爱应酬后,只要两父子同居,向来爱热闹的他就会收敛住自己的喜好,不在家中举办任何宴会,也不勉强他参加应酬。
这次他来考察,不过要待短短的几周,父亲却为他买了流星,希望他在这里也能享受骑马之乐,如同他待在伦敦的祖宅。他的回应却是冷淡的,没有表达任何感激,也没有试着调整自己不爱热闹的个性,只是任父亲配合他的步调,一径自私地接受他无私的关爱,从不曾想过要回报。
他是个冷漠的人吧。灌下满口的咖啡,慕鸿注视前方,直到徐太太的声音飘起,他才注意到她的到来。
“少爷是不是饿了?要不要吃煎饼?”年近花甲的老妇人眼中盈满暖暖的关心,令慕鸿无法拒绝地扯高嘴角。
“我不饿。那位小姐还好吧?”
“她睡着了。”徐太太的语调微带歉意“或许是太累了,你知道女人那个来时,总是特别容易疲累。”
不,他不知道。
慕鸿啼笑皆非地想,识趣地保持沉默。
“先生早上出门时交代,他晚上可能不回来吃饭。少爷想吃什么吗?”
“你拿主意吧。”慕鸿无精打采地道,眼中有抹深思。
隐隐觉得不对劲,是什么呢?
这里不是萧氏主控的港英集团或父亲的建筑公司的重心,伦敦才是。但他发现父亲近一年来常待在这里,甚至强烈地建议他收购此地的一家银行,拿这里当成进攻金融市场的跳板。
这个建议受到主要大股东的支持,慕鸿这次来便是为了要确认投资计划的可行性,情况令他还算满意。
然而,待在这里的这段时间,慕鸿发现他父亲的异样。
虽然萧桦不是个每天准时在家陪儿子吃晚饭的父亲,慕鸿自己也过了希望父亲每天陪吃晚饭的年龄,同时也深知以他父亲的男性魅力,总有赴不完的女性约会,不在家是常情。但在家时发呆傻笑,就很奇怪了。
一个四十六岁且事业有成的男人会发呆傻笑?
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再例如,昨天早上他搭最早班的飞机去香港参加一个重要的建筑会议,晚上赶搭最晚班的飞机回来,这也跟他喜欢悠闲地从事商务旅行的习惯不同。要是以往,他不会让行程这么急迫。
“怎么回事?”慕鸿不禁为父亲这阵子的失常喃问出声。
没人回答他,徐太太早不知何时离开客厅。
事实上,慕鸿也不指望任何人告诉他答案,除了他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