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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说那女人拚命挣扎,正当她跑向房门口高喊救命时,那恶人截住了她,举起手中那把亮晃晃的短刀刺向”良玉的手抚着自己的喉咙“就刺在喉头上,于是她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血从她的喉咙冒出来,直流到她的胸膛”
良玉的眼睛突然大睁,吓了齐康一大跳,那对彷佛有宝光流转的乌眸,霎时变得空洞、没有生命力。
“良玉”他着急地低唤着。
良玉茫然地瞪了他一会儿后,才回过神来。
“每次我梦到那里时,总觉得自己的生命也跟着那不断涌出来的鲜血一起流失了,而且我的喉头也跟那梦中女子一样疼痛,甚至还可以感受到她心中的爱与恨、惧怕与遗憾”
“良玉,别说了。”齐康听得整颗心都揪了起来,他狠狠地抱住良玉,深怕她随时会从自己的怀里消失。“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保护你,再也不让你从我身边离开。”
良玉被他抱得喘不过气来“齐康,别抱那么紧,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可是齐康却恍若未闻,他依然紧楼着她,所有的思绪都被一幕悲惨的画面所占满
他看到一位青衣男子神情呆滞地抱着一具早已没有体温的女人尸体,泪水自他不敢置信的眼中不断冒出,他突然俯下身,疯狂地吻着女人的唇,恨不能将己身的生命力灌入她的体内。
“贞宜,我的爱妻,你只是睡着而已,你快醒过来,醒过来”
他不断地摇晃着怀里已无生气的娇躯,强烈的爱欲让他无法相信妻子的骤逝。
“贞宜,为我活过来,为我活过来”他的舌探入爱妻的口中,想要寻回以往的甜蜜、热情。那已无生命的檀香舌竟突然和他交缠起来,他惊喜交加,更加热烈地吻着她。
“贞宜,为我活过来”他喃喃念道,吻着爱妻的俏鼻,和那对教他心魂荡漾的美眸。
“齐康,你”良玉的手摩挲着他的脸颊,抚着他浓黑的长眉,深叹了口气。“齐康,原来你也记得我们的前生!”
前生?他惊醒过来,瞪着良玉盈满爱意的美眸。
同样一对教他迷醉的眼,无论是前世、今生,都让他为之疯狂、爱恋。
不,什么前世今生,他又在胡思乱想了。
“你说什么?”齐康的眼中有着一丝恼怒。
“我说”她的表情黯淡了下来,知道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你想说什么,良玉?”
她轻轻摇了摇头,幽怨地叹息“你不会想听的。”
“不,只要是你说的话,我都会听的。”他对自己之前的粗鲁感到歉疚。
“好,我告诉你,可是我要你保持一颗开明的心,不要先下任何结论,先把它当成一则故事来听吧!”
“好。”
在获得齐康的保证后,良玉幽幽地道出了她的梦,和在天津城的奇遇,最后,她掏出系在颈间的翠玉观音给齐康看。
齐康伸手接过观音玉坠,不知怎地,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窜入他的心靡。
“这只玉观音是骨董店的张老板家传之物,在十几年前出土时,它是跟着张老板的一位先人埋在一起的。”
“他的先人是谁?”齐康颤声问出心中虽想知道,但又盼望良玉不要道出的问题。
“他叫张允文。”
齐康震动了一下,脸色变得惨白。
“在距今约五百多年前,张家是天津一带的大富人家,刚娶亲不久的张允文挥别妻子、父母到北京应试,临行之前,他亲自将这只玉坠挂在妻子李贞宜颈上。他向爱妻保证,一放榜就回家和她相守;谁知道就在放榜当天,他的妻子被人所杀,他回来时只看到没有生命的娇妻”良玉的眼中盈满泪水,抚着胸前的翠玉观音,感受着允文的悲伤。
“是谁杀了她的?”齐康咬牙切齿地问。
“我不知道,也没人知道。允文终其一生都在寻找杀妻凶手,可是一直没找着。”
“不”胸口的疼痛让齐康也忍不住滴下泪来。
“你瞧,这玉观音的颈子上有道血痕,听说是贞宜遇害那晚,她流出来的血渗进去的。”
齐康捧着坠子一看,果然见到血痕。
“这跟你、我又有什么关系?”他沙哑地苦笑出声。
“齐康,你还不明了吗?那就是我们的前世,是我一直作着那个可怕噩梦的原因,也是我们一见钟情的缘故。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初见到你时,脑中的确出现贞宜和允文在天后宫首次见面的情景。后来你在车上吻了我,我又看见他们两人洞房花烛夜的景象。这一切都让我肯定自己就是贞宜转世,而你就是允文。”
“就算这一切都是真的又如何?”齐康激动地抓住她的双肩。天知道,他有多么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在他的内心深处,并不愿记起前生那段曾深刻伤害他的惨痛记忆,因为那会再度提醒他失去至爱的痛苦。
“良玉,你不该再想这件事了,不管我们前世是不是夫妻,我都已经爱上你了,上辈子的事就不要想它了,今生我会好好爱你的。”
“我知道你会爱我,可是”她闭上眼睛,想从浑沌的脑中厘出头绪来。“那个梦一直缠着我,让我忍不住怀疑,那凶手是否也跟着我们来了?我以前作噩梦时从来没感到害怕过,可是这次却怕得打电话向你求救。还有,我在机场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我觉得他就在某处看着我。”
“良玉,别说了。”齐康忍不住打起冷颤来“我不会让他伤害你的。”他咬牙切齿地发誓“绝不准任何人伤害你一根寒毛,我会保护你的,良玉,我发誓,我一定会逮到那恶魔。”
“我知道。”她轻叹了口气,倚入他怀中。“你一定会抓到他的,我知道,这次你一定办得到。”
“良玉”他拥紧她,害怕地会从怀里消失。
两人拥抱了良久,恐惧的成分早已被一股原始的欲望所替代。
齐康真实地感受到怀中的软玉温香,心中蠢动的欲念正催促着他采取行动,可是作祟的道德观却警告他切莫趁人之危。
他怎能在良玉遭试浦惧侵扰时,占她便宜?
可是她这么柔软、温驯,就算是圣人也会动心的,更何况他根本不是圣人。
正当他的欲望和理智在做拉锯战时,良玉适时地打了个不雅的呵欠。
“把话说出来后,我觉得好过多了。齐康,我胭了,想睡觉。”她佣懒地赖在他身上。
“睡觉?”他的眼睛兴奋地发着光。
“嗯,你要不要留下来陪我?”
“陪你?”他全身的骨头都酥了,整个人飘飘欲仙的,好色的眼睛瞪向她的领口,开始以眼神剥她的衣服。
良玉被他瞪得全身灼热,拉紧衣领娇嗔道:“只是陪我而已,不可以有妄想。”
“你要我睡沙发呀?”他的脸垮了下来。
“不必,我的床很大,而且我相信你。”她天真地回他一笑,毫不避嫌地拉着他进卧房。
浅粉红色、饰着玫瑰图案的壁纸,将这间六坪大小的卧室妆点得浪漫极了。榉木的床头柜上都是旅游和艺文类的书籍,齐康随意地抽出一本来看。
“你都是看这种书呀?”他瞄了一眼封面,是侯文咏的亲爱的老婆。
“很棒的散文喔,既浪漫又多情,你看过了没?”
他翻了翻白眼,彷佛在说:我怎么可能看这种书!
“我觉得每个男人和女人都应该看这本书,这样,你就能以乐观的心境去品尝恋爱和婚姻。侯文咏这个人很了不起的,既是医生又是作家,他的老婆雅丽也很棒,他们的生活哲学很值得学习。”瞧她一脸的热诚,分明就是在告诉他一定得看这本书。
齐康佯装不懂地摇摇头,随意翻了几页就打算把书塞回原处,可是书在中途就被良玉给截了下来。
“我觉得你应该看。”
“为什么?”他不解地蹙起眉头。
“因为我要你看嘛!”良玉娇媚地横了他一眼,眼中多出一份向往。“人家记得前世的你好浪漫喔,我们就像沈三白和云娘那样,过得好有文化,鹣鲽情深的,所以你非看这本书不可。”
“沈三白和云娘是谁呀?”他偏了偏头,觉得这名字似曾相识,可就是想不起来。
“哎呀,你不会连浮生六记都记不得了吧?高中课本里有的喔!沈三白就是沈复,云娘是他的妻子。”
齐康终于记起来了,不悦地撇撇嘴“千万不要像他们才好,两人后来分手了,结局很悲惨的。我看这本书还是别看的好。”说完,他又把书往床头柜放。
良玉及时握住他拿书的手。
“可是人家侯氏夫妇可过得很幸福。不管啦,我一定要你看。”她柔媚地向他靠过来,温暖的呼吸轻吐在他脸上,让他忘记反驳。
“你把书带回去看,好不好?”她的樱唇微微地颤抖着,越来越接近他饥渴的嘴。
彷佛被催眠般,齐康不由自主地点着头,终于,四片唇相接“啵”的一声随即分开,齐康有种受骗上当的感觉。
“太好了,我们睡觉吧!”良玉欢呼道。
望着心上人雀跃地准备上床,他陷入哭笑不得的茫然中。
“齐康,我这里没有男人的睡衣,怎么办?”良玉忧虑地说,随即异想天开地加了一句:“你要不要穿我的?”
齐康惊恐地摇着双手“我穿这样睡就行了。”
“可是这样子衣服会绉的。”
“那怎么办?对了,我把衣服脱了不就行了。”他的脸上绽出一抹邪笑。
“你要脱衣服?”她一脸的兴味盎然,倒教齐康不好意思起来。
“喂,女人,别这么看着我。”他涨红了脸。
“怎么了?明明是你自己说要脱衣服的。”她不依地嚷嚷,可是眼光一遇上齐康眼中的热烈,马上心如击鼓般地怦怦狂跳着。她闭上嘴,乖乖上床,将被子盖在身上。
齐康摇头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释然还是失望。他将房里的主灯关上,只留下床头的小灯,然后将外套和衬衫都脱下,在解下长裤时,他犹豫了一下,不过,一想到明天早上也不知道是否来得及回家换衣服,他还是毅然地脱了下来,免得穿着绉巴巴的长裤去上班。
当他躺在床的另一边时,良玉竟然自动地投人他怀中,枕在他赤裸的胸膛上。
“我可以这样抱着你吗?”她娇羞地问。
齐康不情愿地点头答应。
良玉依附着他的身体,温暖的体热像一张安全的网般罩住她,没多久,她就像个酣睡在父母怀里的小女娃般,沉沉地陷入梦乡。
可是齐康却睡不着,不只是因为怀中的软玉温香严重干扰了他的睡眠神经,还有之前良玉所说的话,仍然深深地困扰着他。
她的噩梦?前世今生?还有凶手?杂沓而来的思绪乱纷纷地在他的脑海里翻滚。
良玉所梦见的刺向喉咙干净俐落的一刀,会跟近来所发生的单身女子命案有关吗?梦里的凶手会跟现实中的凶手同一个人吗?难道他前世还害他们不够,今生又跟来穷搅和?
齐康自嘲地摇了摇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竟然相信了良玉的梦话。可是那明明不是梦话,因为他的确也看见了。自身的体验让他不得不相信,他就是那个因为失去妻子而心碎的张允文。
在昏暗的光线中,他深情地凝视怀里的良玉,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轻刮着她柔嫩的脸颊。
她真的是他前世缘尽情未了的爱妻,所以老天爷才安排他们这辈子再度重逢吗?
只是那个可恨的凶手是否会再度破坏他们一圆情梦的今生呢?
一股寒意袭上心头,他拥紧怀中的女人,想借着这紧紧的拥抱,赶走心中的不祥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