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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回复那样平静的笑脸,实在太使人佩服了。
她去哪儿学来的变脸功夫?四川?
“这下你高兴了?”姜慎友无可奈何地瞥她一眼,半惩罚性地把洋葱、红萝卜、马铃薯全丢到她面前,冷冷地道:“这些全由你一个人处理,快开始吧!”
“啊,这些全让我弄?太多了啦!”没天良!冉绫大声抗议。
“还是你要请游小姐进来帮忙也可以。”姜慎友简单一句话堵死她。
“好啦,削就削嘛!”要她请游梦婉进来帮忙,她才不干呢!
痹乖地打开包装袋,她先清洗,接着削皮,然后切块。
红萝卜、马铃薯都还算好处理,最麻烦的是洋葱,总让人涕泪涟涟。
“簌簌”冉绫边切洋葱边抹泪,愈抹泪流得愈凶。
她那副狼狈的模样,教姜慎友看了又怜惜又好笑。
“就算知道错了,也不必哭得这么伤心吧!”
他调侃着,伸手取饼她手上的菜刀和洋葱,将洋葱切开之后,扔进事先准备好的水里,这才告诉她。“洋葱切开后要先泡水,才不会熏眼。”
“原来如此,早说嘛!”
嘿嘿,又学了一招,往后她就不怕洋葱了。
准备好材料之后,他先起油锅,炒香洋葱,再加入牛肉拌炒,最后将切块的红萝卜、马铃薯全部丢进去,倒人高汤,煮软后加入咖哩块继续熬,半个小时后,一大锅香香浓浓的牛肉咖哩就煮好了。
“哇,没想到姜医师手艺这么好,这咖哩真的好好吃喔!”
那锅咖哩,大家吃得赞不绝口,很快就盘底朝天,只差没端起来舔盘子。
“游小姐,还合你的口味吧?”姜慎友客气地询问。
“嗯,真的很好吃。”游梦婉秀秀气气地品尝咖哩,每吃一口就用手帕抿抿嘴,那高贵而拘谨的用餐方式,让其它人也跟着别扭起来。
冉绫被她搞得肠胃都快打结了,哪有人这样吃饭的?一点都不痛快,看了就难过。
“那么,要不要再来一盘?”
“噢,不用了,我吃一盘就够了。”游梦婉又取出手帕抿嘴。
“姜慎友,我不喜欢红萝卜,你帮我吃!”游梦婉让冉绫看了恼火,又看见自己的盘子里一堆红萝卜,害她心情更不好,她挑出盘子里不受欢迎的蔬菜,全丢进姜慎友的盘子里。
“不可以挑食,请自己吃掉。”他将红萝卜舀起来还给她,但她马上又把它们“运”回他的盘子里。
“不管,我就是讨厌嘛,你帮我吃。”她耍赖地道。
“唉,就这一次,以后不可以再挑食了。”他叹了口气,妥协地帮她解决那些红萝卜。
他们用自己的汤匙将红萝卜挖来送去,简直像间接接吻,教游梦婉看了又羡又妒。所以她也如法炮制,想将自己的红萝卜推给姜慎友。
“慎友,我也不敢吃红萝卜耶,我的也给你吧?”
没想到他却说:“噢,我实在吃不了那么多,如果你也不敢吃,那就先搁在一旁吧!”
他的回答让游梦婉气闷到不行,却让冉绫在心里笑翻了。拾人牙慧,真是一点创意都没有,这位大小姐还是动动脑子,另外想办法吧!哈哈!
“呃,如果游小姐不要的话,可不可以全部给我?我最爱吃红萝卜了。”刘股长咧大沾着咖哩和饭粒的嘴,期待地看着那些对他而言无比美味的红萝卜。
“欸?可可以啊,请用。”游梦烷握着汤匙的手微微颤抖,看着刘股长沾过口水的汤匙在她的盘子里挖啊挖,脸上的表情明明觉得很恶心,却又努力挤出高贵的笑容,因此显得非常僵硬不自然。
“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冉绫以十万火急的姿态起身、冲进洗手间,锁上门后,背贴在门上,捧着肚子放声大笑。
哈哈哈!
生目前一天。
内心压抑不住的兴奋与期待,让冉绫的情绪像一壶快沸腾的水,她浑身充满干劲,更加勤奋地工作,笑容亮丽得耀眼。
“我去送文件了!”她扬声喊道,随即快步跑出文书股。
“嘿,我看看第一站先去哪里有了,去总务股。然后是啊,喝!”忽然一道身影出现在前方,害她险些撞上。
“游小姐?”原来这位“活动路霸”正是游梦婉。
“冉小姐,在忙啊?”
她还是一身高贵素雅的服饰,一贯温婉端庄的浅笑,但是现在冉绫已经非常清楚,那全是伪装出来的。
“请问,有什么事吗?”她低头看看抱在胸前的档案夹说:“我还忙着送公文,可能”
“我只是想跟你谈一谈,不会浪费你太多时间的,况且!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工作,耽搁一下也无妨。”
哇,她的意思是她做的全是无足轻重的小事?
这句话可真毒,幸好冉绫不是那种受点小小的言语刺激,就哭着躲回家的人,她说话可以再毒一点没关系。
“好吧!有什么事,你请说。”她拍拍那些公文,在心瑞安抚它们。乖,耐心再等五分钟,马上就把你们送到目的地。
“你跟慎友的情谊似乎不错喔?”她故意不说“感情”两个字,而是用“情谊”两字,她拒绝承认他们两人真的是一对。
“是不错!”冉绫超用力地点头承认。“我们两家是世交,从小就是青梅竹马的玩伴,现在则是邻居兼同事,他每晚还会煮饭给我吃,你说我们的感情好不好?”
她瞥游梦婉一眼,懒洋洋地回答,只差没挖挖耳朵、修修指甲、剪剪分岔的头发气死她。
“唉,他一定是把你当成自己的妹妹了。他以前就跟我说过,他只有兄弟没有姐妹,很想要一个妹妹来疼爱。慎友真的很有爱心,对你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这么好。”游梦蚬刻意强调姜慎友只当她是妹妹。
骗人,他才不会说这种话呢!但冉绫也没拆穿她,只是笑眯眯地反问她:“是吗?”
游梦婉被她毫无反应的笑脸激怒了,面孔逐渐下沉,但很快又重新堆起笑颜。
“对了,你可能不知道吧?等会儿我将和他一起到高雄出差三天,你想想,我们一连三天形影不离,白天同桌吃饭,晚上同睡一间旅馆,长夜漫漫,我与他又彼此心灵相属,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游梦婉故作天真地眨眨眼,示威地露出得意的笑容。
冉绫快被她的嘴脸给气炸了,但现在她没空理会游梦婉,她急忙转身冲向电梯,直接飙往姜慎友的办公室,去问清楚一件事。
“姜慎友!”
她忘了礼貌,门也没敲便用力推开,粗鲁地冲进去,气喘吁吁地看着里头的人。
“冉绫?”姜慎友停止敲键盘的动作,惊讶地看着倏然闯入的她。“怎么了?你跑得这么急?”
“我问你,等会你是不是要去高雄出差?”最好是游梦睨瞎掰的,否则
“是啊,精神科医学年会暨学术研讨会,明天将在高雄举行。咦,我没有告诉你吗?”
“没有!”冉绫咬着唇,气愤地回答。
“真的吗?”啊,仔细一想,他好像真的没提过,可能最近太忙了,这么重要的事竟也忘了说。
“真糟糕,是我糊涂了,早该告诉你这件事的。”他很不好意思,竟没事先告知她。
冉绫默默不语,只是悲哀地看着他桌历上的红色星星记号,原来那不是为了她生日所做的记号,而是因为他要去出差。
连他也不记得她的生日到头来,依然没有人记得她的生日。
谤本没有人在乎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不是吗?她怎么会希冀有人记得关于她的一切呢?
她是傻瓜。
一个怀抱着美梦与期待的大傻瓜!
“冉绫,你怎么了?”她的眼神好哀伤,他不曾见过她这种表情,好像对世间的一切绝望。
他的心口突然一阵刺痛,这样的冉绫使他感到心疼。
“哈哈!”冉绫陡然爆出大笑,笑得涸其张,笑得泪都快滴出来了。
“我怎么了?我会怎么了?我什么事也没有!你放心吧,我是蟑螂,打也打不死的蟑螂;是海星,切断手脚还能长出来的海星;我更是不倒翁,打倒了仍会站起来的不倒翁,所以我好得不能再好了。哈哈哈!”
“冉绫”她夸张的大笑,让姜慎友蹙起眉头,心中更感到怪异。她到底怎么了?
她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会说、会笑,而且笑得特别大声,但他就是直觉有些不对劲,可她却说什么事也没有。
“好啦,既然你等会儿准备下高雄,那我就不耽误你整理东西啦,等你回来,再告诉我高雄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她开朗地挥挥小手,随即调头离去。
“嗯。”姜慎友目送她的背影离开,心中的怪异感始终没有消除。不过,他实在没有太多时间好好问她,稍候他就得出发前往高雄,看来只好等他回来,再好好和她谈一谈了。
一离开姜慎友的办公室,冉绫的泪马上落下来。
那女人赢了!
在她生日的这一天,游梦婉成功地抢走了他。
或许不只今天!往后的每一天,他可能都是属于那个女人的,她又将独自一人。
始终没有改变过,她都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