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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
修长有力的手掌一把按下闹钟按钮,停了停后,文澔才坐起来伸手取来放在床头柜上的眼镜戴上,他下床进浴室梳洗过后才来到大床另一边摇着蜷缩的小身躯。
“贝贝,起床了,贝贝!”
“再五分钟啦!”随着模糊不清的咕哝声,两只洁白如藕的手臂拉着被单便往头上一蒙。
文澔强行扯下蒙头的被单。“不行!贝贝,今天是开学典礼你忘了吗?要赖床改天再赖,今天绝不能迟到。”
贝贝喃喃嘟囔几句,被单又盖回蓬乱头发上。文澔轻叹,随即猛一下拉开被单,接着双手一伸将娇小玲珑的娇躯抱在怀里往浴室走去。
贝贝窃笑着双手揽住文澔的颈项,脸颊满足地偎在宽阔结实的胸膛上。文澔一向是裸着上身唾觉的,只有这种时候她才有机会享受到与他肌肤相触的喜悦感动与心灵震颤。
妈妈去世半年后,爸爸在病榻上喘着气征求到文澔的同意后,她和文澔便正式结婚了。那时她才刚满十五岁,却已渴盼成为多多的新娘足足有九年了。
从她懂事以来,她的眼里、心里就只有文澔一个人,她几乎,不,不是几乎,是肯定愿意出卖灵魂来换取成为他的新娘的机会。然而虽然他们结了婚也同房同床了,但是结婚至今两年,文澔却从来不碰她。
她知道自己长得虽然称不上什么大美人,但也是清丽可人、雅致讨喜。她发育得早,虽不像邱淑贞那般喷火,却也是凹凸有致、玲珑婀娜,该有的都有了,不该有的也没多出来,比较吃亏的是身材比较矮了些不过没关系,文澔高得很,平均一下,两人制造出来的宝宝应该也是不会太差吧!
但是贝贝不由长叹一声,也要他肯和她制造才行吧?她既不是圣母玛莉亚,也不是草履虫,更不是蚯蚓,哪懂得无性生殖或同体受精的技术。
可他就是不碰她!
说他另有爱人嘛,她知道没有;说他不喜欢她嘛,他明明又宠她宠得一塌糊涂;说他只是以兄妹之情看待她嘛,她又常常抓到他以恋慕的眼光偷窥她。
懊死!人家不都说男人上了床就会变成禽兽吗?可为什么文澔一上了床反而变成石雕像?
来到浴室里,文澔将贝贝放下地,贝贝这才不情不愿地放下手。
“快点!不要躲在浴盆里又睡着了,别忘了今天要举行开学典礼。”
文澔说着退出浴室并顺手将门关上,随即背靠在门上叹气。
天哪!每天跟她睡在同一张床上却不能碰她,真是有如在地狱承受煎熬折磨,痛苦得令人几乎要崩溃了。
如果他不是这么刻骨铭心地爱她就好了,但是从她穿着一身漂亮的公主装来到他身前蹲着要求他陪她玩时,他就无可救葯地爱上她了。
他还清清楚楚记得他那颗坚硬如铁般的心倏然出现裂痕时,自己心中的诧异和恐慌有多么强烈。他想要推拒,所有他在乎的人都会带给他痛苦,所以最好不要再去在乎任何人,也不要让任何人来接近他,这样才是最安全的。
可是他就是忍不住要屈服在她撒娇的呢哝声下,投降在她那双可怜兮兮的大眼睛下。当时他就明白,无论他们会不会再见面,他也绝对不会忘记她。
然后,桑伯父、伯母领养了他,更带给他从不敢梦想的幸福生活。在他们浓郁的亲情宠爱下,在与贝贝日夜亲昵的相处下,他的感情很快就被催化得更深刻更痴狂,而当他终于能和她结婚时,他快乐得简直要疯狂了。
但是他的爱和良心却警告他,如果他真的爱她就要为她着想,在她还未长大成熟到明白情爱为何物之前,他就是不能碰她。如果将来她爱上的是另一个男人,那么她就能无憾地嫁给那个幸运的男人了。
他想着同时走进更衣室打开自己的衣橱,才套上长裤,贝贝就冲进来了。
“多多,开学典礼上午就结束了,下午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她兴奋地叫着并打开自己的衣橱。
文澔穿上衬衫,扣着衬衫扣子边回道:“你又忘了我还要上班呢。”
拎着制服,贝贝的眼珠子溜溜一转,随即神情倏然一垮,她状似委屈地抿了抿嘴,同时拿眼角偷觑他。
“好吧,那我自己去看好了,虽然很寂寞我也会忍受,或者有陌生男孩子来搭讪我也会尽量躲开,可是要是有什么奇怪的欧吉桑没关系,我叫救命就好了。”
文澔又叹气。“好,好,好,我陪你去看,我陪你去看,这样可以了吧?”
贝贝闻言,马上快乐的欢呼一声,转身一大步跨到文澔前面跃高脚尖,两手伸出用力一扳就将文澔的脑袋拉近,在他唇上重重啵了一下,接着又转回自己的衣橱前换衣服。
“看完电影再去ktv吧,我最喜欢听你唱歌了,然后如果还不太晚,或许去跳跳舞”
贝贝虽然很聪明,却超不爱念书,可是文澔总是很尽责的督促她,所以她即使考不上一流高中,二流高中也被她幸运地蒙上一家了。
而且文澔也要求她尽量去过上般普通高中女学生的生活,譬如要自己坐公车上下学,不许炫耀自己的身份,能自己做的事就要自己动手,不许推给别人。
还有零用钱固定,不小心用光了也只能向同学小额的借,文澔是绝对不许超支借贷的。
除此之外,出门要报备,回家不可太晚,服饰不可太劲爆,更不许骂脏话、抽烟、喝酒、赌博、吸毒等等
他可管得比爸妈还严!贝贝忍不住暗暗埋怨,旋即又喜滋滋地暗忖:没办法喽!谁叫他是我老公嘛!
“贝贝,你在想什么怎么突然笑得那么开心?”
贝贝笑嘻嘻地睇着死党之一翁琳。“下午多多要陪我去看电影。”
另一位死党朱家婷忍不住要抱怨:“多多、多多,又是多多!多多到底是谁啊?你说不是哥哥,也不是亲戚邻居,更不是男朋友,一天到晚多个不停,又总是不肯老实说出来他到底是谁,你真机车,存心吊人胃口是不是?”
贝贝无奈地耸耸肩。她也不想瞒着两个好朋友,可是校内唯一知道她已婚身份的就是教务主任、训导主任和导师,而这三位一致认为最好不要公开这件事实,免得引起同学们的侧目和效法。
“贝贝!”翁琳警告地瞪着她。“我们到底是不是你的死党啊?”
贝贝吁了口气又撇撇嘴。“那这样好不好?我们毕业那天他一定会来,到时候我就正式把他介绍给你们认识,如何?”
“为什么不能现在?”朱家婷追问。
“因为我答应过教务主任和训导主任不会说出去,”
贝贝狡猾地笑笑。“你们总不会要我被退学吧?”
经她如此一说,翁琳和朱家婷可就更好奇了,她们不约而同地叫道:“你告诉我们,我们绝不会说出去的!”
“no,no!”贝贝摇着食指。“我已经答应人家了,怎么可以食言呢?多多说言而有信是做人员基本的道理。”
“贝贝”
贝贝嘘了一声,她望着前方远处的司令台上。“别说了,教官在瞪我们了。”
翁琳、朱家婷低呼一声忙转正身子站好。
“待会儿一起去喝珍奶吧!”贝贝微微蠕动嘴唇低语。
朱家婷眼角瞥着她。“你不是要去看电影?”
“看电影是下午的事。”
“ok,那我们外带珍奶和薯条到k号公园去吃,听说k中的男生最喜欢到那里打篮球、溜滑轮哩!”翁琳建议。
“好耶,好耶!”朱家婷欢快地应道。“k中的男生好像都很不赖喔!”
贝贝忍不住翻个白眼。真受不了!那些幼稚的男孩子会有什么好看的?不会回家去看自己的弟弟妹妹?
文澔抬腕看一下时间,旋即更加快脚步批阅公文。
特别助理卢渊井有趣地瞟他一眼。“又跟老婆约好要上哪儿疯一疯了吗?”他很清楚一向工作至上的文混,只有在宝贝老婆的撤娇下才会将工作撇一旁跷班去陪心爱的老婆。
文澔没反应,卢渊井正想再挪揄一下,对讲机却抢先一步出了声。
“总裁,江哲企业董事长想和您约谈,想问你下午方便吗?”
文澔头也不抬地回道:“明天,下午我不会在公司。”
“我就知道下午你又要跷班了。”卢渊井笑道。
文澔抬眼冷视。“什么叫又?我常请假吗?”
“是不常,不过”卢渊井放下手中的卷宗靠坐在文澔的办公桌上。“你是总裁大老板,就算你都不来上班,也不会有人敢说半句话的。”
文澔冷哼。“我是那么不负责任的人吗?”
“就是因为你太负责任了我才这么说啊!”卢渊井叹道。“让自己放轻松一点嘛,不要老是要贝贝开口要你陪她,总要几次是你开口的吧?你既想放牛吃草,又希望她能吃自个家里的草,这也得你努力让她明白家草比野草香吧?”
文澔轻叹。“我根本没机会开口,她就抢先开口了。”
“藉口!”卢渊井嗤道。
文澔无声蹙眉。
“桑伯伯将所有一切交托给你,可是他最关心的还是贝贝的幸福,既然你也爱她,是不是该积极一点将她的爱争取过来呢?不是老是认为让她自己自由选择就是你的好意,要是她不选龙不挑虎却偏偏看上一个捡垃圾的,譬如孙道阡,这样对她就算好吗?”孙道阡是贝贝表姐的小舅子,对贝贝垂涎已久,是一个标准的花花公子大烂货。
眉峰猝然聚拢,文澔咬了咬牙。
“好好想想吧,”卢渊井苦口婆心地劝道。“不要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懵懵慢慢地毁了她、也顺便毁了你自己的幸福”
卢渊井是文澔最死忠的助手,也是最关心文澔的挚友,八年前文澔对他的无条件帮助令他死心塌地地守在文澔身边绝不言去。
他们是高中乃至大学同学,但是一向孤傲的文澔总是独来独往不与任何人交好,只是专心一意地念书;永远占据全校榜首的地位。所以国中跳级上高中的文澔,依然能在两年后便直升大学,连联考都不必参加,小他两岁的文澔便与他同时成为t大新生了。
他们同学三年,如今又是同系同班,却依然走不成一条路。
直到大二上,他父亲车祸残废,瘦弱多病的母亲承担不起一家六口的沉重负担。不要说付不起四个子女的学费,就连基本生活都成了问题,房租也缴不出,眼看着就要被赶到马路旁去搭帐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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