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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被烧着一般地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他不允许。一如她先前所感受到的他的霸气,他牢牢地握着她,不致弄疼她,却也不让她脱离自己的掌握之中。
“放开我。”她垂眼低声道。
“不。”他简洁地拒绝,同时瞥了会场的方向一眼。会场中传来了轻慢的乐声。他的唇勾了起来。抬起她的手,他道:“与我跳支舞。”
她抬眼望向他,幽暗的阳台上,他的眼有若星芒,攫住了她所有的目光。近乎着迷地看着他的眼,她过了数秒之后才想起他先前的话。
“不。我不想跳舞。”她收回目光不再看他的眼,再一次想挣开他。
可他的力量远大于她,她的推拒对他丝毫起不了作用。
“放手!”她近乎慌乱地抬起末被制住的手捶打着他。
她的慌乱令他拧起眉来。他放开了她的腕,只手扣住她的腰与臂,将她带入自己的怀中,也成功地制止了她挣扎的动作。另一手挑起她的下巴细细审视着她,他道:“你怕我。”
不。她不怕他,那种感觉不能称之为“害怕”只是他的接近令她不安。不过她紧抿着唇,不肯回答他。
怕与不怕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不愿与他独处。
“放开我!”垂着眼,她再次低嚷。
他的眉锁得更紧了,不过,他还是放松了-制的力道。她立刻退出他的怀抱,警戒地瞪着他。
他向前跨了一步,她立刻退了两步,心慌地喊道:“别碰我!离我还一点。”不待他反应,她几乎是用逃的冲出了布帘的阻隔,回到了她先前逃避的会场之中。
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徐杰希若有所思地眯起了双眼。
半晌之后,他恢复了一贯的面无表情回到会场。
站在一旁目睹先两个人先后从阳台进入室内的杰瑞噙着笑踱到徐杰希的身边,递了杯酒给他。待徐杰希接下他手中的酒杯,他才望向站在韩鸣弦身旁的韩书-问道:“那个小美女就是令你心神不宁的原因?”
徐杰希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她是谁?”
他的问题代替了回答,那证明了他确实对韩书-感兴趣。
杰瑞感兴趣地笑着,以下巴指指韩鸣弦的方向回答了他的问题:“她是韩的女儿。”啜了口酒,他才又顺口道:“刚才好像听说她是做什么艺术仲介之类的。”
“是吗?”徐杰希不太认真地回应着。而后仰头将杯中的酒汁一饮而尽,再次看向韩书-,他的唇边泛起了淡淡的笑。“也是时候了。”
“贝勒爷吉祥。”
丫鬟的叩安让她知道,他来了。她将双手紧紧环抱住自己,似乎希冀如此便能够将自己与他阻绝。不过她也明白,除非他不要她,否则她一辈子都逃不开一辈子?也许,他明天便对自己厌烦了她在心中对自己冷嘲着。
他完全不理会躬身问安的丫发们,所有的心思全在她身上。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她将脸埋入她的爱嗅着她的气息。
她撇开脸想拉开与他的距离。
他随侍的侍从与她的丫发都在同一个厅内,而他却从不曾在意,总是对她有着不合礼仪的亲密。虽然那些侍从与丫鬟都距他们有一丈之遥,并且他说过,奴仆们绝对不敢斗胆偷瞧他们俩,可她就是不自在。她甚至连抬眼看看那些人是否真如他所言回避着视线的勇气都没有。
她的闪躲令他不悦。他抬起头,不经意撇见一旁的奴仆,他喝道:“全都滚下去!”
“喳。”所有的侍从与丫鬟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全都退出了大厅之中。
“他们全都退下了。”他淡淡地说。
她还是低垂着双眼,不肯看他。
她惹怒了他。他转过她的脸,迫她正视着他,而她,选择闭上双眼。他恼怒地重重吻上她的唇。倒抽一口气,她开始挣扎、推拒着。她的抗拒令他怒火更炽。盛怒之中,他将她推倒在椅榻之上,撕裂了她身上的锦帛。
“不!”她惊恐地喊着,不敌他有力的双手,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衣衫被扯成碎片,他的手再度朝她的抹胸袭去。“不,不要!你答应过,你答应过我的!”压抑已久的泪再也忍不住迸发了出来。
她的泪令他拉回理智。看着身下受到惊吓的泪人儿,他气恼地闭了闭眼,将她拥入怀中。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答应过你。别怕。”他在她耳边粗嘎地低喃着。“你该知道我在乎你,我愿意将天下最美最好的一切都给你。我绝不会伤害你。”
“那就让我走。”她颓然道。
“你──”他忿怒地瞠大了眼,攫住她双臂的力道恐怕已在她柔嫩的肌肤上烙上青痕,可她连眉也不曾皱一下,了无生气。
他放松了手中的力道,勾起她的颚,逼视她的眼。“为什么?就因为我是满人?”
因为你是满人、因为你是皇族、因为我不相信你的真心她咬着唇没有回答。承受不住他眼中的热度,她倏地闭上了双眼。
“我该拿你怎么办?”他叹了一声。
那声叹息在她耳边,久久萦绕不去。
韩书-动也不动地瞪着天花板,近乎出神地想着昨晚的梦。
这几乎是她这半年来每天早上的例行公事。
几乎每个晚上的梦都有不同的情境,并且,梦里一定有他。只是相同地,她在醒来之后,仍是想不起梦中男子的长相。于是半年来每日重复着的便是她一早醒来便肠枯思竭地试图捕捉梦中的记忆,希望能看清他的面容。
“妹妹,你起床了吗?上班要迟到了。”
她母亲在门外叫唤着,她这才拉回游走的思绪,看了床头的闹钟一眼。
天!她竟然已经发了半个钟头的呆。
“我起来了。”她回答着,并且很快地掀开身上的被单跳下床去。
梳洗更衣后,甚至来不及吃早餐,她匆忙地赶到公司去。
“你还好吧?”石幼芳一见到她,便皱着眉问道。
“嗯。”她没什么精神地点点头,同时拿出茶杯冲咖啡。
“怎么回事?这么没有精神?”石幼芳也拿着杯子跟着她到茶水间。
她顿了会儿,开玩笑地道:“作春梦。”
石幼芳傻楞楞地瞪着她瞧,完全忘了自己的杯子在盛着热水,直到握着把手的手被热水烫着了,才惊觉地放开手。
“你作春梦?”石幼芳问道。
原本只是玩笑话,可考虑了会儿,韩书-将接连着困扰了她近半年的梦境的内容都告诉了石幼芳。当然,对于偶然的激情,她是多所保留的。
石幼芳听着,不可思议她看了她半晌。不经意瞥见韩书-腕上的玉镯说道,她若有所思地问:“你是半年前开始梦到那个男人的?”
“嗯。”“就是戴上这只玉镯开始?”
“对。”顿了一会她才又说:“就是那个晚上开始的。”
“这么神?”石幼芳感到头皮一阵发麻,昨咋舌,她说:“我看,这只镯子你还是别戴了。”
韩书-抬起手看看其上的玉镯,摇了摇头。
“早在一开始梦见那个男人的时候,我便想过要将它取下,可是我试了许久,用尽镑种办法,这只镯子就是不肯离开我。或许真如古董店的老板所说,它与我有缘吧?”
说话的同时,她想到了许多次的梦中,这只玉镯清晰可见,并且,那个男子曾专注地看着它,神情是满足的。不过,她没将这件事告诉石幼芳,她更没告诉石幼芳,她曾见过那个扰她清梦的男人。
“什么有缘呀?要我说,它根本是教鬼魅附了身,快点丢掉才是!我看,这只镯子八成是个大色鬼,才会让你春梦连连。”
“别说了,很难听的。”韩书-看看门口,还好没人。
石幼芳耸耸肩。“那有什么?何况一开始你自己就这么说的。”皱起眉头想了想,石幼芳又伸出食指肯定地说:“问题绝对是出在那只玉镯子上,相信我。”
韩书-淡淡地笑着,没有回应。
“唉,你”她的反应令石幼芳有些焦急又有些不悦。“你忘了那个老板说的,古董,就是古人的东西。搞不好,这镯子还被古人附了身哪!我向人讨教过了,现今流存民间的古董,多半是陪葬品,被盗墓者挖出来卖才得以现世。你想想,如果死了还不得安宁,那些古人会这么轻易地善罢甘休吗?”说着,石幼芳自己都觉得浑身不对劲。看向她的手,不禁再次说道:“这镯子,别再戴了。”
“没有关系的。”韩书-仍不以为意。
她从不相信什么神鬼之说。那些活灵活现说着被神庇佑、被鬼惊吓的人们都有个共通点──他们相信,相信神鬼的存在。而她不相信,那些神民、鬼魅自然也与她扯不上干系。更何况她之前已经试过了各种方法,就是没法儿将镯子取下。现在唯一没试的,大概只有将这只镯子给敲碎了,而她是绝对舍不得的。
“哎,你怎么说不听呢?”石幼芳有些无力地翻了翻白眼。“别不相信,你忘了我戴的那个玉──”蝉字没有说出口,因为那令她觉得毛骨悚然。现在即使说到“蝉”这个字,她都神经兮兮她觉得恶心。
“总之,别再戴了。”她慎重其事地再一次提醒道。
韩书-轻笑了笑,没有回答,迳自端着泡好的咖啡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而她才刚就定位,桌上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喂。”
“请找韩书-小姐。”是一阵低沉浑厚,略带洋腔的男声。
她并未费神去猜测电话那头是谁,因为她十分确定自己从未听过这个人的声音。她直接答道:“我就是。”
“你好,我是j。c。”
对方的自我介绍令她怔在当场,愣了两秒钟她才不甚确定地问:“您是j。c。?”
“对。”
韩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心中甚至猜想着这电话是不是无聊人士的捉弄。
她所待的公关部门是隶属于诚鸿银行。
目前各大企业为提升企业形象,纷纷在艺术及体育方面投注了许多的心力。诸如邀请知名的演奏家来台演奏、搜集许多艺术家的作品、展览,或是每年固定地邀请世界各国的体育好手来台举办体育竞赛等等。他们的工作便是负责这些活动的筹画与执行。
而她唯一知道的j。c。,是一位著名的画家,被喻为艺术界的奇才,成名于十多年前。当时的他甚至不满二十岁。六年前他获得英国泰纳大奖后,更是声名大噪,世界收藏界还卷起一阵“j。c。热”他的作品被许多收藏家搜购并珍藏着。不过虽然享誉盛名,但是他却不曾在公众场合中露面,并拒绝一切媒体采访,就连每回新作个展的酒会,也不曾见地出席过。他的一切都交由他的经纪人,也就是他的母亲全权处理着。
他的神秘,更为他个人增添了传奇色彩。大家对于j。c。这个人的兴趣,不亚于对他的画作。各界争相邀请,他却从未露面。而这会儿他竟主动打电话来?
完全不在意她的沉默,电话那头低沉的嗓音再度响起:“你手边有纸笔吗?”
“有。”虽然心中仍有疑虑,她仍是立刻便将笔握在手中。
他念了一串号码与地址后说:“这是我的联络电话与传真号码。我打算在台湾办个展。相关细节我的经纪人会与你联络。还有问题吗?”
有,不过她的问题不打算请教他──她仍在质疑这通电话的真实性。所以她仅是淡淡地答道:“目前没有。倘若日后有问题,我知道该如何与您联络。”
“好。”他将电话收了线,而她却仍握着听筒发呆。
一早的办公室是有些安静的,因此她刚才的对话虽然音量不大,但许多人都听见了。大家都目瞪口呆地停下动作盯着她瞧,等着她是否有什么惊人的宣告。可大伙儿等了又等,怎么也不见她挂上电话说句话。
“喂,怎么回事?”不确定对方是否已结束通话,石幼芳推了推她,小声地问着。
看了她一眼,韩书-这才将听筒给挂回话机上。
“我没听错吧?刚才的电话是j。c。打来的?”石幼芳见她挂上电话,连忙上前问道。
“嗯。”韩书-看着她抄下的地址与电话,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那个人是你的朋友,碰巧也叫j。c。?”石幼芳试探地问着。
“不是。”韩书-扯着唇,缓缓摇了摇头。“打电话的人说,他是j。c。,而且,他打算到台湾来开画展。”
办公室内安静了数秒钟,之后大家开始骚动了起来。
“j。c。要来开画展?”
“不可能,他从来不曾在英国以外的地方办过个展。”
“难说,凡事总有第一次。”
“别傻了!再怎么样他也不会把自己的第一次献给我们这种小地方,何况还他主动打电话来的哪。他哪会知道我们这个部门呀?这电话八成是无聊的恶作剧。”
“对,就算他真的要办个展,也该由他的经纪人出面接冶,他怎么可能自己打电话来呢?这绝对是恶作剧,绝对是。”
“j。c。不可能会到这儿来开个展的。”
“没错,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