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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离我们而去了,且永远地离去了,原来人死是这样的容易。母亲是于2012年1月17日早晨5点46至48分之间咽气的。她走得宁静而安祥,就像安然地睡着一样,所以我难以知道她离去的准确时间。
母亲走时是腊月二十四,刚刚过完小年,还有5天的时间(腊月二十九)也就是龙年的春节了,但她没有等到,生命便永远定格在了73岁,就是说她还没有迈过传统说法的“坎”母亲去世后,我没有过度地悲伤,甚至想到她病重乃至临终前没有太遭罪还感到了丝丝欣慰。但我还是难以接受母亲离去后精神和感情上所形成的空白,心里总是空劳劳的!
母亲自2009年10月23日检查发现胃内淋巴癌以来,坚持了两年两个月又二十五天,先后做了八个化疗,吃了大量的中药、西药,外贴膏药,各种坚果、山货等抗癌食品,土偏方、洋办法都用到了,但还是没能挽留住她的生命。
在同病魔做斗争的两年多时间里,母亲是坚强的,主要体现在她的全力配合治疗、按时吃药和积极锻炼身体上。
如果说母亲的病前期是以西医为主导、中医配合,完全遵医嘱治疗,后期则是以母亲自己为主导,以吃中药为主、包括贴膏药来维持病情稳定。她在家没事儿的时候,总是翻看抗癌方面的书籍,后期贴的三种膏药就是在住院期间外面散发的宣传书籍或小报信息买回来的,她多方求医问药,勇于尝试各种办法,家里花盆种了仙人掌、仙人球;母亲的老同事、老战友从通化寄来了青核桃,用于泡酒喝;同事孩子的战友从南方寄来了铁树叶等,她都认真地按偏方配药调理。
母亲按时吃药,一分钟都不差,要求饭前吃的药绝不饭后吃,饭后吃的药,一定按要求时间吃,需要忌口的腥膻之物坚决不吃,说是带鳞的鱼不能吃,她就始终没有吃。
母亲住院期间,病情好一些时候便加强锻炼身体,在中日联谊医院住院处长长的走廊过道上,她一次会走七八个甚至十来个来回,且走得非常轻松快捷,即使年轻一些身体弱的病友也跟不上她。在家里养病期间,她也常常散步,从卧室走到客厅,从客厅再走到厨房。有时她也常常是寂寞的,坐在床边不停地摆着摸克牌,那是一种自娱自乐的玩法,俗称摆别扭,摆开了她就很开心,摆不开就有些惆怅,于是再继续摆。有时我会说:妈,你不要摆朴克了,看看电视多好!可她还是继续地摆下去。我知道,她是从中获得一些心理上的安慰,意在盼望自已的病早点儿好。天气好的时候,母亲会沿着路边实验小学的彩砖人行道一直走到南环路,再走回来。有时楼下的徐阿姨会来找她一起走,她们是相见恨晚、彼此欣赏的朋友。
年前十一月下旬,母亲的病情突然加重,她感到胃胀吃不进东西,便于2011年12月2日住进了医院,通过朋友专门安排到骨科一个高级病房进行监护治疗,中间回家只呆了四天,以后四十五天便始终住在了医院。
母亲病重期间,弟弟从国外回来得较早,全程陪护。我和姐姐、二妹也都请假,轮流陪侍左右,尤其二妹为了更好地侍俸母亲,已请假一年多了,每天给她做饭。在母亲住院期间,小妹妹从长白山回来,买了那样多的高级水果,虽然母亲鼻子里插着胃管,不能吞咽,但她还是很坚强地吃到嘴里,咀嚼后再吐出来,且啧啧赞赏着:“真好吃!”我想,那是她味觉的真实体验,同时也是给我们的心理安慰!
令我感到欣慰的是,母亲是带着慰藉和满足离我们而去的,监终前我们五个子女都在她的病床旁、不离左右,加上媳妇、女婿和孩子们也都在身边。我的外甥女回来的要早一些,我儿子1月12日到家,便直接到医院看她的奶奶。我的外甥1月14日回来。当时母亲还一直很清醒,孩子们看到病床上羸弱不堪、生命垂危的母亲,泪如涌泉,痛哭失声!外甥还对母亲说:姥姥,你不会有事的,你的病一定会好的,我们一起过年,我们还要和你打麻将,准备赢你的钱呢!母亲听后笑了,尽管那笑容有些微弱,亦或牵强,更有些无奈!但那是满足而欣慰的笑容,让我终生难忘!之后她便处于嗜睡和半昏迷状态,虽然有时也清醒,但更多的时候在昏睡。15日下午,他昏睡了几个小时后,醒后却说:你们咋起得这么早呢?一试体温,她已高烧至41度。之后无论怎样打退烧针,擦身进行物理降温,体温也始终居高不下。
16日晚上,由我、二妹和父亲在医院陪护,17日早3点多我为母亲用湿毛巾擦身,用绵签为她清理口腔,4点多看到她呼吸越来越沉重,感到母亲已危在旦夕了,便叫护士为她打杜冷丁,上了氧气,又急着通知姐姐、弟弟、妹妹及时感到医院,5点以后我们给母亲穿上早已准备好的衣服,大约十几分钟后,母亲便平静地停止了呼吸。
母亲走了,几十辆送葬的车排成一条长龙,将母亲送到了农村老家的墓地,送到了另一个全新的世界,母亲走得安祥而宁静。
我一直相信,母亲是幸福地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