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谁最会伪装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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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回来时,我都已经着手做晚饭了,而刘易阳早已经坐不住了:“你说妈这是上哪儿去了,也没带手机。要不要报警啊?”“我可以告诉你警察怎么说,失踪没超过四十八小时的,我们不予受理。”我沉着道。
婆婆是红肿着眼睛回来的,在她这个年纪,就算成心哭,哭成这样也不容易。毕竟,这人生的酸甜苦辣悲欢离合早已尝了个一溜儿够,开心的泪,不开心的泪,早都快流干了。见了婆婆的这副狼狈,我就更加确定了自己之前的假设:也许,她是去找我公公了。还是那句话,活了这大半辈子,该看透的,早就看透了,除此之外,还顺便练就了一身“伪装”的好功夫,有苦水往肚子里咽,表面才能光鲜,现状才能维持。连我这个刘家的区区新媳妇,都见识过我公公的“秘密”那天天与之共枕眠的我婆婆,就没道理一无所知了。装不知道罢了。
而刘易阳,似乎是真不知道的一个。
“妈,您跑哪儿去了?眼睛怎么了?哭了?”
“没事儿。”婆婆疲惫不堪,甚至无心掩饰。
“是因为我爸吗?”在我认为,刘易阳这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昨天那电话,那是,那不就是个女同事吗?”刘易阳将我的托词生搬硬套。
“我没事儿,没事儿。”婆婆的重复一遍比一遍无力。她捋了捋头发,洗了洗手,走到了锦锦的身边。锦锦正盯着墙上的动物画片,学习得专心致志。婆婆攥住她的小手:“小宝儿,那是大老虎,小猴子,大象,熊猫,小白兔,小猫。”说着说着,婆婆的声音中就夹杂了哭腔。我拉住急急忙忙要上前去的刘易阳:“就让锦锦陪她吧。”
吃晚饭时,婆婆已恢复了常态。除了对这一天的行踪绝口不提之外,她该吃吃,该说说,该笑也笑。刘易阳无从打探,也只得作罢。而我对我婆婆的怜惜则深了又深,一条寂寞的生命,一段奉献了绚丽青春,只留下余烟袅袅的光阴,一份未得到永恒回报的真情,她所拥有的,仅此而已。而最致命的,大概就要属我童佳倩,即将把锦锦这根她最崭新的精神支柱,故意撤出她的生命了。
陈娇娇和崔彬打算买房了,而且,买的不是二手房,不是五六环开外,更不是一丁丁点儿小的鸽子窝,而是位于三四环之间,地处一片虽不一流,但好歹入流的社区中的一套面积足有九十平米的暂新现房。用陈娇娇的话说:“我们俩对那套房是一见钟情,就像崔彬见我的第一眼。”
这会儿,我跟刘易阳,还有陈娇娇跟崔彬,正在ktv里唱歌。以往唱歌,我们都选在深更半夜,不为别的,只为价廉,可今天,陈娇娇继频频请我吃饭后,又大方上了,不但把时间选在了中午,还要了一壶菊花茶,以及坑人不眨眼的水果拼盘和干果拼盘各一盘。
刘易阳和崔彬正在唱动力火车的歌。我就纳了闷儿了,两个文质彬彬,秀外慧中的小伙子,唱无印良品不好吗?干吗非糟蹋人家纯爷儿们派的歌?就算喊哑了嗓子,也吼不出人家那味道来。
“童佳倩,你真该看看那儿的房子。你别看面积不大啊,可户型是真好,两房一厅规规整整,开放式的厨房,卫生间放得下浴缸,房高够高,采光够足。还有飘窗,我一直向往着可以坐在窗台上,白天晒太阳,晚上赏月亮,哈哈。”陈娇娇的声音嘹亮得覆盖住了那对斯文的动力火车。
“我才不去看,看完了没钱买,徒添伤悲。”我越说越有哲理:“有时候人就该做井底之蛙,容易知足。”
“贷款嘛,没钱就少付首付,多还个五年十年的。唉,说真的,童佳倩,我们当邻居多好啊。”
“什么真的假的,我跟你说啊,我好不容易安心于租房了,你别又在这儿勾引我。对了,你和崔彬预备贷多少?”
“没定呢。”陈娇娇一脸的搪塞,随后一步蹿去选歌儿了,嘴里嚷嚷着:“让本小姐为你们高歌一曲。”
刘易阳唱得意犹未尽,紧握麦克风跟陈娇娇比谁嗓门儿大,亢奋得要命。崔彬则悄悄隐退,坐到了我旁边吃西瓜。“唉?刚和陈娇娇聊房贷聊到一半儿,她就跑了。你们预备贷多少啊?”人类那好打听好管闲事儿的臭毛病又在我身上展露无遗了,越是亲近的人的隐私,就越吸引人,人家越不乐意让你知道,你就越玩儿了命地去挖掘。
“具体多少还没定呢。”崔彬也这么说。只不过,他这个人的话要比陈娇娇的话可信多了。
“不过我们打算凑个五六十万的首付。”崔彬果然是老实人,从另一个角度回答了我的问题。
“这么多?行啊你崔彬,真人不露相,偷着摸着攒了个这么大的数目?”我当真是没料到。
“呵呵,”崔彬不好意思:“没有,其实我也就能拿出个二十万。”
“那剩下的?”
“娇娇说,她爸妈愿意拿三十万。”
我抓上茶杯咕咚咕咚灌了个水饱儿,在这地界儿说话,并不比唱歌来得省力,两人面对面,也得句句嚷嚷,跟隔着条大峡谷似的。除了口干舌燥,我还头昏目眩。三十万?陈娇娇的爸妈能拿出三十万?崔彬是不是石头研究得久了,自己也变石头了?亏得他相信。并不是我童佳倩小瞧陈爸陈妈这二位工薪阶层,只不过,就冲着她陈大小姐自打有了审美观以来的这十来年的花费,什么阶层也攒不下来三十万块。
陈娇娇抛下麦克风,一把把我揪下了沙发:“喂,我花钱是请你来唱歌的,聊天等出去再聊,过来,跟我深情对唱。”
刘易阳正在孤芳自赏,声情并茂演绎着信乐团的歌。陈娇娇掐了掐我的胳膊:“童佳倩,你老公好像越来越迷人了哦。”
“迷你个大头鬼啊。”我厉声反驳。
“你看你,还有个女人样儿吗?胖不说,还粗鲁。你再看你老公,书生气中带着男人味儿,八分青春洋溢,外加两分历尽沧桑,绝了。”陈娇娇竖了竖大拇指。
既然这么好,那送你得了,你把崔彬给我。”
“那不成。我这个人贪钱,你们家刘易阳太穷了。”陈娇娇直言不讳。
“可如今你本身不穷了啊,月月光,结果还掏得出三十万块呢。”我跟陈娇娇打开天窗说亮话。
不过,陈娇娇懂装不懂,怔了一下之后,压根儿不理我这话茬儿,兀自说道:“好姐妹,我警告你哦,你老公随随便便往外一站,足以吸引十个八个不切实际,手头不紧,偏爱抢人老公的黄毛丫头。你可得盯紧了哦。”
“怎么会有人偏爱抢人老公?”自己的婚姻隐患在前,我也就无心关心陈娇娇的暴富了。
“当然有啊,为了获得成就感。再说了,别人的永远是最好的啊。”陈娇娇说得煞有介事。
刘易阳唱到间歇,抽空儿往我和陈娇娇这个方向看了一眼。见我们正对他行着注目礼,他更来劲了,模仿开了演唱会上的大歌星,伸手指着我们俩,边唱边顶胯。陈娇娇还真给他脸,化身为他的粉丝,又是鼓掌又是跳脚。我万分无奈,下巴几乎掉到胸脯。就这,还历尽沧桑?我看他倒像是让门夹了脑袋。不过,陈娇娇有的话却貌似有着几分道理,至少,我越琢磨,就越认为孙小娆正如她所说的那种黄毛丫头。
出了ktv,我们两对男女就分道扬镳了。陈娇娇和崔彬要去逛装修材料,这俩人,说风就是雨,从关系不明不白到各自寻欢,再到重归于好,再到了今天的打算买房装修,继而结婚,一级一级跳跃得好似兔子。陈娇娇说:“趁着春节打折,我们先把地板什么的定一定。”我打趣她:“买房子的大头儿你都掏了,还在乎这折不折的小钱儿?”“我这算是倾家荡产了,从今往后,能省则省,所有的活动,就都该你买单了。”
分了道,我和刘易阳往公车站溜达。因为是春节,所以我穿了一条毛呢裙子,所以,刘易阳也就不好再让我劈着腿乘坐他那突突突了。肥减得七七八八了,至少,旧时的裙子和靴子已能勉强穿上了,只要没什么大幅度的动作,理论上是不至于再开线了。其实也没刻意节食或运动,只不过一工作,外加诸多琐事,操着心过活,也就胖不到哪儿去了。
“陈娇娇也要买房了。”刘易阳陈述着这个事实。
“是啊,同学里好像不少人都买房了,有的暴富,有的啃老,还有房奴。”我陈述的也是事实。
“你羡慕吗?”
“羡慕,但不嫉妒。”
“有什么区别?”
“就是认为有房虽好,但没房也不赖。”我挽紧了刘易阳的胳膊:“你别再一提到房子就跟我说抱歉了,听得我耳朵都长茧了。”
“是谁当初因为没房子要跟我离婚的?”刘易阳显然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喂,你别歪曲事实啊。我说了多少遍了,我当初要跟你离婚是因为你怠慢我,不体谅我,不懂我的感受,可不是因为没房子。”
“好了好了,往事不再提。”刘易阳抽出胳膊,改而揽住我的肩。
“唉?你今天吃了什么了?瞧你唱歌时那得意忘形的劲儿。”我改了话题。
“难得出来玩儿,还不能疯疯啊?平时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光惦着多赚奖金。结了婚,有了锦锦,肩上负担重啊。说真的,咱俩也好久没出来逍遥了,一是舍不得花钱,二是对锦锦一时不见,如隔三秋。这小孩儿,真是个甜蜜的负担啊。”
“易阳,你知道吗?我好爱她。”
“是啊,我也是,而且因为她,我也更爱你了。”
“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因为她而结婚的,因为结婚而长大的。佳倩,你比一年前长大了许多,学会了做饭洗衣服,省钱记账,也包容了我的家人。你呀,就剩这刀子嘴没变了。”
“你也变了许多。陈娇娇说,你有男人味儿了,还沧桑了,所以更招人了,比如,孙小娆。”
刘易阳手上的力道一重:“佳倩,你老了。唠叨,啰嗦,记性也不好了,我跟你解释过多少遍的,你也记不得。别再提她了。”刘易阳说得一本正经,以至于我真恨不得给他个过肩摔,摔得他遍地找牙才好。
“哎。”刘易阳叹气。
“怎么了?”
“你说,我爸妈到底怎么了?”
今天是大年初三了,直到我们中午出门时,我公公还没有回家,而今天,本来是他说好的归家的日子。这几天,刘易阳天天给他打电话,而他只是报个平安,多余的,一句没有。而我婆婆则像个没事儿人似的,喜笑颜开呵护着锦锦。我知道,她掩藏了我公公对她的伤害,捎带着,就连我和刘易阳即将带着锦锦搬家的这个事实所带给她的伤害,也都不为人见了。
公公回来了,跟我和刘易阳前后脚,我们俩才刚到了家,身上的凉气儿还没暖和过来呢,他也就回来了。公公只拎着一个手提包,跟出门时没什么两样。刘易阳呆头呆脑:“回来了爸,玩儿得怎么样?”“嗯,嗯。”公公跟以往一样少言寡语,只不过,从前偏向于不可一世,而如今则更类似于尴尬。
婆婆没迎出来,在房间里装耳背。我和刘易阳,再加上一个公公,堆在狭小的门厅里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我童佳倩最机灵,说了一句“爸您快回屋歇会儿吧”就率先溜回了房间。几世同堂的弊端就在于此,不管是小的还是老的,别说不能光明正大亲昵了,就连闹别扭都没法痛痛快快闹。刘易阳学我,撂下一句类似的话,就跟在我屁股后面也回了房间。
“佳倩,这怎么那么不对劲啊?”刘易阳关严了门。
“你少安毋躁吧,这事儿还没到咱们晚辈出手的时候。”我悄悄又把门打开了一条缝儿。在我心里,已把这事儿归结为了公公的老来出轨,婆婆的的晚年遭弃,可惜,这话我还是没胆对刘易阳说。
公公回了房间,关严了门,好半天,都没传出一声动静,就连锦锦,今天也出奇的安静。而好半天之后,我冷不丁就听见了婆婆那强压着但愣是压不住的声调:“你干脆别回来了。”然后,是茶杯粉身碎骨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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