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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许我一个承诺
后来她找了个很恰当的时机想当作不经意的时候跟如笙提起这件事情,如笙的脸色果然不好看,轻晚就抱怨说:“就只差一份,改卷的老师也真是的,多给我一分又不会掉块肉。”
如笙简直又好气又好笑,他说:“宋轻晚,你好不好意思?你自己考不好还怪到别人头上去了?”
轻晚只能扁着一张嘴不说话,后来如笙说:“从今天开始,我来教你英语,要是下一次还没过,自己看着办。”
她赶紧点头。
范如笙是个任何时间都不放过的人,当天晚自习的时候他就测试她的英语程度到哪里,掌握了实际情况以后,回去他又用一个晚上的时间拟定课程表,针对她比较弱的部分加强指导。
当轻晚第二天拿到那份课程表的时间,简直感激涕零,回到寝室宝贝的把她贴在墙头,连别人碰都不给碰,苏艺就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什么国家级文物。宋轻晚同学,你晚上要不要抱着它睡觉?”
她倒是想,不过每晚睡觉前看着墙壁上那刚劲熟悉的字体,她连做梦都是甜的。
多少个夜里,他进去她的梦中,温柔深情,当他深亮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时,就连在梦中她都能清晰的感觉呼吸急促,心跳加快,跟个呆瓜似的。即便是交往了这么久,她对他的感情丝毫没有减少的地步。她不知道是不是每一个人恋爱的时候都是这样的,看到他时候会莫名的兴奋,看不到他时又会莫名的怅然,跟丢了孩子似的,脑子里塞满了他,无心做任何事。
这样的状况英语一点都没进步实际上根本就是很正常不是?所以当如笙拿着一道昨天才教了一个晚上的语法题问她为什么会又做错的情况下,她看着那道题目,真丢人,没地缝可钻,把脑袋垂的有多低就多低。
如笙不满:“你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想你呗,还能想什么?她在心底很自然的回答,过后又想想,自从很如笙在一起之后,她的脸皮好像变得越来越厚,刚上大学时的腼腆和害羞早就是上辈子的事了。
她抬眼悄悄的看他,嘟囔:“不然你还是不要教我好了,我每天自己学,你在我身边我根本就听不进去哎。”
如笙莫名其妙的瞪着她。
她干脆豁出去了,说:“因为你在我身边,听你解说语法,我满脑子就是你的脸,你的声音,听着听着就想到别的地方去了。”最后还补上了一句:“谁让你长的那么好看,声音又那么好听。”想当然,如笙回答她的是一个没好气的大白眼。
后来的英语辅导就这样不了了之,范如笙不是一个喜欢半途而废的人,但是遇见了生命中唯一一个例外,他也只能向命运举起双手投降。某人已经不止一遍的在他耳边保证下一次一定会过,而且还经常抱怨他帮复习的话很打扰她,什么叫做好心没好报?他在她身上着实体验了一番。
轻晚在他面前夸下海口说六月份的六级考试一定能过,这一次她也不得不认真起来,要是还没过,那就不但对不起他,还要对不起家乡父老了。
于是双休日如笙去打工了,她便跟苏艺一起在图书馆复习,两人英语成绩都半斤八两的,碰见难题目,她不会她也不会,只能你瞪着我我看着你。终有一天,苏艺把汤芃给拉了过来,印象里她一直记得苏艺跟她说过汤芃的英语很好,她说,要说汤包子唯一能跟范如笙媲美的那就是英文了,在h大几乎是两个顶尖级的人物。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轻晚有时候遇见问题便会问他,图书室里又不能大声说话,所以声音小了就要凑的近一点,
当时人没感觉什么,但是身旁的人就会觉得有些什么。
于是h大校花和汤大少的绯闻一瞬间被传的沸沸扬扬。
后来轻晚自己也知道了一些,怕如笙误会什么特意跑到他的寝室楼下等他,左顾而言他,瞅见如笙的表情和往常一样没什么异样,心放下去了一些,但是失落感更大。
周围的人都觉得如笙对她好像和别人也没什么不同,顶多是愿意让她经常跟在身边,可看起来就好像是她纠缠着他不放一样,在人前,如笙更不会做什么亲密度的动作,就连牵手也不会。她还记得自己跟苏艺抱怨过:“如笙真的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他喜不喜欢我。”苏艺就说:“喜不喜欢应该可以感觉的出来吧。”她问:“那你感觉他喜欢我吗?”“不喜欢。”她说“但也不能说是讨厌。”她那时候的样子别提多委屈了。
那天,三人依旧在图书馆里自习,晚上的时候约好如笙一起吃饭的。
轻晚刚问完一个题目,自行的坐在位置上思考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宇宙第六感,脑袋一转,就看见熟悉的身影站在那儿。那是她第一次看见发呆的范如笙,黑眸里闪现出的是一丝的茫然失措。
范如笙会出现茫然失措的样子?说出去谁也不会相信,可是她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有看错。
她急忙收拾好东西,跟苏艺和汤芃说了再见,就像小鸟儿一般飞到了如笙身边。
她笑嘻嘻的说:“如笙,今天怎么这么早啊?”
如笙没有回答,只是转身离开,轻晚连忙跟上。
去食堂的路上,基本都是她一个人在那里讲话,他本来话就不多,今天好像更沉默,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过话。女孩子心思一般都比较敏感,到了食堂打了饭,她瞧了他好多次,脸上淡漠的表情,很认真的吃着饭。她终于忍不住问他:“如笙,你今天不开心吗?”
他看了她一眼,说:“没。”
“可是你怎么都不说话?”
他说了一句:“吃饭的时候说话消化不良。”轻晚差点噎着。
好不容易等到他吃晚饭,她刚要说话,见他瞄见她碗里根本就没怎么动的饭,有些不耐:“怎么吃的这么慢?我等下还要去家教。”
轻晚心生委屈,心想我这没吃饭还不为了等他吗?他反倒好怪起自己吃的慢了。幽怨的瞪了他一眼,她说:“那你先走好了。”
他冷冷的看着她:“我等你吃完。”
“不要了。”她赌气:“你大忙人的时间我不敢耽误。”
“快吃。”他隐忍的说道,眉宇轻皱起。却见她依旧拿着筷子,半分不动“你到底想怎样?”
“应该是我问你想怎样好不好!”轻晚气急了,从来都没用过这么大的声音跟他说话,四周传来异样的眼神。
如笙眼帘垂下,单薄的唇紧抿成一条线。
轻晚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可怜巴巴的说:“如笙,到底你怎么了?跟我说说嘛?你这个样子,我总感觉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你要是对我有真么不满,你说出来,我改好不好?”
“你没错,是我心情不好,你快点吃吧,吃完我们回去。”
轻晚把筷子一放“我不吃了。”根本就没胃口“你要走就走吧,我也回寝室了。”说完站起身就走,出了食堂门她就后悔了,如笙根本没有追出来。可是小说里一般不是都写女主角生气走了,男主角都会追出来的吗?
可是宋轻晚,你自己都说了,那只是小说而已。范如笙别说跟小说了,就是跟现实生活中正常的男友都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你能期待些什么呢?
她站在门口郁闷,想要转身回去又拉不下面前,最终还是咬牙一狠心往宿舍走去。
这是她第一次跟如笙吵架,心里难受极了,到了寝室跟苏艺一起去打水的时候说起自己的苦恼。
苏艺一言不发的听了她说完,然后才说:“范如笙不是一个容易冲动的人,他会这样,应该是吃醋了。”
“吃醋?”轻晚觉得听见了天方夜谭。
“本来我们都以为他不会计较别人传出来的绯闻,其实他都搁在心底呢。男人总是把他们脆弱的一面藏的很深,并且死不承认,其实在恋爱的时候,他们和女人一样多愁善感,只是不太外露罢了,因为那被看成是女性的特权,范如笙是个情绪埋得很深的人,单从我们看来,就觉得他好像特别不在乎你,其实那只不过是我们表面的看法而已,实际上他心里在想什么,谁也不知道。听你刚才说的,我猜他肯定是吃醋了,刚才在图书馆的时候我也看见了他看你和汤芃的眼神,如果换成我是他,也会生气的。”
“你说你早就看见他来了?”轻晚有些懊恼:“那你怎么不跟我说?”
“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苏艺回答的理所当然的样子“别忘了,我可是跟那家伙有不共戴天之仇,我没找他算旧账就对得起他了,活该让他吃醋,叫他整天拽的要飞天一样,哼!”“可是如果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的话,那不是我的不对吗?我还向他发脾气。我本来以为他不会在意的,我真蠢!”
苏艺安慰她:“不要把错都揽在自己身上,范如笙就没错吗?更错的是他好不好,谁叫他什么都不说,你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能够把他的七窍玲珑心体会得一清二楚。”
听了苏艺的话,轻晚原本就不坚定的心更加的动摇了。她朝苏艺挥挥手说:“我刚才没吃饱,现在下去买点吃的上来,你要不要我帮你带?”
苏艺笑笑说:“不用的,估计等你拿吃的来了,也许我已经睡着了。”
她那点小心思她会不知道么?八成又是找范如笙解释去了。
轻晚的确是去找范如笙了。她在他的宿舍楼下转悠了一会儿,最终忍不住跑了上去。
大学的生活可不仅仅就是学习、吃饭、睡觉、或是加上社团的训练这么简单,否则,学校的学生们岂不是变成了圣徒和圣女。尤其是学校里再有像范如笙、汤芃这样的人物存在,那么大学生活就不可能变得简单了。通常情况下,若想知道女生仰慕的对象是个什么样子,完全可以参照他们两个人作为模板。事实也如此,只是某些人本身并没发现而已。在h大学女生的眼里,学生宿舍1号楼312室和222室是个很敏感的地方,因此被关注的程度当然会比其他房间要高出很多。
所以即便是她从来没问过如笙的寝室号是多少,只要在312和222之间剔除掉一个就行,何况在很早之前,苏艺就帮她调查清楚了范如笙的寝室号码,312号。
她咚咚咚的走了上去,找到了门牌号的房间,敲敲门,半天没有回应。
她看了一下表——六点半。如笙刚才有说他要去做家教的,难道真的是连寝室也没回吗?
她站在门口干着急,她从小就是个急性子,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现在他又不在,她总不能站在人家门口一直等着,这楼道来来往往的人不免向她投以好奇眼神,尴尬极了。
正在她转身要走之际,一个声音传来:“咦?你不是如笙身边的那个小美人吗?”
“你还记得我?”那人受宠若惊,小美人在学校很有名,又的确是魅力不凡,礼数十足,特讨人喜欢。
“嗯,你以前经常跟如笙一起去上课,我记得你。你叫老袁是不是?”她浅笑,犹记得如笙是这样喊的,原来他们是室友。
“呵呵,我叫袁宇超,你也可以和别人一样叫我老袁。”他说:“你是来找如笙的?”
“嗯。”她点头“请问一下,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他啊,老是打起工来就没日没夜的,你恐怕要等很久了。”
秀眉轻轻拧起:“那你知道他大概什么时候会来吗?”
“大概,最早就十点左右这样子。”他说:“要不你进来等吧?反正我们寝室也没什么人,就我跟如笙,其他两个在外面租房子住。”
从六点半等到十点的事反正她又不是没做过。正好她也想看看如笙的寝室是怎样的,于是她点点头。
第一次进他的寝室,其实没她预料的糟,虽然上不上非常明净,也谈不上狗窝,至少物品原则上还摆在该摆的地方。
她一眼就望见了一张干净的桌子,刚想说话,身边的老袁就指着那个桌面说:“那个就是如笙的。”
她走过去,伸手摸摸那椅子,心里勾画着如笙每晚坐在这里看书时候的样子,一定很迷人吧?
老袁看她那样子,就觉得好笑,跟没见过椅子似的,他说:“你在这里等着吧,我先去下面打饭,要饿死了都。”刚说完,隔壁寝室就有人来叫他,两人拿着饭盒出去了。
轻晚一个人在寝室,老袁一走,她就坐在如笙的椅子上仔细的打量起他的地盘来。桌子上除了几本干净的书,一个台灯,还有一个玻璃杯子,就没别的了,是如笙一贯的简洁风格,也是她见过的寝室里最干净简洁的一个了,简直连女生都比不上。
轻晚趴在桌子上,手指在桌面上,一笔一划的写着。
身后传来脚步声音,她好奇的看去,以为是以神速打饭上来的老袁,看到那熟悉的影子时,她呆了呆,傻傻的看着他,然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着了魔似的向他走去,站定在他面前,她要仰起头才能看清他的脸。
他的黑眸依旧镇定如初,看不清那里掩藏着的情绪。
轻晚拉起他的手,撒娇似的摇晃:“如笙,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都上门负荆请罪来了。”
他望着他,没有出声。
她嘿嘿的傻笑:“好吧,好吧,不要生气了,生气会死掉很多脑细胞,多不划算,是吧?”
范如笙的回答是直接将她压在门后,狠狠的吻上她那张呱呱不停叫的嘴,轻晚感觉自己的腰都要都要被扭断了,但是她在天旋地转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亲吻这个东西真的会让人上瘾吗?
两人坐在寝室里的时候,她坐在如笙的大腿上,双手环绕着他的脖子,她问他:“你不是说要去家教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如笙看向别处,神情有些不自然,刚才在食堂碰见了老袁跟他说她在这里等他,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情不自禁的回了寝室,跟那边请了假。
见他不说话,轻晚径自发表联想:“让我想想看,是不是我们心有灵犀?你感觉到我在这里,所以就回来了?还是你根本就不用做家教,刚才是有意气我的?”
如笙失笑:“你少自作多情。”
她瞅了他一眼,坐直身子,正色对他说:“我跟汤芃只是朋友,很普通的朋友,我喜欢的人是你。”
如笙一怔,接着用手拂过她额前的发丝,轻笑道:“宋轻晚,你究竟是用什么做的?一个女生总是跟别人说我喜欢你,你不害臊吗?”
“以前会啦,现在当然不像以前那么青涩,而且我又不是抓着一个人就对他说我喜欢你,因为你是范如笙,你不是别人,我才天天给你说的,何况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为什么要放在心里不说?那样憋着,很难受的。”
一语双关,他不是不能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沉默,面对她的倘然,他能表现的只能是沉默。有时候真的很羡慕她这样的单纯毫无芥蒂,心里想什么,嘴巴上就说什么,如果可以,他希望她一辈子都是这样单纯没忧愁。
通常人都会以为他城府极深,他不爱说话,但是什么都看在眼底,放在心底。他从来都没有跟她说过他喜欢她,如果说他在对待任何事情方面都熟练的游刃有余,那么在爱情方面,他茫然的就跟走在高密度的森林里一样,每走一步,他都要在心里不断的问自己,这样走是不是正确的?走过去会不会掉进陷进里,走到最后会不会迷路?不是没瞧见她眼中明显的怅惘,也不是不明白她的心意,只是——他不保证自己是否能做到最好,不让她受委屈。
自从她走进他的生活里,他不得不承认在她面前,他真的变得更像一个正常人。她的笑声会卷走他一天的疲惫,她的饭菜让他有家的感觉,每每在亲吻她的时候,他总在想,要如何才能让以后的每时每刻都像如今这般甜蜜。当然,她的粗心大意也常常让他头疼不已,每每在训斥她的时候,她总是一脸无辜的垂着头,脸上是百分之百的歉意,眼睛里却闪着毋庸置疑的笑意。这样的她有时候让人好无力。
他贪恋上了跟她在一起的感觉,却又不能给她什么实质性的承诺,就连我喜欢上你了这样的情绪也不能表达。
在他的生命里,她的出现是纯粹的意外,而他对待这个意外的时候总是要万分的小心翼翼,怕是一个不留意,出现了另一个措手不及的意外
轻晚当然不知道范如笙心里是怎么想的,在她认为,看过多少人世间的爱恨,就连木头也有皱纹。难道交往了这么久,如笙对她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她忽然记起的是不知道在哪里听到的话:“他这样的人,没有红灯。他给你绿灯,黄灯,如果你还不跟上,他就离开了。没有红灯”
她玩着他的手掌,看见上面明显一个割伤的痕迹,就问:“你这是怎么了?”
“不小心弄伤的。”他敷衍的解释。
她边玩着他的手掌边对他说:“有的时候我真的一点安全感都没有,直到现在都觉得我们之间的交往是一场梦,总有醒的一天。如果可以,真想让我做一天的你,让我可以了解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如笙沉默了良久,就在她以为又是在一次习惯的失望时,他深邃的眼眸对着她说:“轻晚,给我时间。”
只是她没有等到他的答复,却等到了范母住院的消息。
如笙说,这几年,母亲的身体一直反复无常,他经常劝她去医院检查,可是她总是敷衍他,他知道她是为了省钱,她节省了一辈子,却从来没待自己好过。
接下来的几天,如笙变得更加的忙碌,一边要为范母的住院费烦恼,一边还要兼顾学业。晚上的时候还要守夜。轻晚实在看不过去,主动提出她可以替他守,一开始他怎么都不同意,后来如萧在他旁边求情,他在勉强答应,但是前提是要在他们轮流守夜的情况下。
她没想到的是如萧竟然还记得她,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问:“你是不是轻晚姐姐?”
她以为是如笙在她面前提过她,后来才知道她说的是那个很小的时候陪她和哥哥看过戏的姐姐。
在病房前,她看到了仿佛一夜间衰老的范母。眼前那个披散着花白的头发,容颜枯槁妇人看的让人心抽疼。
她是一个伟大的母亲,如果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范如笙兄妹,在她心底,一直对她都有种敬意,是怎样的一个女人,才有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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