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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责备也没有;跟人家同居,父亲也没有意见。这不是郭力恒记忆中的严父形象。
冰父会变得如此,原因当然是出在女儿身上对女儿的管教失去原则之后,对儿子就不可能再有原则了。
“爸,我如果要结婚,也只是到法院去公证而已,不会宴客的。”他虽不愿意,但还是说了下面这句话:“我们家没有几个亲友可以请了,我自己的朋友也不多。”
“随你吧。”郭父除了叹气,无法有其他的反应了。
冰力恒有些不忍“爸,也许我有机会带个人回来让你看看。”
“嗯。”夏组琦穿着一套纯白色亚麻裤装,从她房里走了出来。
“穿这样行吗?”她颇为自得,到郭力恒面前站着,等候评论。
“大家都知道你是伟大的医师,你不必穿这么纯洁的白色去提醒人家,去换一套劲爆一点的吧。”
他刚才确有惊为天人之感,但他还是得恶毒地批评一番。他答应雪莉,要带夏组琦一起去参加她的生日舞会。本来他想以夏组琦没空为由,挡掉她的邀请,无奈她打电话到医院,千方百计地问到夏组琦的休诊日,特意把生日舞会改期,目的很明显,就是要亲眼看看郭力恒的女人她不想上医院去看,只想观察两人的互动情形。
“劲爆一点的?”她面有难色“你到我房里来看看吧,看哪一件比较劲爆。”
他跟她进了房间,在衣柜里翻了一阵。
“你真的很节俭耶,”他摇头叹息“你就这么几件衣服?”
“嗯。”她不觉得丢脸“有你所谓劲爆一点的吗?”
“你连无袖的衣服都没有吗?”他不死心,两手还在衣架上翻着。
“我不敢穿无袖的衣服。”
“你打卡介苗留下的疤比别人大吗?”
“没有。”
他放弃寻找,转过身问她:“你算高所得吧?”
“算吧,”她点头之后,又追加一句:“可是我觉得你写歌好像更好赚耶。”
“我的职业寿命没有你的长,随时会夭折。”他又放弃要她掏腰包买新衣的念头,毕竟今天是因为要参加雪莉的生日舞会,才需要她特别打扮的。“算了,我们赶紧上街买一套合适的吧,我送你好了。”
她没意见,两人即刻出了门。最后在一家流行少女服饰店里,郭力恒替她决定了今晚的服装。
“好无耻唷,叫我冒充少女。”她望着一身新衣!半埋怨着。他为她选了条宽管灰色直筒裤,一件白色无袖绉褶领口的短款上衣,还配上一双蚕豆型的大头鞋。离开服饰店之前,他又发现了一对不错的发夹,顺道买下,夹在她的头发上。
“虽是冒牌货,不过骗倒弱视者应该不成问题。”他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等一下我来开车好了,你开可能会被警察拦下来,怀疑你未成年,还没有执照。”
她听了只在心里暗爽“别一直说这些pmp的话,该我的好处,一样也不能减免唷。”
“巴西烤肉外加一份鱿鱼羹面?”
“记得就好。”
“不会忘的,我们得赶紧去雪莉家了。”
雪莉的小窝里,一片热闹温馨。这屋里其实无法跳舞,至少在坐了这么多她的友人之后,所剩的空间不够任何人伸直手臂。
她只打算在家里吃吃零食,在众人簇拥下,对着生日蛋糕许个愿,吹它几根腊烛就好。吃了蛋糕,一群人再一块儿去pub里跳舞。
左等右等,她终于等到郭力恒和夏组琦了。
众人看见女医师之后,眼睛霎时亮如星星。阿潘赫然发现,眼前的夏组琦和当年他当兵时所见的照片上的模样,几无差别。
雪莉知道自己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在所有的人都到齐之后,端出生日蛋糕,许了个愿忘忘他就没有痛,将往事留在风中。
吃完大蛋糕,大伙直奔pub,人人都准备当只受伤的野兽,在人群中狂舞乱窜。
夏组琦在雪莉家的时候,没说什么话,大家像有默契似的,对她点了点头之后,便没有更进一步的问题,多半是因为雪莉的关系。还有,郭力恒护得紧,一副不要人家跟她说话的样子。
到了pub之后,她更不用说话了,大家都忙着跳舞,没空理她。
“夏医师,不介意我和小冰跳支舞吧?”雪莉以寿星的身份,出现在两人跟前。
“当然不,你们请便。”
冰力恒被她的回答气死,直怪自己没在家里先教她怎么应付这类问题。
他带着一身鸡皮疙瘩随雪莉下了舞池,整支舞,他的脖子被紧紧勾住,前胸被占据。雪莉故意让两人暧昧的身影,停留在夏组琦轻易就能看见的地方。
鸡皮疙瘩掉光了,郭力恒臭着脸回到夏组琦面前。
“请你告诉我,如果你真的是我女朋友的话,”他附在她耳上说道:“看见我刚才被雪莉那样抱着,你有什么感觉?”
“生气吗?我该生气才对呀!”恍然大悟。
“好,那就恳求你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还有,等一下不管谁来问你,她可不可以跟我跳舞,麻烦你都说不行,好不好?”
“那么麻烦干么?你从现在开始就一直跟我跳到结束,还会有谁来找你麻烦?”
“你会跳舞?”他不敢置信地瞪着她。
“会。”
“快的也会?”
“会。”
他马上拉她下舞池,试了一支快舞。
还不错。
“你深藏不露唷,真的会跳舞呢。”他衷心赞叹。
她“嘻”了一声,音乐又起“还要跳吗?”
“跳到结束,你说的。”
这一曲是慢四步。
冰力恒第二次有机会和她靠得这么近。上一次是无心插柳,这一次是有心栽花。
辈通处都是应剧情需要。
搂着她的腰,他一颗心又开始扑通乱跳,非常诡异的不安。
不安的眼神接触到一旁的雪莉时,更不安了。
雪莉锐利的双眼死盯着他俩不放,郭力恒当机立断,紧紧抱住夏组琦,直把她的头往自己怀里按。
他把突发的心理和生理状况,归咎于灯光师。谁教灯光师让舞池蒙上一层淡蓝,害他忧郁,需要拥抱;谁教灯光师又投了一东柔和的橘红在他和夏组琦身上,害他浪漫,需要亲吻。
夏组琦刚从他怀里钻出头来换气时,不幸被他的唇堵住了嘴。
“我先喘口气。”她将头往后仰,换口气之后,就又将唇贴了上去,仿佛一点也不意外他有此举。
“闭上你的眼就更逼真了。”他边吻边叮嘱:“雪莉正在观察我们,我不希望她看出你是冒牌的。”
她马上照办。接下来的卖力演出令他十分意外。
他猜雪莉会断定是他在招架夏组琦的吻。
意外的收获。他觉得雪莉今晚为他带来的好运,足以弥补她之前自杀所犯下的错误。
两人的演出逼真到了极点,音乐都停了,四片唇还在幽暗中继续纠缠,看得旁人都觉得自己罪过。
音乐再起,吻不曾停。
“你们可以大胆呼吸,自由换气了。”
雪莉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欲罢不能。
“嗨。”夏组琦好似一觉醒来,两眼迷蒙地望着雪莉。
冰力恒仍然紧抱着她,学她那样,对雪莉“嗨”了一声。
“你们继续吧,我先走一步。”雪莉彻底死心了。她能判断两人在那长长的吻里注入了什么。
“拜拜!”他们异口同声,欢送雪莉离去。
“我们也可以走了。”他说。
“哦,好呀。”
“戏演完了。”
“嗯”那一ye激情演出之后,郭力恒没再跟夏组琦照过面。
她不再为他等门,他不再在她出门前起床;她在休诊日也一早就出门去了。两个星期下来,两人王不见王。
今天又是她的休诊日,她一早又出门了。他在她家待了一天,哪儿也没去,只是打了好几通电话。
“咦?你今天没上工啊?”她回来了,身上穿的是他的杰作。
“你很喜欢我帮你挑的这套衣服?”
“买都买了,赶紧穿一穿,明年夏天我就不好意思穿了,这个夏天就把它穿烂,才不会浪费。”
原来如此。
“我刚从张人杰他家回来。”他没问,她却自招了。
“哦?”什么也别问,他对自己说。
“张人惠今逃讴婚。”
“谁呀?”
“张人杰的妹妹,我跟她的感情很好,她请我去观礼。”
他去厨房里倒了两杯柳橙汁回客厅,一人一杯。
“吃晚饭了没?”他问。
“没,你吃啦?”
“没。”
“那正好,你就先还我一顿巴西烤肉吧。”她讨债。
“你是不是觉得我活不久了?”
“啊?你哪里不舒服?怎么会活不久呢?”她坐近他一些,问得慌张。
愚蠢、俗气、懒惰,外加没有幽默感。
“我没有哪里不舒服,”他笑叹“只是觉得你讨债讨得太紧了,好像怕我活不长。”
“喔。”
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彼此正努力使对话气氛自然如往昔。
好像也没什么不自然,两人一路又谈笑风生到了烤肉店。
“你今天在家待了一天啊?”说了那么多医院里的大小事给他听,她只问他这个。
“嗯,明天我要去一家银楼看看。”
“干么?你的金项链又丢啦?”
他翻开领口,让她瞧一眼护身符。
“那你去银楼有什么事?”
“去调个录影带出来。”他跟着就解释“我接到银行的查询电话,问我上星期是不是刷卡买了十几万块钱的珠宝。”
“你买珠宝?!十几万?”她咋舌。
“你看我像那么凯的人吗?”他咬一声“还好银行细心,打了电话来查询。”
“金额大一点的,他们通常会这样处理,以示谨慎。”
“我的卡被人盗用了。”
“真的?你的卡掉了吗?”
“我的卡还在身上。”他从皮夹里取出那张卡给她看。“你发现疑点了吗?”
“过期了。”她一点也不蠢“你的新卡被盗用了。”
“正是。”他苦笑“银行把新卡寄到我家去,被我姐劫走了。”
“她那么厉害啊,连你的卡什么时候换新都知道?”
“她没那么神通广大,我想她是发现我已不住家里,白天摸回家去,好死不死地被警卫叫去领挂号,我的新卡又给了她可乘之机。”
她完全听懂。
“只要到银楼调出录影带一看,就知道卡是不是被她盗用了。”
“明天就知道结果了。”
“心不心疼?十几万耶。”
“这次我会要她付出代价。”
她拍了拍他的手背“想开一点,先吃东西吧,别让不愉快的事影响你用餐的情绪。”
她的笑容又一次温暖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