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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承说道:“啊?!老大不是和你已经”
他还没有说完,旁边的金在宇便恶狠狠地踩了他一脚,安承吃惊地说道:“你不是已经和老大,怎么”
我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一时间,惊愕、慌乱种种难言的情绪向我潮涌而来。金在宇看到我难过的样子,便安慰道:“信找不到就算了,等他回来,你们当面说话岂不是更好?”
我陡然又生出无限的期望来,双眼亮晶晶地看着金在宇:“裴纪中有说过要从美国回韩国吗?”
金在宇略微犹豫了一下,说道:“一年一次的仁川音乐节这个周末就要开战了,嘻哈帮没有了裴纪中怎么行呢?”
我惊喜万分地说道:“那么,他说过要回来参加仁川音乐节?!”
金在宇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我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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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
我立刻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垂头丧气地站着。==
安承在一旁急于想弥补他刚才的冒失,于是说道:“依妍,算了啦,裴纪中走了就走了嘛,承原高中又不是只有裴纪中一个男生”
他的话还没说完,金在宇对着他的脚又是狠狠地一踩,我简直无法再听到“裴纪中”三个字,心中莫名的怒火又窜了上来,不由得沉下脸来,拿起放在地上的书包,顾不得脚踝上的隐隐作痛,转身就要走。
金在宇和安承紧紧地跟在我的身后:“依妍,我们送你回家。”
我转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们几眼:“你们几个千万别跟着我啊,要是敢再跟着我,我就”说着,我伸出拳头来对着他们虚晃了一下。嘻哈帮的兄弟们果然都不敢吭声了。
天知道,我的脑袋简直是被气坏了,平时在学校总是内向不多话的我,怎么敢当面对着几个人高马大的男生做出这种威胁的动作来?>0<
我用受伤的脚踝一拐一拐地往家里走去,每走一步,便会从脚上直疼到心脏里去。可是这和心里的痛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时候,人流、车流渐渐稀少,我一个人独自走着,雨点纷纷落在我的伞上。
我走进右边的一条巷子,再拐一个弯,忽然间,我停住脚步,身后依旧有脚步声在跟着我,我再也忍不住了,扭过头便对着身后大叫道:“我不是让你们别跟着我吗?你们怎么”
突然我硬生生地停住了。
原来跟在我后面的人,不是嘻哈帮的金在宇,也不是安承,而是那个叫做“朴太希”的男生。
他看到我回头,也停住自己的脚步,我这才看到他正用一对炯炯有神的眸子紧盯着我,有张年轻的脸庞,却有成熟的忧郁,只是简简单单地穿着一件白衬衫校服,可身上却好像带着某种力量似的,不由自主的,让我迎视着他。
“你很无聊啊,为什么一直跟着我?”我瞪着眼睛看着他。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生气时的表情很可爱。”他忽然冒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他继续说道:“刚才你生气的时候,又是掀眉毛,又是瞪眼睛,又是龇牙咧嘴,连鼻子都在出气。”
“鼻子当然会出气了,不然呼吸就停了啊!”我没好气地说道。
我们两个人对峙着,忽然间,我忍不住“嗤”地笑了出来。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生气时的表情很可爱?!”
我细细地想着他这句话,朦胧中,我仿佛再一次看到裴纪中那张半调侃、半邪门的脸,他总爱捏着我胖胖的脸颊说道:“依妍,我真想不通我怎么会看上你呢,有时候你真是让我倒尽胃口耶!教了你那么多次,你还是学不会怎么样对男朋友撒撒娇;和你靠得近一些,你马上就一脸凛然正气地看着我,但是我最喜欢看你生气呼呼时的样子了!让人忍不住想掐你那气嘟嘟的脸蛋!”
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来,摸了摸脸颊,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一种自己也无法了解的、温柔的情绪捉住了我。
“你在脸红吗?”
朴太希说道。
什么?!
他的话把我拉回到现实里。
我的脸上不由得一热,只得装出一副怒冲冲的样子:“你都是这样跟踪女生的吗?”
没想到他认真地回答道:“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二次。”
我一愣,脑子里第一个反应是,他在和我开玩笑。
他又说道:“你生气时候可爱的怪模样,像极了一个人。所以我才会情不自禁地跟在你后面。”
他的眼睛那么地诚挚,迫切,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的话。我皱了皱眉。像极了一个人?!你长得太可爱啦——这些都是和女生搭讪的好借口,我才没那么傻呢!
“你是嘻哈帮的?”他问道。
“不是。”我简短地答道。
“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他又问。
“不能。”
“普通朋友也不想做吗?”
“不想。”
“那我送你回家总行了吧?你的脚踝受伤了。”
“不行。”
无论他怎么问,我都只是用简单的两个字回答他。他也不生气,脸上的表情依旧很温和,只是微侧着头。我的心里不由得想到,如果换成了是裴纪中,他大概早已暴跳如雷了。
“你都是这么和男生说话的吗?”他又问道。
“以前是。”我歪头想了想,说道。
他笑了笑,可是眼底却有着一股孤傲的哀愁,这种哀愁和他的温和糅合在一起,竟使我的心里一震。
我指着身后不远处的一幢房子对他说:“我家快到了。你不用再跟着我了。”
说完,我便转身走了。才没走几步,想了想,忽然又转过头对着朴太希说道:“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雨依旧细细绵绵地下着。我家二楼阳台的栏杆边上,不时地有一串串晶莹而透明的水珠滚落下来,掉在院子的花丛叶片上面,接着又掉到地上。
仁川的房屋多数是像我家这种简单的一楼一底,楼下是客厅和厨房,楼上是两间卧室,附带着一个小小的阳台,外面一般是种着花草的院子。平日没上班的时候,爸爸总喜欢在院子里摆弄些花草,因此我家的院子里便种满了芙蓉、玫瑰、茉莉和月季等各种的花。
我把书包从背上放了下来,忍不住又悄然对院子外面看看,朴太希仍然站在不远处,看上去高大、挺拔。我有些神思不定地在书包里乱找着钥匙,正翻着,门忽然开了,妈妈站在我的面前。
“依妍,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我我,下雨了路上堵车呢!”
我想起刚才在街上混乱的一幕,不自然地回答道。我走到玄关里换鞋,鞋袜早就已经全湿了。妈妈伸手接过我的书包,一面又低下头来查看我的脚踝:“你刚才扭到了?”
我吓了一大跳,我都还没有说,妈妈又是如何知道我的脚踝受伤。
“没有啊!”我小声地说道。
妈妈把我的雨伞放到走廊外面晾着,我抱着书包走进客厅。妈妈跟着进来了,爸爸正坐在和式的矮桌前吃点心,照例是烫烫的煎茶配和果子。
妈妈说道:“刚才有个男生打电话来我们家,问你到家了没有?又说刚才你的脚扭伤了。”
爸爸一边喝着茶,一边皱眉说道:“男生打电话来也就算了,同学之间有时候也会问问功课什么的,可是,他居然说什么,他们是嘻哈帮的。依妍,你该不是在学校里和什么小混混在一起吧?”
我一听到“嘻哈帮”三个字从爸爸的嘴里说出,便吓得魂飞魄散。今年新年过后,爸爸刚刚升任仁川教育部的秘书长,而他最反感的便是学生之间的“不法帮派”要是让爸爸知道我在承原高中时,不但经常和这些人混在一起,而且还和他们的帮派老大谈过恋爱,他一定会把我抓起来痛打一顿的。
我慌乱地解释道:“嘻哈帮是我们在学校演话剧时,胡乱起的外号。”
妈妈在一旁听了,跟着说道:“一听名字就是嘻嘻哈哈的,没半点正经,这哪像学生啊,依妍,你以后别和他们这些人再来往了。你看看你,上学期成绩退步了那么多。居然只到年级的平均线,你爸爸刚在教育部升了职,你这样的学习成绩让爸爸在部里怎么能抬得起头?!”
我一句也不敢顶嘴,只得乖乖地点着头,过了一会儿低声说道:“那我进房间去了。”
妈妈在我后面叫道:“一会下来吃晚饭!”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早上起得太晚了,因此我来不及整理房间就匆匆忙忙地去上课了。室内很乱,床上乱七八糟的堆着被子和作业本,地上也到处散落着课本和英语周报。
我叹口气,坐在地上开始整理房间,再不整理的话,妈妈看见了又该骂一顿了。
整理好房间之后,我坐在地板上,想起裴纪中寄给我的那封信,一阵痛楚、心酸、迷茫的感觉全涌了上来,也不知道裴纪中在信里面说些什么,他终于肯解释上学期的不告而别了吗?如果是的话,我会原谅他吗?或者他只不过是写信来随便问候一下老同学罢了?
我沉沉地想着,因此当妈妈走进我的房间,我依然浑然未觉地发呆。
“依妍,你蹲在地上干什么?”
妈妈忽然在我背后问道。
我这才惊醒。
“啊?!”
妈妈说道:“吃饭了,叫你好几遍怎么都没有应,你这学期怎么了,整天都这么没精打采地。”
我掩饰道:“可能是这学期功课太重了吧。”
妈妈说道:“那就更要好好地念书了,快下来吃饭吧,吃完了就上来做作业。”说完她把门带上,便下楼去了。
吃过晚饭后,我又回到自己的房间做作业。房间里静悄悄的,只听得到窗外的雨滴声。
忽然间,我听到妈妈和爸爸在楼下一迭声地说着话。
只听得妈妈说道:“不行,我看还是得报警,这人在我们家门口转来转去,已经快一个小时了,这周围又没有什么住户,我看是有问题。”
接着又听到爸爸的声音:“也许人家只是在等人而已,我们要是报错警,那可就丢脸了。”
我的心里忽然一动。立刻奔出房间,跑到阳台上,向着我家院子外面看过去。
他果真还在我家门前站立着,洁白的衬衫在朦胧的细雨之中,散发着清新的光芒。
朴太希听到我在阳台上面的动静,便抬起头看着我,也不惧怕楼下我的爸爸、妈妈正把他当坏人一样,上上下下地审视着,相反地,他径直地把奕奕的眼光迎向我。
我的身体不自觉地抖了一下,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睛,那是和裴纪中完全不一样的眼神!带着淡淡笑意的,温柔的、热切的,探索的意味,我忽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莫名其妙的发起烧来了。裴纪中的眼神让我心跳,可他的眼神却让我害怕,我也说不出自己在怕些什么,只希望以后都不要再见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