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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停车场里乱成了一团,惊呼的惊呼,尖叫的尖叫,狂吼的狂吼,能扔的东西全扔了,能砸的东西全砸了满世界的一片唏哩哗啦声,而我的心,也跟着这一切乱了,碎了,死了
离周末还有好几天,但我们已经订好了周末去济州岛的计划。这些天里,我的生活过得格外地平静,朴太希自从被我老妈赶出家门之后,他再也不敢到我家来了;而裴纪中则是从那次莫名其妙的现身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听到有关于他的消息了。
按理说,这种平静的、没有人打扰的生活应该是我求之不得的,然而,一连几天,我却过得有点精神恍惚,每天早上,当老爸老妈去上班之后,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我就陷入了一种无边无际的迷惘之中。我每天都坐在窗前看着外面发呆,我经常一坐就是一整天,面前摊着一本数学课本或是英语课本做做样子,但其实什么也没有看进去。
我只是呆呆地想着心事,虽然我什么也想不透。只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飘荡在茫茫大海之中的小船,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这种迷失的感觉把我困惑住了,心里竟会不时地升腾起一种隐隐约约的感觉:有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果然不久之后发生的一件事情证实了我的预感。
那天下午,我坐在窗前,手中正拿着裴纪中的照片发呆,我紧紧地盯着那张我早已经看过一千遍、一万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照片,却突然觉得照片上的人变得好陌生。自从这次裴纪中回韩国之后,他的变化简直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他变得沉默了,变得莫名其妙地深沉,变得让我有些捉摸不定,找不到方向了。以前的裴纪中不是这样的,那时的他,坦率、阳光、直白而且霸道,虽然常常会把别人气得直咬牙,但那才是我所熟悉的裴纪中!
我动了动坐得有些僵硬的身子,因为一个人在房间里面呆得太久了,我忽然很迫切地渴望能和谁聊一聊裴纪中,哪怕是说他的坏话也好,似乎只有那样,才能把我内心深处那份对裴纪中几近泛滥的感情释放出来。可是让我郁闷的是,宝儿、金在宇还有他们那些嘻哈帮的兄弟却不愿意和我聊裴纪中,有时在聊天时不小心提到裴纪中的名字,他们就好像被蜜蜂蛰了一样,连忙把话题扯开了,使得我有满心的话想说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突然间,朴太希的名字从我的脑海里掠过。我跳了起来,也许我可以找朴太希去聊聊天。虽然朴太希对裴纪中有些敌意,但朴太希一直是那个在我伤心苦恼的时候,愿意静下来听我说话唠叨的人。
我看了看手表,时间刚过了五点半,这时候朴太希应该已经放学回到家了。于是我匆匆地换了衣服,到楼下对老妈假称要去宝儿家借英语笔记,接着我就往朴太希的家里去了。
上次朴太希的生日时,我来过他家一次,因此还记得路。他家的佣人正在院子里给草坪洒水,抬头看见我来了,便指着屋里对我说道:“太希刚放学,正在房间里呢!”
于是我便进去了,他家客厅里空荡荡地,没有一个人,我直接就上二楼了。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他的房间门口,想要给他一个惊喜,因此我几乎是踮着脚尖走。
但是,才刚走到那门口,便听到朴太希的声音:“收手吧,收手吧,我都已经说过多少回了!难道你不知道玩火*是什么意思吗?”
我吓了一跳,连忙站住了,原来朴太希的屋里有人。我的心里奇怪地想着,不知道朴太希指的“收手”是什么意思。
接着便听到朴太真的声音:“我不!我就不!如果我收手了,那岂不是等于前功尽弃了。”
我没有想过到朴太真也在,上次她的那一巴掌仍然让我心有余悸,于是我踮起脚尖,想悄声地下楼去。
然而,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屋里传来朴太真的啜泣声:“我知道,你之所以这样说,还不是因为依妍!”
我在门外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耳朵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
然后便听到朴太希说:“对,没错!我就是为了依妍,我虽然喜欢她,而且也因此讨厌裴纪中,但我却不希望再看到依妍继续痛苦难过下去。太真,你还记得佑熙吗?”
佑熙?我在脑子里面搜索了一下,觉得这个名字好像有点熟悉,我好像在哪里听过。可是想了半天,却又想不起来。
接着又听到朴太希说:“难道你忘了佑熙是怎么死的吗?她是那么的天真善良,但是她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却没能好好地保护她。我一直好内疚,我一直好难过,所以我不能再看到依妍这么痛苦难过下去了。”
朴太希的声音渐渐地低沉了下去,我似乎还听到隐隐的呜咽声。我的心里大大地一震。
朴太真又说道:“你不想看到依妍痛苦难过下去,难道你就希望看到我痛苦难过下去吗?”
朴太希忽然有些激动了,音量不自觉地就提高了:“可是你要知道,万一哪一天,裴纪中发现了事实的真相,他会比你难过痛苦几百倍的!”
当我听到朴太希说“事实的真相”这几个字时,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抖动了一下,似乎有些快晕倒了,难道他们两个人之间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正在我有些神志迷乱的时候,朴太真忽然间说道:“裴纪中怎么会知道?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心脏病是假的。”
我像是被雷击中一样,佑熙?裴纪中?事实的真相?心脏病是假的?我模糊地想着,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晃动着,我以为我和裴纪中之间即将结束,我以为我和裴纪中这辈子再也没有缘分了,我以为我会悄悄地退出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场,然而,这一切都是假的,裴纪中被她骗了,我也被他们蒙了,她的心脏病竟是假的我的心紊乱极了,紊乱而且震惊的情绪把我彻头彻尾地包围住了。我悄无声息地往楼下走,眼泪一下子就涌出了我的眼眶,一级一级的台阶变成了水雾中模糊浮动的影子,我慢慢地扶着栏杆,慢慢地走下去,慢慢地走过朴太希家的院子,他家的佣人问道:“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啊,不多玩一会儿吗?”
我面无表情地走着,嘴里喃喃地重复道:“不多玩一会儿吗?”我想起刚才朴太希说过的话:“难道你不知道玩火*是什么意思吗?”真可怕,我想着,突然整个人都脱力了。
第二天便是周末,我们几天前约好要一起去济州岛的日子。前一个晚上,我一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天蒙蒙亮了,我才迷糊地睡着了。可是六点的时候,突然又惊醒过来,就再也睡不着觉了。
再也没有比这个早上更难挨的日子了,客厅墙壁上挂着的时钟缓慢而滞重地走着,我坐在饭桌前,食不知味地吃过早饭,然后便坐立不安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我把要去济州岛的旅行袋收拾好了,坐在书桌前等宝儿还有金在宇他们来接我。
我紧紧地瞪着桌上的手表,时间在继续缓慢地流逝着,可是我的心里面却在做着最最剧烈地挣扎。秒针一格格地跳着,每跳一次对我来说都是苦刑。昨天下午从朴太希的家里回来之后,一直到现在,整整十几个小时,这几十万秒的时间里,我都在想着一件事情,那就是:究竟该不该把朴太真的真相告诉裴纪中呢?
我的眼前闪现出朴太真那公主一般精致、漂亮的脸庞,接着又闪现出裴纪中那沉默离去的身影,告诉他?不告诉他?自从裴纪中再次回来之后,我发现他脸上的阳光明显地少了,也许朴太真并没有发现,因为他们是这一学期才在美国认识的。但我,却是从进承原高中新学期的第一天起,就开始认识裴纪中了,那时候他是承原高中里,被无数女生追捧、有着“无敌招牌阳光笑容”的万人迷呀!可是现在,他却变得收敛了,变得沉默了,变得深沉了。宝儿说,那是因为裴纪中去了美国之后性格变得成熟的缘故。可我总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算了!我还是把朴太真的事情告诉裴纪中吧!我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
可是过了一会儿,我再想了一下,又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自言自语道:“不行,我不能把朴太真的事情告诉裴纪中,他一定会痛苦死了,不,按照他以前的那种性格,他一定会发疯的,他一定不会想到,自己真心实意的一份感情竟然是建立在那样一个虚假的真相之上。他的性情虽然霸道,但是为人却很耿直,这样的真相他一定接受不了,再说,他才刚出院不久,万一他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脏一时负荷不了怎么办?万一到时候又找不到相同的血型输血了,又怎么办?我不能再给他添乱了。”
不不不不!朴太真已经让他够痛苦了,我不能再让他难过了!我这样想,突然决定不去济州岛了!于是我跳了起来,一把将旅行袋里的东西全倒出来,把旅行袋又放回柜子里面收好。
为了怕自己反悔,于是我把身子紧紧地抵在柜子上面。可是没过一会儿,我的手却不听使唤地把柜子打开了,想和裴纪中见面的念头几乎就像秃鹰一样,快把我的心啃食干净了。
就在我反反复复的犹豫之中,宝儿和金在宇来了。车子正停在我家的院子外面,金在宇上楼来想帮我把行李搬下去。我站在窗外向院子外面看去,现在裴纪中就在我家院子外面,我只要一坐上车,就可以见到日思夜想的他了,于是我情不自禁地跟着宝儿还有金在宇下楼了。
然而,当我坐上车时,这才发现朴太希、朴太真还有嘻哈帮的一些兄弟们都在车上,唯独不见了裴纪中。我的心里一沉,不是说好了大家一起去济州岛的吗?难道裴纪中不去了?他为什么不去了?他生病了吗?他不想见我了吗?我的心里有无数个问号在打着转,我想问金在宇裴纪中去哪里了,可是因为朴太希、朴太真都坐在我的身边,我张了张嘴,却硬是问不出口。
金在宇大概是从前座的后视镜里看到我的表情了,所以便善解人意地转回头来对我说道:“我们先走吧,裴纪中说他要去买一样东西,一会儿我们在轮渡码头会合。”
原来是这样!我在心里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顿时松懈了下来。这时,金在宇发动了车子,我们一行人便往轮渡码头开去。
我坐在车子的最后一排,我刚好坐在朴太真和朴太希中间的位置上。上车之后,朴太希像往常一样,和我打过招呼,接着便默不做声地坐在一边。只要他和嘻哈帮的兄弟在一起,他经常都是这个表情,似乎对他们在学校里面搞帮派的事情很不以为然,我很难想象朴太希之前也曾经是仁夏中学学生帮派的老大,有时候我便在心里暗暗地想道,究竟以前他在学校里遇到过什么事情,所以他才变得像今天这样沉默不多话,总是一个人郁郁寡欢地坐着。
可是朴太真则是刚好相反,我一上车之后,她就一反平常的敌意,居然十分热情地和我聊起天来。可是我简直不敢抬头看她的脸,我怕看到她的眼睛,我实在很难相信在天真纯洁的外表之下,竟藏着这样一颗那么复杂的心。
我的心里不禁有些忐忑不安起来,难道朴太真知道我偷听到她的真相了?所以今天她才对我这么热情吗?我偷眼看了看朴太希,他如同平常一样,一脸的平静,看不出有什么变化。我在心里又转念一想,或者是我太过于神经质,想法太敏感了,也许根本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朴太真只是因为她和裴纪中马上就要回美国去了,对我这个“第三者”的警报也要解除了,所以她才特别放心地和我说话?
就在我疑虑不安的猜测中,车子很快地就开到了轮渡码头。大家纷纷下车,因为朴太真坐在我的左边,所以她就先下了车。我提着自己的旅行袋,跟着也要下车。谁知,我才一起身,朴太真竟然伸手过来抢着要帮我拎包包。她反常的举动着实吓了我一大跳,我本能地挡开她的手,想要护着我的包包,我连声说道:“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了。”
但是朴太真并没有放手,她依旧抓着我的包包,热情地说道:“依妍,我来帮你提包包吧,你手上的伤才好,不能动来动去地,小心又动到筋骨。”
我硬是不肯,伸手又把自己的包包夺了回来,说道:“我的手早就没事了,真的,包包不重的,我自己一个人拎就可以了。”
然而,我的回绝却使得朴太真更热情了,她居然说什么也不肯让骨折刚刚痊愈的我一个人拎包包。就在我们两个人你拉我扯地抢着拎包包的时候,朴太真无意中一弯腰,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衣领里面滑了出来。我的眼睛忽地被什么亮光扎了一下,她胸口上面挂的吊坠,不正是那天在我家院子门口,裴纪中不肯让我碰,并且说是只有女朋友才能碰的东西吗?而那个心形吊坠,现在挂在朴太真的胸口上,正散发着红宝石一样透明璀璨的光芒。
我的心忽然大大地被刺痛了,那个血红色的吊坠晃动着,就在我的面前灼烧着。我心痛地想着,如果不是因为朴太真心脏病的谎言,现在挂着这个吊坠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啊!
朴太真还不明就里地和我拉扯着旅行包,我忽然连仅剩的一点点耐心都没有了,我忽地把包包扯了回来,把朴太真一推,直说道:“不用你帮忙了!”
然而,我却没有料到我的手劲竟会那么大,我竟然把朴太真从车门旁边直推了出去,她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撞倒在对面车子的后视镜上,那硬硬的、凸出的后视镜刚好就卡在朴太真胸口的位置上。
朴太真立即叫了起来:“啊,好痛!”嘻哈帮的兄弟们在一旁看到这个情形,全部都跑过去看她。我在车子里面愣了一愣,怎么也想不通,我只不过是随手一推而已,朴太真怎么就撞到后视镜上去了。
我抬头看到大家正围着她问长问短,连忙下车向他们奔去,想着虽然我心里很恨朴太真,但我不小心把她推dao,至少得向她道个歉才行!
就在这时,裴纪中蓦地出现了,他拿着一包东西正向我们走来,忽然间,他看到所有的人都围在朴太真的身边,而她正不时地抚着自己的胸口。我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僵住了,手上的东西跌落了下来,直冲到朴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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