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了,既是这样,那就算我非让你懂不可吧”
顿了顿,接着:“我认为,你进入东西两厂供职,是有目的的。”
花三郎微一笑道:“回大公主,芸芸众生,忙忙碌碌,不是为名,就是为利。”
大公主摇头道:“不,也许你是芸芸众生中,唯一例外,你既不为名,也不为利。”
花三郎为之笑笑,当然,这笑是装出来的:“难不成,卑职是为了好玩儿。”
大公主淡然一笑:“你不要跟我耍赖皮,自从你要我派出人手诱敌之后,我就开始对你展开了调查,我不但充分掌握了你来京后的一切,而且对你知道得相当清楚”
“呃?”
“你来处不明。”
“不,大公主,卑职来自江湖。”
“江湖过于辽阔,太大了些。”
“卑职来自”
“不管你从哪儿来,以你所具有的条件,你不该是个默默无名,鲜为人知的人,偏偏,花三郎这三个字,知道的人并不多。”
“那是大公主没打听对地方。”
“不要强词夺理跟我狡辩。”
“卑职不敢!”
“你在天桥有个朋友,你那个朋友,我摸不清他的来历,不过我确知他是个隐于市的英雄豪杰,血性汉子”
“谢谢大公主对卑职朋友的夸奖,卑职兴有荣焉。”
“象他那么个人,绝不可能有个供职于三厂的朋友。”
“看来,大公主调查得不能算清楚。”
“为什么?”
“如果大公主调查得够清楚,就应该知道,卑职那个朋友还有个女儿,父女俩对卑职都不太谅解,做父亲的老于世故,还顾念当年的交情,没有马上翻脸,但做女儿的毕竟年轻,年轻而气盛,悲怒之下,离家出走,至今下落不明。”
大公主凝目道:“我知道你那位朋友有个方长成的闺女,小姑娘正在似懂非懂的年纪,只是我怎么听说,她是为一个情字而出走。”
花三郎心头猛跳,脸上也猛为之一热:“只是不知这个情字,她为的是谁!”
“你以为她是为谁?”
“卑职跟她父亲兄弟相称,长她一辈,至少不会是卑职。”
“倒是推得一干二净。”
“卑职是实情实话。”
“由于替朋友出头,因而结识了肖嫱,于是就想尽办法往肖家钻”
“大公主这是冤枉卑职,卑职进入肖家,完全是误打误撞的巧合,其实就算如大公主所说,应该也不为过,供职东西两厂,权势两大,还可图异日之飞黄腾达,荣华富贵,胜似浪荡江湖百倍,试问又有哪一个不是削尖了脑袋,拼命钻营。”
“你不是,你另有目的。”
“仍请大公主明示。”
“我不愿意轻易出口,我有理由支持我的说法,不必多举,只一样就够了,如果你真是为刘瑾做事,我绝不可能安稳到今天。”
“大公主显然是指告密。”
“不错。”
花三郎笑了:“大公主,卑职还不至于那么傻,果如大公主所说,一且事发,卑职绝不敢相信,有人会把卑职一个小小的两厂教习,看得比金枝玉叶的大公主还重。”
大公主黛眉微微一扬,道:“你倒是防得滴水不透啊,不过没有用,我从来对自己的眼光很自信,我绝不会看错你。”
花三郎目光一凝道:“大公主要是有意杀卑职,何不现在自己下手。”
“我有意杀你?谁说的,我怎么会有意杀你。”
“那么大公主有没有想到,大公主非拿顶帽子往卑职头上扣,这件事若传进九千岁耳朵里,您想卑职会落个什么样的罪名。”
“你放心,我做事很有分寸,刘瑾不会知道,绝不可能。”
“谢谢大公主的恩典!”
“为什么你信不过我,连我这个公主都信不过,你要我派出人手诱敌,已经显示是你相信我了”
“大公主贵为皇族,大明朝的江山本是皇家的,不论什么人,不论什么事,有什么能信不过大公主的?无如卑职并不如大公主的想象,卑职何来天胆,敢冒充承认?”
大公主的娇靥上,浮现起一丝幽怨之色,深深地看了花三郎一眼,道:“好吧!既然你坚不承认,我也不便再强人所难,我打算对你有所奖赏”
“卑职不敢,无功不敢受禄。”
“不管怎么说,你打击了刘瑾,就算对我有功。”
花三郎忙站起:“大公主要是这么说,卑职就更不敢领受大公主的好意了,这要是让九千岁知道,物证确凿,卑职岂不是连个置辩的余地都没有了么?”
大公主缓缓站起,一双美目紧瞪在花三郎脸上,旋即轻轻一笑道:“好吧,我不让你为难,你走吧,你不可永远瞒我,有一天,我希望你能用另一个身份再跟我见面。”
花三郎对后面的话,未作答复:“卑职告退。”
深深一礼,行了出去。
大公主没动,没说话,望着花三郎那颀长的背影,脸上的表情是复杂的,复杂得让人难以体会万一,直到花三郎的背影从她视线里消失
出了那两扇朱漆大门,听见背后的关门声,花三郎长长地喘了一口气,有如释重负之感。
他真能“如释重负”吗?
刚到胡同口,从旁边靠过来一个人,赫然是南宫玉的老车把式。
花三郎刚一怔,老车把式已然道:“花爷,您可真难等啊!”花三郎定定神道:“老人家有事?”
“您刚不是上我们那儿了么”
“是啊!”“您刚走,项爷就来把我们姑娘接去了,没一会儿项爷又派人送来了一封信,说是给您的,务必尽快的交到您手里”
“呃!信呢?”
老车把式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给了花三郎,信是封着的,信封上写的是“烦交花总教习亲启”
花三郎拆开信封,抽出信笺。
信笺是总教习府的专用信笺。
信笺上只写了几个字:“请速至‘忠烈祠’一会。”
既没上款,也没下款。
花三郎怔了一怔。
这是什么事,项霸王怎么约他上“忠烈祠”一会?
项刚既然这么约他,定然是有急事,焉有不去之理?谢了老车把式一声,跟老车把式分手了。
走远了,才想起,老车把式怎么会知道他上哪儿去了,而赶来等在胡同口送信。
心里越发肯定,他对南宫玉的看法没有错。
一路这么想着,不知不觉间到了“忠烈祠”
“忠烈祠”就是“文丞相祠”在府学胡同,顺天府学之邻,远在安定门大街有“育贤坊”大牌楼,胡同东口有“忠烈祠”匾额,入小门有“文丞相祠”匾额。
何以在此偏狭处设祠?
原来这儿就是柴市,也就是文丞相殉国归天之处。
永乐六年,北京按察副史刘松受命建祠,入口处有“万古纲常”匾额,两旁有名家所撰的楹联:“敌国仰威名,一片丹忱昭史册,法天留策封,千秋正气壮山河。”
神座之右有联云:“正气常存,殂豆至今尊帝里,孤忠立极,神灵宜近接黉宫。”其后另有一联曰:“南京状元宰相,西江孝子忠臣。”
著名正气歌全文书于屏风之一,笔势飞舞,潇洒明快兼而有之。
花三郎一进祠堂就看见了项刚,项刚只一个人,背着手面外而立,脸色有点凝重,凝重之中流露威严。
花三郎一眼就觉出不对:“项爷,有事?”
项刚微一点头:“有事!”
“什么事?”
“你知道我接走了南宫?”
“知道了,听那位赶车老人家说的。”
项刚没再说话,背着手来回踱步。,
花三郎有点诧异,但是他没有问。
半响,项刚突然停了步,道:“我把她扣起来了!”
花三郎一怔:“您,您怎么说?”
“我把她扣起来了。”
花三郎心头震动:“项爷,您,您这是为什么?”
项刚转脸花三郎,目光如炬逼人:“你应该知道。”
花三郎又一怔:“项爷”
“老弟,我一直拿你当朋友,到现在我还拿你当朋友,也希望你能象我对你一样对我。”
花三郎道:“项爷,花三郎又何只拿您当朋友?”
“那么你就该承认,你知道为什么?”
花三郎为之默然,事到如今,他不想瞒项刚,但是事实上他又不能承认。
沉默了一下,他才道:“项爷,您都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她的身份不寻常。”
“您是怎么知道的?”
“这你就不用管了。”
“您以为她是什么样的身份?”
“她不肯告诉我,我也不能肯定,不过这已经无关紧要了,我只知道她的身份不寻常也就够了。”
“那么您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让你带她走,离开京城,越远越好。”
“我?”
“是你!”
“项爷”
“老弟,别忘了,我还拿你当朋友,我还珍惜这份交情!”
“可是怎么也轮不到我带去。”
“要是你不带她走,我只有一条路,亲手跟他们拼个死活。”
“我?”
“老弟,我也知道了,你的身份也不寻常。”
花三郎心神猛震,一时说不出话来。
项刚道:“你怎么说,答应不答应?”
花三郎定了定神,道:“项爷,您没有弄错吧!”
“但愿我是弄错了。”
“也许您真”
“老弟,你不必存希望了,南宫已经亲口承认了。”
“她承认”
“她承认她的身份不寻常,她承认她是为九千岁而来,别的我没有多问,其实这就够了。”
“那么我”
“从这次事件以后,我同时发现了你们两个,百密难免一疏,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纸总是包不住火的。”
花三郎吸了一口气:“那么,您也不问我”
“不必多问,我只知道你身份不寻常,来意不单纯,也就够了。”
花三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项刚浓眉轩动,接着又道:“我把你们俩当做平生少有的知己,而你们却都险些陷我于不仁不义,老弟台,我项刚没有动用三厂的任何一个人,是以私人身份逼你们两个走,自问已经很对得起朋友了。”
面对如此豪雄,这般朋友,再入耳这番话,花三郎忍不住为之一阵激动:“项爷,我知道,您仁义过天,对您,我只有敬佩!”
“那么,过去的我不愿再谈,但愿从现在起,你别让我为难。”
“您是说,如果我答应马上离京”
“带她一块儿走。”
“大家还是朋友,过去的您可以不追究。”
“不错!”
“要不然”
“要不然咱们就借这文丞相祠放手一搏,只要你能让项刚血溅尸横,项刚自然也就撒手不管了。”
“项爷,这是为什么?”
“我不计较个人,只要是我项刚的朋友,哪怕就是扎项刚三刀六眼,项刚也绝没一句怨言,但是只要我项刚站着一天,在三厂一天,我就绝不能让任何人伤害九千岁。”
“项爷,刘瑾的一切,不用我说,您最清楚。”
“我清楚,再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欺天子,压诸侯,可以称得上祸国殃民,朝廷想除他,天下百姓无不想吃他的肉。”
“那么项爷,象您这样的顶天立地盖世豪雄,怎么还”
“一句话,我欠人家的,遵先人遗嘱,拿这条命报刘瑾!”
“项爷,那是私人恩怨!”
“我知道。”
“大明朝的安危,天下百姓的福祸,远超过私人恩怨。”
“不用你说,这道理我懂,但是,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我项刚一个出身江湖的平凡人,但求个人的恩怨分明,人可以欠我,我绝不欠人,于愿已足!”
“这样,项爷,恕我直言,您算不得真正大英雄。”
项刚脸上闪过一丝抽搐,道:“项刚不敢奢求什么真正大英雄,天地中的蜉蝣,沧海中的一粟,做个平平凡凡的人,也就够了。”
“项爷”
“你不必再多说了,今天我要是听得进你的话,早在昔日项刚就离开三厂了,甚至我根本就不会投到三厂来。”
“项爷,象您,不该分不清大义”
“不是分不清,而是不敢奢求,但求保全个人的一个义字,我就知足了。”
“项爷,您这么做,算不得保全”
“老弟,”项刚摆摆手,道:“不必再多说什么,只告诉我一句就够了,你答应不答应带她走?”
花三郎扬扬眉道:“项爷,该带她走的,是您而不是我!”
“不,是你。”
“项爷,众所周知,南宫玉是您的红粉知己。”
“可是只有我知道,她只拿我当朋友,心里有的,是你而不是我。”
花三郎心神猛震:“您怎么能这么说。”
“有什么不能的,项刚也许粗了些,但是并不意味傻。”
“不,项爷”
“容易,要是你愿意,你可以当面问问她。”
花三郎一时没能说出话来。
“老弟,不论什么事,勉强了都不好,尤其情之一事,更是丝毫勉强不得。”
花三郎暗一咬牙,道:“就算如您所说,可是我已有肖嫱”
“老弟,你自己去处理,这种伤脑筋的事,是你的,不是我的。”
项刚微微地笑了笑。
花三郎也报以一笑,但笑得苦,笑得勉强。
“别耗了,走吧!回去带肖嫱,我把南宫送出城。”
花三郎全身热血猛往上一涌:“不,项爷,我不能。”
“你不能?”
“只要刘瑾在一天,我就一天不能走。”
“我刚说过,只要我项刚在京一天,我就绝不能让任何人伤害九千岁。”
“这样,项爷,您我的立场是对立的。”
“不对立是有一个办法,马上带南宫跟肖嫱离京,否则的话,老弟,你就要先撂倒项刚。”
花三郎凝目望项刚,心胸之中为之天人交战,一阵阵的激动汹涌澎湃如怒涛狂澜。
这么一位豪杰,这么一位朋友,花三郎怎么能跟他作生死的搏斗?怎么忍心出手?
但是,情势逼人,项刚向来是说一句算一句的,如不先通过项霸王这一关,绝难动得刘瑾毫发。
怎么办?
能怎么办?
该怎么办?
花三郎激动之余,不住暗暗自问。
他不能伤害这么一个朋友,因为这个朋友对他仁至义尽。
但是,如不伤害这个朋友,他就有负重托,难以完成任务,愧对朝廷跟天下万民。
果真如此,他跟项刚的难顾大义,又有什么分别。
至此,他才知道,有时候顾全大义都是一件难事。
自己如此,项刚的心情可想而知,又怎么能责怪这位朋友?
当然,他可以不顾一切先放倒项刚,这不难,而且也是千对万对的,除了自己的良心,几乎挑不出一个人会怪他。
但是,他真能这么做么?
而,不这么做,又该怎么办呢?
项刚的神色很平静,很安详,凝望着花三郎,一动不动,沉稳得象一座山。
渐渐地,花三郎转趋平静,他说了话:“项爷,能不能让我先见见南宫姑娘。”
“为什么一定要先见她。”
“我可以走,总得问问她,愿不愿意跟我走?”
项刚迟疑了一下,微点头:“好吧,跟我走。”
项刚带着花三郎走出了忠烈祠。
两个人都在想什么,谁也不知道。
走的方向,走的路,似乎是直奔项刚的总教习府。
果然不错,是总教习府。
应门的是鲁俊,看见花三郎,他为之一怔,旋即躬了身:“花爷!”
花三郎点头示意。
项刚道:“他们三个还在守着?”
鲁俊道:“是的。”
项刚转望花三郎:“再有几个象他们三个那样的,也看不住一个南宫,不过南宫亲口答应我不走,她是个一诺千金的人。”
花三郎没说话,他能说什么?
项刚随又转向鲁俊:“陪花爷去见南宫姑娘。”
“是!”鲁俊一躬身:“花爷请。”
鲁俊陪着花三郎走了,往后去了。
项刚站着没动。
鲁俊陪着花三郎直到项刚的书房门口。
盖明、马骏、海鹏三个就站在书房门口,见着花三郎齐躬身:“花爷!”
鲁俊道:“南宫姑娘就在里头,您请!”
花三郎点头示意,道:“四位是不是可以回避一下?”
鲁俊道:“应当。”
一躬身四个人都走了。
花三郎知道,项刚这四个护卫,无论心性、为人、完完全全跟项刚一样,既然答应回避,就绝不会再折回来,于是,他转身进了书房。
南宫玉在书房里,坐着正在看书,看的是一部春秋,镇定得完全象个没事人儿。
看见花三郎进来,她合上书,含笑站起:“探监来了!”
花三郎笑笑:“这么说,似乎有点冤枉项爷。”
“坐。”
两个人落了座,花三郎看了桌上的春秋一眼。
南宫玉笑笑道:“看春秋,聊表我的心意。”
“姑娘错了,我不是来做说客的。”
“呃!”
“我的处境跟姑娘一样,项爷逼我走,马上离京。”
“真的?”南宫玉脸泛震惊之色。
“而且是要带姑娘一块儿走。”
“呃!有这种事?”
花三郎没说话。
南宫玉娇靥上突泛一阵红:“你怎么说?”
“姑娘现在是不是可以不必瞒人了?”
南宫玉很快地恢复平静:“你想的,对了。”
“那么,谢谢会主以往对我的帮忙!”
“应该的,尤其能为华三少效劳,是本会的荣宠。”
“姑娘,华剑英担当不起。”
“我是句句由衷,字字发自肺腑。”
“贵会的几位老人家,没有动静?”
“没有我的话,他们不会,我不能那样对项刚。”
“那么姑娘打算怎么办?”
“我能有选择,还是你能有?”
“我不知道姑娘怎么样,事实上我是不能走,绝不能,只要刘瑾还在一天。”
“我知道。”
“但是我也绝不能伤害项刚,如今唯一的办法,是姑娘帮我一个忙。”
南宫玉微一怔:“我!我能帮你什么忙?”
“也只有姑娘才能帮得上这个忙。”
“你说,只要我做得到,无不尽心尽力。”
“请姑娘跟我一块儿走。”
南宫玉娇靥上又一红:“你的意思不会是”
花三郎也觉窘迫:“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请姑娘容许以后再谈。”
南宫玉看看花三郎:“可以。”
“那么姑娘是否也答应”
“我不信你是走!”
“本就不是,不过这是两全其美的唯一办法。”
“能如天下百姓所愿?”
“我只能说尽心尽力。”
“能不伤害项刚?”
“姑娘,我更不愿意伤害他。”
“能不能先让我知道一下,你打算怎么做?”
“我的任务,不是刺杀刘瑾,毕竟他是朝廷的官员,我若是刺杀他,即使能大快人心,那也是触犯国法的事”
“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的任务是搜集刘瑾的罪证,象他这么一个巨奸大恶,作奸犯科,擢发难数,而他的所作所为,必然有罪证存在,我只要能掌握这些罪证,经由适当的人呈交当今,绳之以国法,一方面照样可以如天下百姓的愿,另一方面也可以让天下百姓知道,圣上英明,不会被长久蒙蔽。”
“你我的想法不谋而合,必绳刘贼以国法,而不以私自行刺的行为犯禁。”
“但是明确的物证却难以掌握,尽管我知道刘贼于某秘密处所必定藏有罪证,但是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探听出他的罪证究竟藏于何处。”
南官玉道:“在这方面,我倒微有所得。”
花三郎忙道:“呃,什么地方?”
“原来我推测,有两个地方可能。”
“哪两个地方?”
南宫玉道:“一个就是沈家祖坟那有藏宝的中枢重地,如今刘贼设置在那儿的秘密机关已被破,沈家祖上的藏宝,也被刘贼偷盗一空,这个地方已经是不可能了。”
“那么另一个地方呢?”
“另外一个地方,恐怕你也想得到。”
花三郎道:“内行厂?”
南宫玉点头道:“不错。”
“姑娘怎么知道”
“你又是怎么想到的?”
花三郎道:“内行厂禁卫之森严,犹胜皇宫大内,再也没有第二个地方,比内行厂更安全,更适合的了。”
“这不就是了吗!”
花三郎摇头道:“恕我直言,这些理由还不够。”
“怎么不够?”
“盗取刘贼罪证的事,只有一次机会,绝不可能再有第二次,只许成,不许败,没有十分的把握,绝不能冒然行动,所以必须十拿十稳地知道他藏罪证的地点不可。”
南宫玉点头道:“这倒也是”
她黛眉微微一皱,略一沉吟,突然凝目接道:“内行厂中,刘贼一共设有三处秘室,你知道吗?”
“我知道一定有秘室,却不知道有三处之多。”
“项刚没告诉过你?”
“没有。”
南宫玉摇摇头道:“可怜的项刚,恐怕连他都不知道。”
“要是连项刚都不知道,姑娘又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
“我不是从项刚那儿得来的消息,消息来自金五老,五老是从他胞兄金如山那儿得来的一点端倪,据说三处秘室中,有一处仿‘豹房’,除了刘贼自己之外,没有第二个人进去过,当然,对刘贼以外的任何一个人,都是禁地。”
花三郎心头一阵急跳:“如果消息是来自金如山,那一定可靠,因为,刘贼对金如山太特殊了。”
“刘贼跟金如山之间,一定有什么不寻常的关系。”
花三郎道:“我也这么想!”
微一沉吟,接问道:“那么姑娘以为”
“依你看呢?”
花三郎沉吟良久,才道:“内行厂中如果真有这么一处所在,那的确可能是刘贼藏罪证的地方,但是”
他住口不言,没有接着说下去。
南宫玉道:“但是想接近那个地方,几乎是不可能,是不是?”
“的确,必须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去盗取到刘贼的罪证,要不然一旦惊动刘贼,那是逼他提前造反,真要演变到那地步,以他三厂的实力,加上他的党羽,是可轻易控制京城,绝不是你我一两个人可以阻挡的。”
南宫玉神情凝重,点头道:“我有同感,官家要想诛除刘瑾,必须乘其无备,以迅雷不及掩耳手法一举杀了他,如刘瑾一旦伏诛,三厂在群龙无首的情形下,也就不敢有所蠢动了。”
花三郎道:“必得有个办法,能点尘不惊的进入秘室,掌握住刘贼的罪证才好。”
南宫玉没说话,显然她在思忖良策。
花三郎也自皱眉沉思,默然未语。
霎时,这间书房里,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在寂静之中,花三郎站了起来,背着手踱步。
南宫玉坐着没动,但是她把身子往后靠了靠,模样儿无限娇慵,十分动人。
当然,此时此地,她绝没意思让花三郎欣赏。
正事当前,花三郎也没心情去欣赏。
又是半晌过去。
南宫玉突然坐直了:“我想起来了”
花三郎连忙停步转身,凝目望南宫玉:“姑娘”
南宫玉道:“玲珑。”
花三郎猛一怔:“玲珑?”
“不错,你忘了玲珑?”
花三郎定了定神:“姑娘的意思是说”
“玲珑可以担当大任。”
花三郎道:“她还是个小孩”
“你是护她,还是对她的认识不够?”
“姑娘,护她,我不能不承认有点,但是这等大事,关系着朝廷安危,成败系于她一身,万一事败,牺牲她还属小事,我怎么对得起大明朝跟天下百姓。”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认为你是多虑。”
“我多虑?”
“不错,玲珑的年纪比你我都小,但是自小跟着乃父寄迹江湖,江湖的磨练,使她的经验足以应付一切,她有胆识,富机智,能经由五城兵马司进入内行厂,邀得刘瑾宠爱,收为干女儿,加衔公主,这,有几个你所谓的小孩子能做到。”
花三郎没说话。
想想,南宫玉的话不无道理,而且这道理毫不牵强。
沉默了片刻,他才道:“姑娘的意思,是让她进入密室”
“让她进入密室可以,让她接应你我也可以。”
花三郎脸色一转肃穆:“这个办法或许可行”
南宫玉正色道:“不是或许,而是只有这一个办法。”
“但是我得先问问我韩大哥愿不愿意让玲珑这么做,还得再问问玲珑自己敢不敢担当此一大任。”
“那当然,女儿是人家的,玲珑也不是你我。”
“这些事必须在离京以后进行,你我什么时候走?”
“只要如天下百姓的愿,随时可以走。”
“好,那咱们现在就走,我让他们知会项刚。”
转身开门走出书房,站在廊檐下扬声道:“请哪位过来一下。”
衣服飘风之声破空,鲁俊、盖明如飞掠到,檐外躬身道:“花爷,鲁俊、盖明在。”
花三郎道:“请奉知项爷,南宫姑娘跟我,马上出城。”
鲁俊、盖明一怔,方恭声答应。
项霸王脸色肃穆,带着海鹏、马骏走了过来,沉声道:“备车。”
“不用了。”银铃般清脆悦耳一声,书房里走出了南宫玉,她跟花三郎站个并肩。
项刚虎目奇光暴闪,脸色也为之一变,但在刹那之间又恢复了正常。
只听南宫玉接着说道:“项爷忘了,我自己有车。”
项刚面无表情:“也好,朋友一场,容我送两位一程,只是不知道那么多人,一辆车坐得下不?”
显然,项霸王是提醒南宫玉,凡是跟她有关的人,都得带走。
南宫玉何许人,岂有听不出的道理,微微一笑,道:“这个项爷放心,该坐车的坐车,该走路的走路,我保证,不会少走一个。”
项刚浓眉微微轩动一下,侧身摆手:“那么,请。”
花三郎、南宫玉并肩走了过去。
花三郎不愿意太刺激项刚。
偏偏南宫玉既不超前,也不落后,非跟他走并肩不可。
而,这次,项刚的脸色似乎没什么异状,
花三郎、南宫玉并肩走在前。
项霸王带着他的四护卫跟在后。
没有人说话,甚至没有出一点声音。
只有沙沙的脚步声。
一行人之间,静寂得令人隐隐有窒息之感。
到了前院,南宫玉突然停了步。
她一停,花三郎、项刚等自然跟着停下。
只听南宫玉道:“麻烦哪位”
随听项刚接口道:“把南宫姑娘的车给叫来,往西、第三条胡同南口。”
南宫玉行。
项霸王也不含糊。
鲁俊应声飞步而走。
南宫玉微笑望项刚:“谢谢项爷。”
项刚淡然道:“不用客气。”
一顿道:“盖明,备马。”
盖明恭应一声,飞掠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