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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房门外纤影一闪,一个漆盘上托着一只盖碗的黄衣俏丽侍女,已姗姗地走进门来。
黄衣俏丽侍女,微低着头,轻含着笑,将一只盖碗直送到卫擎字面前,轻轻放在桌上,才恭声道:“卫少侠,这是小婢亲自为你煮的莲子羹。”
说罢退后,偷偷地闪目斜了卫擎宇一眼,神秘一笑,轻快地转身走了。
卫擎宇本待说什么,这时一看,神情一呆,心想:糟,昨晚莫非这丫头参与了给我更衣洗澡?
心念及此,想到自己身上一丝不挂,任由他们摆布,一张俊面顿时涨得通红!
三位怪杰一见,顿时哈哈大笑了。
卫擎宇悚然一惊,急忙问:“三位前辈为什么发笑?”
瞌睡仙大笑道:“笑你见了那丫头都看傻了”
卫擎宇见三位怪杰会错了意,生气地分辩道:“你们三位想到哪里去了?”
瞌睡仙却拍着他的肩头,宽声笑着道:“别害臊,别害臊,‘食色性也’,连孔老夫子都这么说,你还怕什么?再说,天下哪有不偷腥的猫?”
卫擎宇一听,简直气炸了肺,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侮辱,一张俊面气得铁青,不知道用什么词儿辩白才好!
丐道立即佯装生气地瞪着瞌睡仙,斥声道:“你也未免太小看咱们小兄弟了,他怎么会看上一个丫头?至少也得天仙般的美貌”
卫擎宇正在气头上,立即毫未思索地愤声道:“天仙般的美貌也不要”
话未说完,突然住口不说了,想必是觉得这话有些太滑稽了,因而气得叹了口气,道:
“你们简直把我气糊涂了!”
贼僧立即正色道:“好了好了,别胡扯了,咱们该谈些正儿八经的事了,别闹不好,送了小兄弟的命还不算,连咱们三个老不死的也完蛋了,接着是武林浩劫,血腥遍野,到了那时候,嘿哼,咱们的罪孽就更深重了。”
说话之间,发现卫擎宇一直望着他认真地听,立即一指盖碗,催促道:“小兄弟,你先趁热吃了它,吃完了咱们好谈正经事!”
卫擎宇的确有些饿了,立即端起盖碗,掀开碗盖。说:“三位前辈一边谈计划,晚辈一边听。”
说此一顿,突然又关心地问:“三位前辈,到时候你们要晚辈去偷什么东西?”
丐道顺口道:“去偷一颗心”
卫擎宇听得浑身一战,大吃一惊,刚刚喝进口里的莲子羹,虽然没有喷出来,却急忙咽了下去,同时,脱口急声问:“什么?去偷一颗心?”
三位怪杰同时一笑道:“看你吓得脸色发白浑身打哆嗦,这若是叫你揪下一颗活人的的脑袋,那该怎办?”
瞌睡仙望着一直发呆的卫擎宇,宽慰地笑着道:“小兄弟,你放心,不是活人心,是一颗胡桃般大的玉心,雕刻得像个心”
但是,卫擎宇的思维,这时却又想到了他的恩师临终时对他说的话,叫他武功学成之后,务必找回他失去的心。
原先,他一直以为恩师没有把话说完就仙逝了,而在心的下面尚有“心上人”或“心爱的兵器”或“心爱的什么珍玩东西”
这时,他已完全明白了,原来恩师失落的竟是一颗玉心,一颗关系着武林续绝安危的“心”
三位怪杰见卫擎宇一直发呆,误以为他吓傻了,彼此互看一眼,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贼僧不由拍了一下卫擎宇的肩头,道:“小兄弟,你醒一醒”
卫擎宇急忙一定心神,尚未听清贼僧的话意,已脱口急声道:“我愿偷,我愿偷!”
三位怪杰听得同时一愣,彼此互看一眼,三人齐声问:“你愿偷啥?”
卫擎宇正色道:“偷你们说的那颗玉心呀!”
三位怪杰再度互看一眼,由瞌睡仙问:“你不再怕啦?”
卫擎宇摇头,道:“不怕了!”
丐道加强语气道:“这可是要玩命的哟!”
卫擎宇立即果断地道:“晚辈知道!”
贼僧侧头望着卫擎宇,迷惑地道:“这就奇怪了,方才还见你吓得失魂落魄,亡魂丧胆的,怎的这时候竟然勇气百倍起来了?”
卫擎宇当然不能说出那颗玉心是关系着恩师的一生荣辱和身世来历,只得道:“我乍听之下以为是活人心,后来听说是古玩玉心,我当然就不怕了。再说,为了苍生,为了武林,就是牺牲了生命也是值得的呀,是不是?”
贼僧看了一眼丐道和瞌睡仙,继续问:“这么说,要你冒充人家的儿子你也干喽?”
卫擎宇毫不迟疑地颔首,道:“干。”
贼僧继续问:“做贼当小偷也不在乎啦?”
卫擎宇摇头,道:“不在乎!”
贼僧加重了语气,继续问:“跪在人家的脚前,抱着人家的双膝喊娘也没问题?”
这一下卫擎宇可没方才那么干脆,他不但面现难色,而且也神情迟疑起来。
瞪着两眼一直注视着卫擎宇的丐道和瞌睡仙则同时问:“小兄弟,到底怎么样啊?”
卫擎宇虎眉一蹙,有些迟疑地问:“对方是谁?现在多大年纪?”
瞌睡仙道:“就是咱们方才谈过的凤宫仙子!”
卫擎宇听得心中一惊,道:“凤宫仙子?只有美艳如仙,绝色倾城的女子才可能称仙子呀”
丐道则淡淡地道:“以前可以称得上貌赛貂蝉,倾国倾城,现在却是半老徐娘了。”
卫擎宇一听,不由宽心地道:“原来她已经老了!”
贼僧则郑重地道:“虽然她已进入了中年,但她驻颜有术,很可能较她的实际年龄为年轻,届时你见了她,仍要跪下去喊娘!”
卫擎宇自己就不知道自己的娘是谁,也从来没有喊过任何一个女人娘,他当然不会甘心情愿地去喊凤宫仙子一声娘。
但是,想到师恩浩翰,恩重如山,为报答师恩厚德,就算喊凤宫仙子一声娘,又算得了什么?何况自己曾发下重誓,一定要把师父失落的心找回来呢!
贼僧的一双卵眼,一直没有离开过卫擎宇的俊面,这时见卫擎宇的神色变幻不定,犹豫不决,因而淡淡地道:“小兄弟,怎么样啊?”
卫擎宇则为难地道:“晚辈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只是难道她自己的儿子她都不认得吗?”
瞌睡仙一挥手道:“又不是要你冒充她的儿子?”
卫擎宇听得一愣,立即不解地问:“那要冒充谁的儿子?”
贼僧再度一指那碗莲子羹道:“你先把它吃了,吃完了咱们再说。”
卫擎宇却断然道:“我已经不饿了!”
瞌睡仙则风趣地笑着道:“这倒新鲜,听说要去当儿子,高兴得连饭都吃不下啦?”
卫擎宇这一次一点儿也没生气,因为他心中真的恨不得一步就站在凤宫仙子的面前,不管用什么方法也要把恩师失落的那颗玉心找回来,即使为此牺牲了性命,也在所不计。
但是,一旁的丐道却斥声道:“瞌睡虫,少说两句成不成?要是小兄弟一气不去了,咱们还是老计划,你去!”
卫擎宇听得心中一动,不由关切地问:“原来三位前辈早已有了腹案了?”
瞌睡仙一听,慌得连连摇手道:“没有,没有,那个腹案早已老得没牙了!”
卫擎宇知道瞌睡仙不肯说,只得转首去看贼僧和丐道两人。
丐道只得道:“小兄弟既然答应前去打头阵,把老计划说给小兄弟听也没关系。”
说此一顿,举手一指瞌睡仙,继续道:“别看这老小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浑吃猛睡,他却有一手烧得几样好菜的能耐,那真可说得上,色香味俱佳”
瞌睡仙则不高兴地道:“嘿,说得蛮好听!”
丐道继续道:“在没遇到你小兄弟之前,我和贼秃准备把他介绍到凤宫仙子的后宫厨房里去。现在有了小兄弟你,他已经成了废物,也就没有利用的价值了。”
瞌睡仙则正色接口道:“那再好也没有了,俺本来就是块废料!”
岂知卫擎宇突然要求似地道:“如果大仙前辈和晚辈一块去偷岂不更好,那样也可以两相互应,彼此有个照顾”
话未说完,贼僧与丐道已同时兴奋道:“太好了,太好了,那真是太好了!”
瞌睡仙则起身忿声道:“不好,不好,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整天到晚的睡大觉,说不定锅里的油还没热,我已经会周公了!”
丐道则冷冷地道:“我倒不担心那个,怕的是油着了火烧了你的眉毛!”
贼僧立即望着卫擎宇,道:“小兄弟,只有委屈你一个人去了!”
卫擎宇不解地问:“到什么地方去偷呢?”
丐道立即惊异不解地问:“你连凤宫仙子住在栖凤宫都不知道哇?”
卫擎宇不由苦笑一笑,道:“晚辈连凤宫仙子是谁都没听说过,我又怎知道她住在栖凤宫呢?”
瞌睡仙惊异地问:“你师父没有对你谈起过?”
卫擎宇摇头道:“从来没谈过!”
瞌睡仙望着蹙眉沉思的贼僧、丐道,道:“这倒是新鲜事儿啊!前三百年没有过,后五百载也难发现的大美人,他师父居然没谈起过?”
卫擎宇似乎不愿意三位怪杰谈论他的师父,因而插言问:“前辈方才说的栖凤宫,不是那位富婆前辈住的吗?”
丐道立即解释道:“不单是她一个人住在里面,连那金妪、姥宝烟也住在里面。”
卫擎宇听得心头一震,面色大变,脱口惊啊,道:“糟糕,如果那位金妪前辈也住在栖凤宫内,晚辈就不能去了。”
三位怪杰听得心中一惊,脱口急声问:“为什么?”
卫擎宇焦急地道:“晚辈不是在酒楼上遇见她了吗?”
三位怪杰一听,顿时舒了口气道:“你不是说,她一直背向着你吗?”
卫擎宇本待实话实说,但他又担心说出来三位怪杰不让他去了,这样一来,师父的那颗玉心,岂不落到别人的手里?
心念及此,只得懊恼地道:“晚辈担心在上楼时已被她回头看到了。”
贼僧突然哈哈一笑道:“俺的傻兄弟,来,咱们照照镜子去!”
说话之间,拉着卫擎宇就向那面铜镜前走去。
卫擎宇不得不跟着过去,但嘴里却道:“晚辈已经照过了!”
说话之间,已到镜前。丐道两人也跟了过来。
贼僧把卫擎宇向镜前一推,道:“喏,你看,别说她老虔婆仅漫不经心地看了你一眼,就是你自己,现在恐怕也认不得你自己了!”
卫擎宇终究还是个大孩子,对着镜子一看,再想想自己昨晚的那一身打扮,真的有些自己也不认得自己了。
昨晚他在酒楼上,一直都在低着头,金妪虽然坐在不远,她未必能看得清楚!
但是,他却做梦都不会想到,金妪就是在赤枫壑前被人尊称于那位老婆婆,这件事关系着武林浩劫、许多人性命的大事情,恐怕就失败在卫擎宇当时没有抬头看一眼的错误上。
卫擎宇站在大铜镜前,望着镜内自己的影子,竟不自觉地哑然失笑了!
三位怪杰一看,自然也笑了,因而齐声问:“小兄弟,怎么样啊?”
卫擎宇立即转过身来,极有信心地笑着道:“她不会认得我!”
瞌睡仙听了这句话最高兴,立即兴奋地道:“对,小兄弟,你放心大胆地去,老哥哥保你此番前去,旗开得胜,马到成功,走过来让老哥哥看看!”
说着,连连愉快地招着手。
卫擎宇这时心里自然也高兴,没想到下山的第二天,便有恩师那颗玉心的下落了,而且,马上就有人帮着他计划着前去索取。
所幸误撞地碰上了这三位怪杰,否则,这一辈子恐怕也不知道师父的那颗心是一颗古玩的玉心,而且,也不会知道落在栖凤宫的凤宫仙子手里。
这时见瞌睡仙要仔细地看一看他,而贼僧、丐道也在那里笑眯眯地望着他,立即有些不好意思地含笑向前走了几步。
瞌睡仙瞪着两眼一看,立即捻着颔下的乱胡须,煞有介事的正色道:“哇,这真是应了那句话儿了:‘人饰衣衫马饰鞍’,咱们小兄弟换了这套新行头,简直是天上的金童,地上的潘安,水晶宫里的龙王子嘛!”
丐道立即不耐烦地道:“好啦好啦,说了一遍又一遍,这话你不是在柳家妹子面前说过了好多次了吗!”
瞌睡仙听了一瞪眼,正待不服气地顶回去,突然又望着卫擎宇神秘恍然“噢”了一声,同时也笑了。
卫擎宇见瞌睡仙这声“噢”宇余音拉得特别长,似乎有被他们蒙蔽的感觉,因而不解地问:“柳家妹子是谁?”
丐道一指脚下道:“就是这间房主儿的老妹子!”
卫擎宇一听是“老”妹子,会意地“哦”了一声,也没放在心上,他却不知道这个“老妹子”正是最娇宠,最疼爱,兄弟姐妹中最小的老么。
贼僧似乎怕生枝节似的一挥手,道:“好了好了,咱们先谈正经事,暂时不谈这些!”
说罢,当先走回桌前,坐了下去。
贼僧一俟卫擎宇三人坐下,立即正色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先为小兄弟准备好一套说词,别等一进了栖凤宫就露出了马脚”
卫擎宇却不解地问:“栖凤宫在什么地方?”
贼僧突然住口,同时一愣,问:“怎么?连栖凤宫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哇?”
丐道立即驳斥道:“你这不是废话吗,他连栖凤宫都没听说过,怎会知道栖凤宫在什么地方吗?”
贼僧一听,只得无可奈何地道:“好好好,我告诉你,栖凤宫就在太湖之中的一个小岛上”
卫擎宇立即关切地问:“什么小岛上?”
如此一问,三位怪杰都愣了,显然,他们三人也不知道栖凤宫在什么小岛上。
贼僧搔了搔秃头,有些尴尬地道:“管它是什么岛,到了太湖方圆六百八十里的沿岸一问,只要你提到栖凤宫,没人不知,无人不晓!”
卫擎宇一听,自然也放心了不少。
其实太湖之中,岛屿十多个,除东西洞庭和马迹山外其他诸岛不为人注意,除了沿湖渔民外,鲜少有人知道。
丐道则望着卫擎宇提醒道:“到时候你直接问栖凤宫在哪个岛上,沿湖的渔民也许不会告诉你”卫擎宇听得心中一惊,不由惊异地问:“为什么?”
丐道正色道:“凤宫仙子虽然不在乎,但那三个老虔婆很可能暗中会对沿湖的渔民有所交代”
卫擎宇不由焦急地问:“若真的是这样,那,那该怎么办?”
瞌睡仙道:“这还不简单吗?你就雇一条小船借口游览湖光山色,天天在各岛屿之间转,看见岛上浓绿间有飞檐琉瓦出现,你就趁机向舟子询问,凭小兄弟你的聪明机智还斗不过一个船夫吗?”
卫擎宇一听,心里可没有半点把握,因而忧虑地道:“万一那位金妪老前辈真的对沿湖渔民有所交代,晚辈就是用话套他们,他们也未必肯说。”
贼僧突然似有所悟地道:“噢,我还有一点没告诉你,那三个老虔婆虽然都住在栖凤宫里,但她们的地位可各自不同!”
卫擎宇立即迷惑地问:“前辈是说,她们三位特别关系着晚辈此番前去的成功和失败?”
贼僧用力的一点头,道:“不错,你能否成功的真正关键,就在她们三个人的身上。”
说此一顿,特又加强语气道:“首先你必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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