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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翔三人在青阳山上躲了五个月,山下形势变化急邃,从青川一败开始,地泽又在罗塘战败,十天后天渠再败,经此三败主力部队悉数尽灭,天正君在萧逸的建议下,在军事进逼的基础上,又采取金钱攻势,分化瓦解地泽的抵抗力量,原本就以金钱利益关系构筑的地泽上层联盟很快土崩瓦解,东洲的军队蚂蟥一般源源不断涌上地泽的土地,他们无一不复制青川登陆部队的做法,大肆烧杀抢掠,与地泽当年优待东洲俘虏的政策天壤之别,很快繁荣富饶的地泽岛便化为生灵涂炭的人间地狱。
持续几个月的严冬过完,天正君才正式勒令禁止了肆意屠杀的行为,地泽这块曾经飘荡着浪漫和自由气息的岛屿,在春天来临时已完全成为东洲的附庸。
天正君和萧逸利用地泽出色的工业实力,大肆建造铁甲舰和火器,原先青山绿水的港湾处处浓烟滚滚,变成福冈的翻版。
工厂中荷枪实弹的东洲士兵看管着成千上万的地泽工人,日夜不停地生产枪弹、炸药、火炮。
天正君在夏至来临的那一天,再次来到青川港,东洲在这片第一个征服的土地上举行了盛大的阅兵。
海面上的铁甲舰短短数月已扩张至五十艘,阅兵那天港口货场上排列着五万陆军,天正君讲话的每一次停顿都会引来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李昆吾和李秋阳望着这支历史上最惨无人道,又最强大的军队时,终于认识到天正君征服海西的决心不可能空穴来风,沈月翔在他潜入萧逸家中时已隐约预料到天正君加萧逸的组合有一天可能会制造出世界上最强大的杀戮机器,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切从可能到现实只用了短短一年。
“我的天,这样一支军队如果到了海西,我们青丘帝国也招不住啊。不能四处躲藏了,我们一定要找一只船回国。”李昆吾虽然在异乡待的年头最长,可是论起家国情怀,在三人之中也是最强的。
“我们找了几个月,也没有船工肯带我们出海,谁也不敢违反东洲人的禁令,这半年以来,凡是冒险出海的船,都葬身在铁甲舰的炮口之下。”秋阳没少在青阳山上,看到木质帆船在炮声隆隆中沉入水底。
“你回到海西对那些还生活在旧时代的人描述现在看到的这一切,你认为会有人信吗?”沈月翔问李昆吾。
“他们不信也得信,不然大祸临头了。”
“大祸肯定先临你的头,你是在地泽生活久了,不知道海西那些贵族是多么冥顽不灵。”李秋阳道。
“那你们说怎么办,总不能无所事事,什么也不做吧。”李昆吾摊开双手一脸无奈。
“我有一个办法?”李秋阳道,“我们干掉天正君,东洲人群龙无首,最起码可以推迟向海西发动进攻。”
“干掉天正君,你莫不是发烧了吧,上次月翔兄连萧逸也没能干掉,差点把自己性命赔上。”李昆吾可没有深入虎穴的勇气,他只想着赶紧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我上次可不是为了刺杀萧逸,他却对我有杀意,要不然我也不会那么容易遭到暗算。”沈月翔认为自己如若有充分准备,还不至于那么轻易就让一个没有武功的人伤害到。
“甭管你们怎么说,我是坚决反对刺杀天正君,你们想想,即便刺杀成功,整个地泽一定会被翻个底朝天,这地方不比海西大陆,就是一个巴掌大的岛屿,东洲人要是下定决心把我们找出来,那是迟早的事。更何况天正君的护卫都是荷枪实弹,武功再高也不见得能躲开枪林弹雨。”
“那我们只能看着海西大陆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遭到天正君铁甲舰的突然袭击喽。”秋阳道。
“铁甲舰倒不可怕,海西本来就没几条船,但是他们的火枪队一旦和我们的陆军交手,恐怕就是一场屠杀。”昆吾知道海西大陆从秋泽大帝开始已经禁海多年,前年才在龙青玉的力主下,开放海禁,只有少量渔船和客船,哪里有什么威力强大的战舰。
“我有一个办法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沈月翔搓搓手,看看李昆吾又瞅瞅李秋阳,见他们两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才说“我们劫持一艘铁甲舰,开往海西,这样那里的人看到威力强大的铁甲舰,就一定会相信我们。”
“这倒是一个脑洞大开的主意,也许可以一试。”李昆吾望着海湾中停泊着黑压压的一片铁甲舰若有所思。
他们三人主意已定,也不多想收拾一下财物,就下山去了,天正君的新令之下,东洲人已不再大肆屠杀,山下的秩序逐步恢复了。
从青阳山上下来,他们发现青川镇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已经变成了另一幅模样,去年冬日里被夷为平地的城桓再次矗立起来,只是其风格已从地泽的圆融型变为东洲的棱角型。
街道修的横平竖直,比从前曲里拐弯的小巷宽敞不少,地面上铺着坚硬平整的青石,道路两侧新修建的东洲风格的竹楼鳞次栉比。
街道上、店铺中、饭馆里到处都是身着制服的军人,普通老百姓反而凤毛麟角。
他们三人披头散发,衣衫褴褛走在街上颇为引人注目,没走多久就被一支巡逻队拦截,黑洞洞的枪口围着三人。
“这回不用考虑怎么劫持铁甲舰了。”李昆吾用青丘话对沈月翔和李秋阳说。
“把你的牌碟给他们看看就说我们是外国人,躲避战乱刚从山上下来。”沈月翔镇定地说。
李昆吾照他的话做,巡逻队的小队长拿着二十年前帝国为使者刻印的牌碟看了又看,没看出什么名堂只看出牌碟是纯金制作,看完后塞进自己的腰包里。
他挥挥手,巡逻队将枪放下,“你们赶紧买几身干净衣服换上,这里不允许出现乞丐,上个礼拜已经枪毙了十几个乞丐。”说罢他下了一个口令,巡逻队将枪跨在肩上,在小队长的指挥下,向别的方向去了。
“竟然把我们当乞丐,真是岂有此理。”秋阳愤愤不平,可是当她在澡堂中看到镜中自己的形象时,却不得不承认自己比乞丐还像乞丐。
三人洗浴完毕,换上干净衣服都如脱胎换骨般舒服,他们找了一家客栈,东洲的客栈要比地泽便宜很多,而客房条件极好,服务周到,这一点倒是比奸商遍布的地泽强不少。
由于他们都去过东洲,再加上青阳山上风餐露宿,所以坐在餐馆中吃到东洲特色的青芥生鱼饭时都觉得这种刺身饭简直是人间第一美味。
餐馆里就餐的军人很多,陆军的制服是纯黑色的,海军的制服在纯黑底色上于衣服接缝处饰以海蓝色线条。
坐在他们餐桌旁边的正是几个海军,他们正喝着东洲烈酒,毫不避讳大大咧咧地议论着他们的出海计划。
“听说,天正君正在筹划一次到海西的侦察,我们田秋舰有可能执行这次任务。”一个尖嘴猴腮一脸奸像的海军说道,他正背对着三人,不知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去海西,那不得在海上航行二十多天?听着真是很刺激呀,听说海西的海岸线有好几千公里。”
“不知道他们的海军厉害不厉害呀。”
“厉害什么呀,我们东洲的无敌铁甲舰谁人能敌。”
“据说这一次远航的每一个船员都能得到五十枚金币。”
“真有这回事还是谣传。”
“嗨,说什么呢,我还能骗你们,舰长是我什么人,你们又不是不清楚。”
沈月翔眨眨眼示意李昆吾,李昆吾小声道“不着急,看我如何搞定他。”
第二天晚上李昆吾从青川港回来,他洋洋得意地告诉沈月翔和李秋阳已经和那位叫做纳须川的海员攀扯上了,他答应偷偷带他们三人出海,前提是给他三百两金子。
“这个东洲人能不能相信,其中会不会有诈?”李秋阳对于太过顺利的事,一般都抱有怀疑。
“我打听过了,这个纳须川是田秋舰长的小舅子,一贯好赌好嫖,欠了一身债,正愁没钱呢,他在舰上违法乱纪的事干多了,有一次竟然带了两个妓女上船出海,除了自己享用一个,另一个送给舰长,公然给自己姐姐带绿帽子,这种人渣,为了钱什么事都敢干。”
“田秋舰真的要去侦察海西?”
“千真万确,他们计划明年开春等第二批军队整训完毕,新的铁甲舰列装之后,就出征海西,这在东洲军队中早已是公开的秘密。”
“田秋舰什么时候出发?”沈月翔认识到时不我待,必须及早提醒海西诸国早做防范了。
“还没有定下来,不过肯定快了,因为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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