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五叔的这番话,勾起了卫玠的兴趣。
    听完后,他便问道:“五叔,可否与我说说乡里如今是个怎样的境况?”
    “有什么可不可的,你想知道,那咱就与你说说。”
    杨五叔一口便答应了。
    随后,他就把听来的事情说与了卫玠听。
    江北的许多灾民纷纷南下,如今一下子都压到了江宁、常州、苏州,这一府二州的地界上。
    这浩浩荡荡的灾民潮如潮水过境,将地上一切可食用的东西扫了个干净。
    而江东本地的百姓,自然不甘心原本属于自己的粮食被他人抢了去,因此各乡都自发组织起来,以武力护粮。
    如此一来,江东的百姓便经常与江北的灾民闹起了冲突。
    这样的事情,原本应该引起官府的注意,可如今江东的军队大部北移至大江一线,官府便无暇他顾了。
    事态得不到控制,便越演越烈。
    原本只是数人的纠纷,最后发展成了数百人甚至上千人的斗殴,最后出了人命,便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只是这样的事情都发生在乡野之地,双方都没有报到衙门里,卫玠也便也无法从公文上得知了。
    他如今从杨五叔口中初次听闻这样的事情,便想到了一句古话: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在这灾荒之年,人命如草芥。
    世事无常,莫过如此。
    在这个时候,铺子外走来了两人。
    一人在前两手空空,一人在后挑着扁担,扁担上放着骨头与鲜肉。
    那走在前的人进了铺子后,便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口中还嚷道:“雀儿,快给我上碗茶,这天热死我了。”
    如今虽已入秋,可天气却依然很热,这便是所谓的秋老虎。
    雀儿听到这喊声,面露不愿,可还是提着茶壶、茶碗走了过去。
    卫玠闻言望去,那挑着扁担的人他认识,是经常来送食材的肉铺小厮。
    而那坐着喊热的汉子,一脸横肉,身材魁梧,面上市井气十足。
    他瞧着十分眼生,便问道:“五叔,那是何人阿?”
    “肉铺的夏屠夫,也不知怎的,这些天总是来。”
    杨五叔回答道。
    卫玠听罢,点点头。
    接着,他又将话题转了回来:“五叔,我瞧着大柱在铺子里总是无事可做,为何不给他谋个外事?”
    卫玠与柱子是同辈,自然不好称呼小名,便直呼其名。
    原本茶铺忙碌之时,他与杨五叔两个人便可支应开。
    而现在这时节,铺子里却有三个人,确实是太多了。
    他这话说到了杨五叔的心里,杨五叔也正为此事犯愁呢。
    在乡野里,柱子这样的壮劳力天天都是忙的很,可如今在这城里却成了个无所事事的闲人。
    他是看在心里,急在心里。
    “哎,咱没本事阿。”
    杨五叔唉声叹气道,“这年月,想找个能吃饭的活计,难阿!”
    他说的是实情,别的时候,城里还有些卖苦力的活,可如今这样的活早就是人满为患了。
    城里的灾民,两只眼睛天天都盯着这些可以吃上饱饭的活计。
    之后,他继续道,“要说,我家的这个小子还是有些出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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