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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何不把你自己给他做药引?你比我更美,你才是女人中的女人,哼!”江小蕙脸红到了脖子上,气虎虎地拍桌子:“必要时,我死,绝不让那狗王如意。”
“我上了年纪,也没有特异的体质。”太虚瑶姬毫不脸红地说:“目下仍有三十二名从凤阳和扬州掳来的美女,囚禁在秘舟内,其中仅有一名次级的处女,他不会半途而废返回钧州。”
“我宰了他,让他的尸体回钧州。”黄自然语气凶狠,虎目中冷电湛湛。
“问题是你宰不了他,他把重要的人手全带在身边保镖,魔爪丧门更是寸步不离,夜间也安顿在邻房。那老魔的爪功号称武林第一,抓石成粉可毁刀剑。黄兄,你奈何不了老魔,放弃吧!不要做力所不逮的蠢事。”
太虚瑶姬仍想说服他。
“我不会放弃,也不在乎魔爪丧门,不怕你们人多势众,我会小心地和他周旋到底,他可以躲在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方发号施令,但早晚会被我找到他的。傅姑娘,我们不能再谈这种事了,各持己见,那是浪费时间。奇怪,你练的是正宗九转玄功,为何却又使用邪门的役神大法?”
“偷学来的。”太虚瑶姬坦然说:“我觉得还可以派得上用场,还真有意想不到的功效呢!哦!你怎么知道是役神大法?”
“雷电与火焰有异。”黄自然当然不愿详加说穿奥秘:“表示我的元神已受撼动,出现外魔。哦!你在徽王府,赏金不少吧?”
“第一次聘请的礼金是纹银一千两。”
“哦!真令人羡慕。一千两银子,在南京可以买两百亩肥田。三十两银子,可买一个十五六岁的漂亮大姑娘,那狗王真舍得花。为了一文制钱,我也会杀人,上次我到倚云栈小雷音掸寺杀四好如来,赏金就是一文钱。”
任何人皆可听出,他话中的讽刺味。
“锄诛玄武门,赏金是多少?”太虚瑶姬凝视着他笑问,捕捉他的眼神变化。
“大概是一百两银子吧!记不起来啦!”
“那就表示你的确不是妙手灵官了,妙手灵官不会为了赏金而杀人。”
“我从来就不承认我是妙手灵官呀!我可不想有玷那位怪杰的侠誉。”他恢复不羁的豪气:“世间不可能有完人,连那些古代大圣大贤也不是完人。芸芸众生吃人间烟火,处身在贪欲横流的世代,多多少少有些坏德性和不良嗜好,哪能产生完人?贪图几文钱小利而操剑杀人,就是我的坏德性。傅姑娘,敬你一碗酒,祝你今后万事顺利,能有机会赚八千两银子赏金。”
他喝了一碗酒,拍拍身右的桃花三娘子香肩。
“只有最可靠的朋友,才能变成最可怕的仇敌。”他似笑非笑,另一手斟酒:“我曾经把你看成好的朋友,希望不要变成可怕的仇敌,离开他们,保全你我的友谊,你知道该怎么做,是吗?”
“离开聚宝酒楼,她就完全自由了。”太虚瑶姬郑重地说:“她缺乏忠于人忠于事,勇于决死的亡命特质,我们不能用这种人,她随时皆可能改变主意,两位的赏金,已提高至纹银一万两。”
“哗!天价。”黄自然怪腔怪调,向江小蕙做鬼脸:“今后,你我的日子可难过了。”
“两位如果改变心意,这笔巨大财产,就是你们的安家费,国主花钱是很大方的。”
“算了,我要这一大笔银子做什么?一天花三二百文,日子已经过得十分愉快了,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我的家也不需用银子来安。喂!我们来豁拳好不好?相见也是有缘,咱们不醉无休。”
“好哇!谁怕谁呀?”太虚瑶姬欣然排杯斟酒:“轮流通关,我先上阵。黄兄,从你开始。”
一顿酒直闹至三更初,-夜市正阑,满街灯火,这才各带了三分酒意,洒脱地分手,一声后会有期,各怀心事进入灯火阑珊处失去踪迹。
黄自然与江小蕙是向北走的,城门已闭断绝交通,向北走当然不可能是进城。
“妖女说他们的人都不在,有多少可信?”
江小惠已有了三四分酒意,进入微醺的最美妙境界,紧挽住黄自然的手膀,抬起红艳艳的面庞笑问。
“约有半分可信。”黄自然也笑答。
“只有半分?”
“绝不多于半分。”他语气肯定:“妖女们来探口风,软的硬的一起来,如果没有实力做后盾,岂不是白来了?这附近,最少也有十个可怕的高手盯紧不舍。”
“哎呀!”
“别慌,我们陪他们玩玩捉迷藏游戏,准备走,右面的店铺,上屋,走!”
两人合作多日,心意的默契圆熟,在人群中猛然飞升,手挽手跃登街右店铺的瓦面,身形再起,飞跃两丈空间,行人大惊小怪。
有人接二连三跃登屋顶,奋起狂追。
他俩是向南走的,去向是街尾的聚宝山。
逃入民宅躲藏,必定引起居民惊呼,也无暇躲入民宅。
这时追的人正八方齐聚,逃的人必须远离现场,有多远就走多远,逃向郊区藉地势草木掩身,尽快远走高飞,是唯一的正确选择。
飞越两座楼房,他突然向下一沉,飘落一处墙根,翻过另一处屋檐,钻入一条防火巷,反向北走。
不久,他钻入一家街边小宅的后院。
狂追的人不下四十名,一阵狂迫,追上聚宝山,消失在山林旷野里。
这座街边小宅一连三进,长长的一条,有店面,有天井,左右邻都是小商店,不用猜也知道后面是厨房灶间,以及杂物室柴房一类夜间不住人处所。
小户人家,也不可能养有睡灶间的灶下婢。
两人躲在窄隘的杂物间里,黑沉沉一无所见。
“我们该在北面从城里脱身。”姑娘缩在他身侧,感到奇异的压迫不胜负荷:“往南也可以摆脱他们,你的轻功棒极了,他们绝难追及。”
“北面一定有人埋伏,防备我们跳秦淮河逃走。往南逃入聚宝山,会被他们追得上天无路。”黄自然的看法与她不同,分析得颇有道理:“他们志在必得,我可不想按他们的计划行动受他们摆布。”
“这这里安安全吗?”
“十之九九安全。”黄自然拍拍她的背心,稳定她的情绪:“他们做梦也没料到我们敢回头返走,绝不会想到我们停下来不走,搜这两三条街,三五千官兵不一定能胜任。
放心啦!让他们奔波一夜,累死这些走狗,你可以放心睡一觉,我留意动静。”
“我我”
“你怎么啦?”
“我我哪能睡得着?”
“不要担心走狗找来好不好?来了我们也不怕呀!”
“你”她突然抱住黄自然,躲入怀中蜷缩如猫,抱得紧紧地,气息逐渐急促。
“哦!你这小丫头”
她一耸身,滚倒在地,身躯呈现反射性的微颤,热流在体内流窜。
“我知道他们为何要我,也知道如何让他们不要我。”
她娇喘吁吁,火热的嘴唇在黄自然的颈窝里找归宿;“明天,我要告诉他们,我是你的女人”
“小蕙”黄自然心中一荡,不由自主把她抱紧压下。
“我我知道你不喜欢与女人打交道,但我我觉得你有点喜欢我,我我只要求一一点点”
黄自然的手,摸索到她的胸怀
她的话中断,痴迷地拉开胸襟,引导那只让她浑身着火的手,探向令她昏眩的部位。
“这这感觉”黄自然也开始语无伦次。
“真好。”她勇敢地接下去,迎接压下的灼热嘴唇。
“小蕙,我不仅是有点喜欢你,而是十分喜欢”
“嗯”她快要崩溃了,身上似乎真的着了火,腮体本能地向对方也是火热的壮实身躯贴紧、纠缠、寻找、迎接
一阵激情,她的意识已不受控制了。
一阵声息惊醒了她,睁开眼便看到窗外透入的朦胧曙光。
接着,她几乎要惊跳起来。
这是一间堆放了些杂物的内间,打扫得倒还清洁。
近房的地面铺了两张草席,她就躺在席上,蜷缩在黄自然的怀中,两人衣衫凌落,相偎相倚度过了漫漫长夜。
一眼瞥过自己裸露的酥胸,突然感到一阵热燥,似乎轻搭在她腰间的那只大手,正在起火烧灼着她娇嫩的肌肤,身上起了异样的感觉,有点不安,却又非常愉快。
“我”
她终于完全清醒了,伸手急抓散落在旁的衣衫。
媳并不完全了解昨晚发生了些什么事,反正是她有生以来最迷乱最快乐的事,激情的迷乱令她神智恍惚,陷入失神沉醉的境界,其中的细节模模糊糊,反正在黄自然的拥抱热吻中,她浑忘了人间何世,忘了凶险,忘了过去、现在、未来。
“那是店中的女主人在下厨。”黄自然的声音又吓了她一跳:“等会儿我们出去讨早膳,,不必急。”
然后,灼热温润的大手,绵绵地抚摸她火烫的杨颊、汗腻的肩背。
她轻嗯了一声。
赤裸的酥胸,紧贴住对方壮实裸露的胸怀,那激情迷乱的感觉又来临了,有融入对方体内的冲动,心跳加快了三倍。
这种感觉真美妙,她快要迷失了。
直至黄自然的嘴,找到了她润湿却又感到干渴的樱唇。
她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像个快要溺水的人,纤手绝望地紧抱住黄自然的脖子不放,贪婪地享受这美妙的感觉。
久久,她才感到热度徐徐下降。
“我我是你你的女人”她仍然紧抱着黄自然,在耳畔羞答答地呢喃,娇娇的声音柔柔地。
“不,等我请人到你家提亲,你答应嫁给我,你乘了花轿娶你进门,你才是我的女人,我的妻子。”
黄自然捧着她发烧的面庞,亲了她一吻:“你不要把杜彩凤的话放在心上,那是戏弄她的话。”
“哦!自然,我我并不祈求体爱我,我只要只要”
“呵呵!反正我要娶你,不管你喜不喜欢,我非娶你这位完美的美女不可,我要亲亲这里”
她抱住酥胸缩成一团,笑成一团,回避那令她融化的嘴唇,最后却痴迷地把对方的头抱入怀里。
“我我已经是是你的女人,你肯娶我,我我好高兴做你的妻子”
她含含糊糊地说。
“你还不是我的人。”
黄自然抱着她,拾衣温柔地替她穿着。
“哦!你”她脸色突然变得苍白。
“昨晚并没发生你并不全懂的事。”
黄自然再亲亲她,扶正她的身躯:“一旦把所爱的人看成终身伴侣,就会珍惜她爱护她,让她感到荣耀而不是屈辱。如果昨晚发生了不可告人的事,你有勇气面对海扬波和你的人而无愧色?我能坦然地面对他们?一旦你的身躯发生变化,你如何面对所有的亲朋好友?身躯发生变化是必然的事,我能昧着良心害你吗?”
“咦!那我”她一阵心慌,不知所措。
“呵呵!你这什么都不借,却又自以为懂的傻女孩。”黄自然大笑,手触及她敏感的地带:“等洞房花烛夜,你才会真正的懂。你现在只要知道,昨晚重要的事并没发生,你仍然是那个狗王,千方百计必欲得之的完美处子。该起来去找食物了,懒虫。”
“啐1”她羞急地跳起来穿衣。
走狗们穷搜了一夜,搜遍聚宝山附近,白费劲毫无所获,辛苦了一夜只好承认失败。
天一亮,走狗们垂头丧气分批撤走,白天不能在闹市招摇了。
江宁县的捕快,已经开始出动查问,迫究昨晚有人飞檐走壁的事、走狗们知道不可落在治安人员手中。
浦子口镇被官府查封船只的事,已闹得满城风雨,再被捉入官府,麻烦大了。
巳牌时分,神剑秀士偕同高唐神女,领了六名大汉,进入街尾的一家大宅。
六名大汉不是江湖牛鬼蛇神,而是徽王府的正式护卫,身份地位,比聘请来的牛鬼蛇神高得多,武功也极为扎实,骠悍勇敢气势也磅礴得多多。神剑秀士也是正式的护卫,大多数牛鬼蛇神得接受他的指挥。
在一些高手名宿心目中,他当然矮了一裁,地位低了许多,他必须对这些高手名宿保持尊敬。
但在骨子里,他仍然是身份相当高的主事人之一,真要扳起脸公事公办,这些高手名宿还真不敢不听他的。
在厅堂中,接待他的八名走狗中,太虚瑶姬是地位最高的人,另一位老道仅次于太虚瑶姬。
至于绛仙葛莲,地位又低了一级。
太虚瑶姬八个人奔波了一夜,刚返回梳洗毕,正想歇息养精蓄锐恢复元气,神剑秀士便来求见,难免心中有点不愉快。
休息最为重要,这岂不是有意不让她们休息吗?因此接待时,神色上难免流露出不耐与不满。
神剑秀士显然也心中不愉快,神色也就不怎么友好。
“傅姑娘,你怎么就这样擅自作主,把桃花三娘子轻易地放掉了?”他心中不愉快,问话的口气当然毫不婉转:“她还可以派得上用场呀!事实这几次,她估料黄小狗的行动,大部份料中了,还有利用价值呢!”
“咦!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太虚瑶姬的脸一沉,美丽的面庞罩上了浓霜:“桃花三娘子是我的朋友,是我找到她助拳的,她的去留,我有决定权,不是吗?她已经毫无代价地,替我们尽了力。”
“可是”
“没有可是。”
太虚瑶姬大为不悦:“我太虚瑶姬毕竞是名号响亮的人,必须重视信诺,我答应她可以平安离去,体要我食言背信,哼!”“傅姑娘,你这些话就不对了。”他也脸一沉,不再客气:“我们必须利用每一个可用的人,全力对付黄小狗。桃花三娘子曾经与黄小狗有往来,多少摸清黄小狗的性格,所以每次估计都很少出差错,她有把握料中黄小狗的出没,你放走了她,等于是除去我们可靠的耳目。好,我泥人去追她回来。”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太虚瑶姬不再生气,语气冷淡。“我打发她走,情义已尽,她落在你手中,一切责任由你负,留她在你身边办事好了,我不会再和她合作去找姓黄的。”
“我当然会把她留在我身边办事。”
“那就好,一定可以保证一切顺遂。”太虚瑶姬的话意有幸灾乐祸味:“她很可能再次估料正确,可以掌握黄太爷的动态,正是你能立功的保证,说不定那一万两赏金是你的呢!你请吧!我要休息,昨晚奔波了一夜,累惨了极需恢复元气。”
“哼!你并不见得比我高明多少,多次掌握黄小狗的动静,到头来还不是失败了一事无成。”
神剑秀士出言反讽,出口怨气匆匆带人走了。
“这小子志大才疏,你不阻止他,会坑了他的。”老道冲神剑秀士出厅的背影摇摇头,向太虚瑶姬低声说:“你用软的,柔可克刚失败得无伤大雅。这小子定会用硬的,肯定会断送不少人,恐怕连他也性命难保,黄太爷一剑就可勾销他。”
“有些人就是不信邪,就相信自己一定比人强。”太虚瑶姬冷笑:“陈老先生与这些所谓亲信,谁肯采纳我们这些人的建议?昨晚如果用我的计划,不要派人接近,等黄太爷回到宿处,那时该已更深人静,四面一围,结果如何?这些急功心切的人,实在令人不敢领教。”
“贫道不想谈大局,那不由我们置喙。”
“谈个人?”
“对,谈个人,这小子把桃花三娘子带在身边”
“黄太爷肯定会和他面面相对,看谁死谁活。陈老先生敢大杀特杀江家的朋友,敢杀可能倾向江家的江湖人,因为这些人成不了大事,杀了没有后患。而像桃花三娘子,邪剑的女儿杜彩凤,这些与双方都没有干连的江湖特殊人物,并不是可以随便虐杀奴役的人。她们的亲友也不是容易欺负的人,日后会有麻须的。事不关己不劳心,我何必得罪人阻止他?”
“那会影响咱们的安全呀!”
“安全?咱们现在就不安全,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