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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绝不允许,有藩王擅自在风阳南京出入的事发生。
南镇抚司的干员,正在明查暗访调查狗王的下落,一旦被查获,一切风波皆可平息了。
这就是狗王躲得隐秘的原因,他绝不能落在南镇抚司的干员手中。
神剑秀士这些恫吓威胁性的话,吓唬无知的平民百姓有大用,但对知道内情的人,却收到反效果。
“混蛋!你到底要干什么?”神剑秀士知道恫吓失效,显得焦躁不安:“只要你放手,不管咱们的事,你要什么,王爷都会给你,金钱、权势、子女、金帛”
“你这混蛋说的不是人话。”黄自然愤怒地打断对方的话:“你这混蛋知道我要干什么。那狗王的一切威迫利诱对我无效,我的要求很简单,他必须在还没造成更大伤害之前,释放掳来的所有女人,赔偿她们的损失,然后带了所有的走狗,加快滚回钧州他的藩地。办不到,我要他的命,够简单吧?”
“他娘的!你不要一直摆出死硬的态度胡搞。”神剑秀士毫无秀士的修养,暴躁地叫骂:“以为得了一点便宜,就死不让步,其实咱们还有雄厚的实力对付你,只是不希望两败俱伤而已。”
“看来已经没有好谈的了,双方各执己见浪费时间。”黄自然心理上早有准备,知道谈不出结果来,摆出破裂的高姿态,口气强硬:“你走吧!你根本没有谈的诚意和份量。去叫魔爪丧门来吧!他才作得了主,知道倩势是否对他有利,是:否该放弃某些坚持。”
“阁下”
“你给我滚!”黄自然厉声下逐客令。
天狼星伸手将神剑秀士拉退,取代了面对面位置。
“你这小辈狂得不像话。”天狼星口气托大,天下五凶星都是人见人怕的魔头,忍受不了小辈的狂态:“这次,老夫一定要和你谈出结果来,哼!”天狼星上次出面,被黄自然狠狠地挖苦了一顿,那时,这位黑道大豪前辈不是主事人,不得不忍下一口恶气。
发动袭击时,王屋三妖打头阵,老凶星也没抓住出手攻击的机会,因此并不怎么相信黄自然如何了不起。
今晚,三个人中他的地位最高,他忍不下一口恶气,咬牙切齿要争一口气争回脸面。
他的地位高,是指江湖地位。
在王府的身份,他却是神剑秀士的手下帮闲差役,与江湖人打交道,神剑秀士不得不听他的。
对付这种黑道凶魔,黄自然的态度又不同了,虎目怒张,傲然地举剑一拂示威。
“你这个不值一文的老走狗,凭什么配和太爷谈出结果来?你简直厚颜无耻,老而不死谓之贼也!”黄自然语利如刀,有意激怒这老凶魔:“你是什么东西?给我滚到一边凉快去。”
要激怒一个凶魔型人物,太容易了,一句话或瞪一眼,都可以引发凶暴的魔性。
一声剑鸣,天狼星拔出剑身特厚,份量超出标准的长剑,剑一伸杀气腾腾。
“小辈,你狂吧!像你这种见面即逃,打了即跑的货色,老夫绝不相信,是你毁灭了玄武门。”天狼星恶狠狠逼进,剑发出隐隐风雷似的啸吟;“你一而再侮辱老夫,你必须付出代价。”
“我再想想看,该用什么更恶毒的话,再侮辱你这不值一文的老走狗”
剑发风雷,光芒如电,天狼星忍无可忍受不了啦.受不了就发起猛烈的抢攻,身剑合一冲进,剑发狠相飞星逐月攻上盘。
在脊顶交手.直进直退脚下才能平衡。
如果左右闪动,不但有踏破屋瓦,失足下陷的顾忌、也有地位低攻击目标有限,以及气势上低人一等的感觉。
天狼星这一招猛烈的急袭。估计有定可以把对手逼离屋脊。
剑重,定然是臂力足以力胜,强攻的技巧加上劲道凌厉,这一招必可将黄自然逼落当堂出彩。
“铮”一声轻响,双剑凶猛地接触,却没发生预期的猛烈撞击声,也没有火星飞溅。
黄自然的剑并没被震飞,碰撞的力道似乎轻微,天狼星的剑,似乎也没受到震撼,仍然向前吐出,但剑尖前却没有人影。
黄自然的剑尖向上升,左脚切入,右脚挡在了天狼星的外侧.两人几乎贴在一起了。
这是说,天狼星已不可能向右转身移位了。黄自然已贴上了他的右背部,剑也来不及收回。
“去你的!”响起黄自然的沉叱。
天狼星的后肩挨了一掌,向左前方一栽。一阵瓦裂声传出,人骨碌碌向下滚,压裂了不少瓦片,滚落檐口,浑身似乎已失去挣扎的本能。
接着下面传来隆然大震,天狼星掉下去了,居然能在下面凶狠地大声咒骂,却不再上来。
“这种老走狗禁不起一击,我高估他了。”黄自然退回原处,泰然收剑入鞘。
神剑秀士与后面的绛仙,仍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狠盯着天狼星滚落的破碎屋顶发呆。
“这老鬼吹牛。”神剑秀士终于承认,天狼星一招便被打落的事实:“可坑了咱们啦!”
“轮到我了。”江小蕙越过黄自然,月华剑向前一指:“再度见面,这次我一定要你好看,大剑客,希望你有勇气放手一拼。”
上次在小雷音禅寺,神剑秀士并没和她交手,仅目击她储同吴天王到达,一剑击退了虚尘老道。
老道百了散人虚尘,是早年的可怕凶魔,血手无常宋旭升。
江小蕙固然倚仗月华剑占了上风,但真才实学并不比老道差多少,神剑秀士心中有数,绝难在月华剑下支撑三招五招。
绛仙知道神剑秀士心怯,缓步上前取代。
“江小妹,识时务者为俊杰;”绛仙也使用说服手段:“王爷不肯离开南京返回河南,可说完全是为了你,他不肯放弃唯一已知的绝世美女,发誓要将你夺回,任何代价在所不惜。你只要远离南京,岂不两全其美?王爷不能久离藩地久游不归,想找你无此可能,能走,还是早走早好。等到陈老先生被逼急了,抽调所有的亲信高手布网捉你,想走也来不及了,何必冒万干风险等死?”
想起被软骨散制住拨弄的仇恨,江小蕙恶向胆边生,但依然保持冷静的神倩,噗嗤一声轻笑,徐徐向前移动,脚下从容轻盈。
“那个狗王会颁发什么令旨,逼你们这些走狗,奔走天下踏破鞋找我,我哪有好日子过?”她笑吟吟语气轻松,暗中神功默运劲注剑尖:“他不肯放弃找我,我也不会放过他。这样吧!你带我去找他当面说明白好不好?不需你们的走狗头头陈老魔,调派亲信高手捉我,我送上门去,你们一定大表欢迎。”
“也难怪王爷不肯放弃。”绛仙是老江湖,已察觉出危机,也在暗中准备:“你是王爷这几年来,所获得唯一的、独一无二的完美少女,太虚瑶姬的鉴定品评,王爷深信不疑,已认定你是用作药引的无价之宝。有了你,不但王爷获得最高享受,也可以满足当今皇帝的需要,王爷可以靠进献的药博取皇上的信任”
“你们这些走狗也可以获得好处,剑穿心也是好处之一”
话未完,月华剑幻化一道进射的光华。
绛仙早有准备,娇躯一扭,便横移丈外,滑下向东倾斜的瓦面,在月华剑吐出的光华前逸走,立即滚倒向下急滑,向下一沉形影俱消。
神剑秀士也不慢,从西面一滑而下。
江小蕙不但不敢追击,反而后空翻飞腾三匝,退回原处再后撤丈余,被黄自然一把挽住了。
“知道厉害了吧?”黄自然笑问。
“厉害。”姑娘收剑苦笑:“眼前突然发晕,接着便看到异物涌现,气机出现异象,几乎分不清身在何地。这妖妇的妖术,似乎比太虚瑶姬更高明。”
“不全是妖术作怪。”黄自然挽她坐下:“你像个大呆瓜,听她胡说八道唠唠叨叨。
这期间,她已泄放出腰间小香囊的迷魂药物。如果不是站在屋顶上,而且江风不大飘散太慢,再多嗅入一些,你就丢剑任她宰割了。”
“哦!下次”
“下次,你必须以闪电似的速度,给予她快速猛烈的迎头痛击,不让她有泄药施邪术的机会,她的武功,绝对禁不起你三五下摆布。”
“嘻嘻!好像你也是呆瓜。”
“哦!”“我们在这里等,就是两个大呆瓜。”
“我们的打算,本来就是等天亮,吸引住他们,以便天亮后大开杀戒一网打尽,而非像大呆瓜一样,等他们上来做说客泄毒撤野。唔!天快亮了。”
“对,天快亮了。”
城内钟鼓楼,传来隐约的五更三点的钟声。
众人站在码头入口的河岸上,盯着滚滚浊流发呆。
时届退潮,新河的浊流汹涌而下。
出动了百余名江湖好汉,最后连刀剑出鞘的机会也没有。
码头所泊的三艘船,确是走狗们留下的,连船夫也失了踪,船上的物品都没带走。
大宅被彻底搜查,每一角落皆查得一清二楚。
大宅的主人男女五六十名,根本不知道住了好些日子的贵宾,为何平白无故失了踪。
晚问主人的所有男女,皆严格管制不许外出走动,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故,他们毫无所知,听到异样的声息,也不敢外出询问。
总算不虚此行,救出十七名掳自南京城郊的少女,走狗们无法把少女们带走。
经仔细勘查结果,证实走狗们是撬开水阁的楼板,从水中潜游进走的。
水阁是主宅的一部份,位于码头的东端,距出河口仅两百步左右,沿岸傍水滨缓缓游泳,片刻便可越出河口进入河流,顺水面下可到三汉河镇,中途当然也可登岸远走高飞。
包围大宅的人,怎料到走狗会从水中脱身?
神剑秀士三个人,负责牵制黄自然,很可能知道有海扬波的人候机袭击,掩护同伴逃走的目的达到了,双方都有所得也有所失。
天狼星也被带走了,生死不明。
巳牌左右,黄自然偕江小蕙首先失望地离去。
江东门码头,比下游的三汊河镇更热闹些,形成的市镇范围也大一倍以上,泊靠的船只更多好几倍。
江东门在所有外城城门中,是最繁荣的一座,城门楼也首屈一指,两侧延伸的土城墙早巳拆除尽净,以便改建为市街。
以门外的江东水驿为市中心,三面市肆林立,食店酒坊甚多,水客水夫食的问题容易解决。
两人进入一座食店午膳,打算先找地方歇息,消除一夜疲劳最为重要,不然哪有精力应付意外?
这家客店位于大街的中段,平时食客众多,但已是午牌末,店堂中食客零零落落。
要来几味佳肴,两人悠闲地进食。随时皆可能发生意外,黄自然不喝酒。
“又得重新布线侦查,实在累人。”姑娘显得有点沮丧:“这些走狗确是精明难缠,斗智斗力好像我们都差了一段距离,”
“我们的表现已经不错了,不要灰心。”黄自然却没有失败感:“至少,我们已经把他们掳劫的少女、先后抢救成功了。那狗王财势足,肯花重金聘请出类拔萃的走狗,每一个都是成了精的江湖邪魔外道,我们有此成绩已是难能可贵,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如果没有你出头,所有的事故都会发生。”姑娘叹了一口气:“第一次得到线索就出师不利,几乎全军尽没,天老爷真可爱.派遣你来救苦救难。自然哥,我一点也不灰心,海叔那些人把你当成神明,他们勇气百倍誓与狗王周旋到底死而无悔。”
“与这些走狗们捉迷藏,实在是浪费工夫。”黄自然的口气隐约流露出失望:“天杀的!他们用下驷对上驷的策略,一直玩得十分成功,把我们牵制住,狗王却带了亲信,可任意进行其他勾当。这种不利情势必须扭转,只有给予狗王致命一击,才能阻止走狗们为所欲为。我得加紧进行打蛇打头的大计,以免夜长梦多。”
“狗王一定躲得更隐秘,不容易找到他了。”
“你是说”
“你不要过问,天机不可泄露。”
谈谈说说,膳毕店伙前来收拾餐具。
另一店伙送来一壶茶,后面跟来一位玉面朱唇,极为俊秀体面的年轻书生,有一双晶亮的明眸。
书生脚下有点不便,缓步而来反而有点文诌诌韵味,轻摇着绢制的玉骨折扇,青绸衫飘飘容光照人。
“你还敢来?”江小蕙怒声说,几乎要跳起来动手;却被黄自然及时拉住了。
是太虚瑶姬,大概被揍得元气未复。
黄自然痛订她,并没在她的头部五官下手痛击,身上的扑打淤伤并不太严重,筋骨完整算不了一回事。
“我履行了我的诺言,已经不欠你们什么了,为何不敢来?”太虚瑶姬来软的,两人还真不便在大庭广众间发作。
“你们成功地救出一些少女,不是吗?”
她笑得媚,哪像个男人?就桌对面落坐,晶亮的媚目不住向黄自然膘来膘去。
“你能否认彼此之间,敌对的情势并没改变吗?”江小蕙受不了她的迷人媚笑,更受不了她向黄自然膘媚眼的举动。
“小丫头,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战场?”她笑得更媚,毫不介意江小惠流露的敌意:“战场也有鸣金收兵的时候呀!”
“你”江小蕙还真在斗口上屈居下风。
“昨晚你们又胜了一场,如愿地救出受难的少女。黄兄,得意浓时便可休,你救人的愿望已经达成,是否该见好即收就此罢手?”
“你少在这里逞口舌之能胡说八道。”江小蕙不吃她那一套说客手段;“除非狗王带了你们这些走狗,加快遁回河南钧州,不然我们绝不能罢手,决不!”
“我是为你好,小丫头。”
“去你的!”
“王爷发誓要不借任何代价得到你,早晚他会全力对付你们。你心中明白,我们有的是人,你如果不见机往天涯海角远走高飞,早晚会遭殃的。你杀死我们一个人,我们会补充十个人。你不会幸运,稍一大意便铁定了要进钧州王府,黄兄”
“你不要在我身上打主意。”黄自然截断她的话:“江南美女多得很,狗王有足够的力量,继续不断搜求掳劫,只有宰了他,才能阻止美女们受害。”
“黄兄,我们承认你很了不起,真没有几个人能对付得了你,你给我们造成的伤害的确相当严重。但你绝难禁受陈老先生一些高手名宿致命一击。我已经征得陈老先生的同意,不想再增加伤亡,犯不着和你拼死,愿以十二色价值连城的珍宝,请你离开南京,不再管王爷的闲事。带小丫头走,我们瞒着王爷,声称小丫头已经失踪远走,让他死心放弃追捕。黄兄。不要固执好不好。”
“我办事绝不有始无终,我不认为固执有什么不对。”黄自然冷冷一笑:“小雷音禅寺中,四好如来窖藏了无数金银珍宝,玄武门门主的窖藏,更是价值连城。那些不义之财,我连瞥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傅姑娘,请不要用肮脏的珍宝来侮辱我。”
“黄兄”
“你走吧!我等你们集中高手名宿,全力一击送我下地狱。”
“你这人”
“很固执。”黄自然椎凳而起:“你不走我走,日后见面,你还有机会杀死我,我不会罢手的。”
“为了她,是吗?”太虚瑶姬狠盯着江小蕙。
“有什么不对吗?”黄自然脸上的不快烟消云散,笑吟吟地挽住江小葱的肩膀:
“你这位名家的品评,必定不同凡响。小蕙是特殊的绝世美女,我是杰出的男人,我俩不打不曾相识,相识日益相知。你难道不认为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佳侣吗?呵呵!为了她。下地狱我也干,呵呵呵”挽着得意洋洋喜上眉梢的江小蕙,在大笑声中,相挽相扶出店扬长而去。
太虚瑶姬在店门外发怔,最后叹了一口气沮丧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