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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皇甫山也不以为然的道:“如果能救,当然出手!”
卞不疑猛摇头,道:“千万救不得,小玉儿不会有事的,由于她的被捉,我们也许会找出有关梅花山庄大血案的线索。”
皇甫山道:“有时候我对大奶奶的想法也感到奇怪,梅花山庄庄主‘千面太岁’柯方达并非是什么刚正之人,黑道上的名声倒响亮,更是枭雄一个,前两年还有人出面追查凶手,这一年来,早已无人再提此事,大奶奶却不放弃,这又是为什么!”
卞不疑道:“正义二字,如此而已!”
小雀儿道:“怎么说?”
卞不疑道:“伸张正义,并非要划界分明,黑白道上均识正义为真理,别以为柯方达是黑道人物,如果能在他身上推出一些足以警惕武林之事,就会是一件惊世之举!”
皇甫山道:“也好,我们就只救阿秀!”
他顿了一下,又道:“万一阿秀已经死掉,我绝饶不了戈长江!”
卞不疑道:“阿秀是戈长江的饵,一时间应该还不会被杀死!”
小雀儿道:“戈长江死了独生子,他已凶性大发,我倒替阿秀担心!”
皇甫山道:“卞不疑,快说呀,你的方法是什么?”
卞不疑道:“快乐堡十里外有座乌鸦山,山坡上光秃秃的,前天下的大雪刚溶化,上面又是水又是泥,我们约戈长江在乌鸦山坡前大决战,到时候他一定会去!”
小雀儿道:“也一定会带很多高手去!”
皇甫山道:“什么时候?”
卞不疑道:“落日大决闹,不去就是狗!”
皇甫山摩拳擦掌,道:“好,就这么干吧!”
小雀儿道:“远离快乐堡,就不怕戈长江再弄诈!”
卞不疑笑道:“你们两个都是糊涂蛋!”
皇甫山道:“你骂我们俩!”
卞不疑道:“我说你二人糊涂蛋,谁叫你们去作战?”
小雀儿道:“不是去乌鸦山坡决战吗?”
卞不疑道:“那是骗骗戈长江,他去,我们可不去,等戈长江调走他的人马,我三人天一黑就往快乐堡内杀进去,见一个不能杀,见两个更不能杀,捉个活的逼问他,找到阿秀就回头”
他笑笑,搔搔胡子,又道:“简单几句话,用不着我再解说吧?”
小雀儿笑道:“调虎离山之计。”
皇甫山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卞不疑道:“不错,恶人是他娘生的,咱们也是娘生的,吃亏上当并非好人专利,也叫那老小子尝尝。”
太阳光落向西山下,阴影子照上乌鸦坡,光秃秃的几株老松树,可也真怪,果然不少乌鸦在聒噪不休!
这地方也有几处山头,可就是不见一只乌鸦飞过去,远方的大山叫“栖凤山”乌鸦更是不飞去的。
因为那儿的快乐堡有人专门射乌鸦,传言中,山上飞来一对凤凰鸟可爱极了,却受到一群乌鸦追袭,于是,快乐堡的人射走了乌鸦,那对凤凰便永远住在大山中!
果然乌鸦难与凤凰配——戈长江就讨厌乌鸦叫。
现在——
栖风山下的快乐堡正面河对岸,龙虎石桥边来了一个人,这人持着胡子走到石桥上,他不走了。
迎面跑来四个大汉,其中一人问道:“干什么的?”
那人笑道:“我来送个信,你们去通报!”
大汉冷沉的道:“送什么信?”
那人仍然笑着,道:“这几天快乐堡不快乐,有人来胡闹,是吗?”
大汉倒拎的砍刀顺正手,顿了一下刀身,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人嗤嗤笑,道:“因为我就是来闹得你们鸡犬不宁的人呀”
四个大汉吃一惊,立刻往上冲。
那人——敢情正是卞不疑,他忙摇手,道:“休动家伙,你们若是光棍,就别吃眼前亏。”
四个人都聪明,谁也不冲了。
有个大汉道:“前晚是不是你动手脚弄倒四个值班的?”
卞不疑道:“我看他四个人累,叫他们睡大觉!”
另一大汉叱道:“到现在四个人还未醒过来!”
卞不疑是叫四个守桥的闻了他的迷药,那药他很清楚,只一闻,三天不起床!
笑笑,卞不疑道:“再过一天都会醒来的,放心吧!”
黑衣大汉忙招呼另外三人把鼻子捏住,道:“喂,你想干什么?”
卞不疑道:“快去传个信,我们三人在十里外的乌鸦坡约斗你们的戈大堡主。他要是够种,自认是个人物,就大摇大摆的前去赴约,我们不见不散;他若是孬种,他妈的,就是那‘万人迷妓院’里生出来的杂种!”
黑大汉一瞪眼,见卞不疑转身就走,忽然托起手中砍刀来,却闻得卞不疑,道:“想活命就别偷袭。”
黑大汉果然不敢把刀砍下,猛回头,他大声吼:“快,快进堡内禀报堡主知道!”
卞不疑与皇甫山并肩站在林子里,两个人未开口说话,小雀儿却急躁的问:“卞大夫,戈长江也是一头老狐狸,他会上你的当吗?”
卞不疑道:“八成会上我的当,不信你们等着。”
小雀儿道:“等,已经半个时辰了。”
皇甫山道:“姓戈的一定会巧安排,他不轻易上当。”
卞不疑道:“一个叫别人上当的人,总是怕自己上大当,我以为戈长江的不出堡有名堂。”
皇甫山与小雀儿当然不知道卞不疑所指何言,卞不疑持髯沉思不语,双目直视那道龙虎石桥。
忽然,他一拍巴掌微微笑,那是得意的微笑。
皇甫山就看出卞不疑一定又想到什么妙招了。
小雀儿道:“卞大夫,要是戈长江不上当,我们是否再大闹快乐堡?”
卞不疑道:“我们已经来闹了,而且不只是一次!”
他手一挥,又道:“走,我们掩藏在大道边。”
皇甫山道:“这里不是很隐密吗?”
卞不疑道:“单只隐密是不行的,我们还得看清敌人的真面目。”
他又笑笑,道:“娘的屁,戈长江在同咱们斗智了,嗯,一定不会错。”
皇甫山道:“斗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卞不疑道:“斗智你都不懂,皇甫山,你的武功是一流的,但心机智慧你还差得多,但你当记住,武功高的人不一定能活得长久,智慧高的人却能站在别人头顶上,你知道站在别人头顶上的人是什么样人物?”
小雀儿道:“当然是欺侮人的恶霸!”
卞不疑摇头,道:“站在别人头上的人是人上人,这种人往往比武功高的人活的长久!”
皇甫山道:“大奶奶就这么对我说过。”
卞不疑道:“快跟我来,我们躲在大路边!”
通往快乐堡的大道边有不少荒草石堆,躲几个人太容易了,更何况是夜晚!
卞不疑三人躲在大道边一处凹地,头顶上还有一大堆枯黄芦苇,那垂下来的白茸茸芦花就好像九十岁老人的大把白胡子!
寒夜不好过,小雀儿就感到有些冷飕飕的,她双手在口边哈哈气,道:“我看戈长江不来了!”
不料她的话刚说完,忽闻快乐堡那面传来急骤马蹄声,皇甫山全身一紧,道:“戈长江来了!”
卞不疑道:“低头,你们看仔细,来的都是些什么样的人物,我以为这批人不一定会是。”
铁蹄声雷滚般的,刹时间从三人藏的地方越过,尘土飞扬在夜空里,便也闻得马上的黑衣大汉发出吼叱声不断!
卞不疑抚髯嗤嗤笑,道:“果然被我料中!”
小雀儿道:“一共八名黑衣人。”
皇甫山道:“这里面没有戈长江,便是他的几名角头人物也未出现!”
卞不疑道:“戈长江怕上当,所以他仍然在堡内!”
小雀儿道:“他怕上了你的调虎离山之计。”
皇甫山重重的道:“也只有正面搏杀了,我们直扑正面,大家明着干!”
卞不疑笑笑,道:“稍安勿躁,睡个小觉。”
他倚着一片杂草闭上眼睛睡了。
这时候他还能睡觉,倒也令皇甫山佩服,小雀儿低声直唠叨:“你还睡觉?”
卞不疑不开口,已发出轻微鼾声!
皇甫山当然睡不着,他坐在卞不疑一旁想心事!
他在想着阿秀那孩子,自己小时候就是那模样,其实每个人小时候的样子都差不多。
阿秀是水仙的宝贝,这孩子如今不知是死是活,万一有个不幸
皇甫山不敢再往下多想,他心中憋着一股子闷气,不时的搓着双手。
小雀儿很注意皇甫山的一举一动,她知道皇甫山的个性,如果皇甫山要做的事,他便一定会做得很好,就如同大奶奶告诉皇甫山,如果他想学会“金手指功”就必须在高山寒潭湿岩洞过三个冬,火焰山洞住三夏。当寒潭结冰的时候,他必须双手把冰握化,火洞喷出焰浆时,出掌击落近身的火,秘籍带在身边练,苦练三年不能中途间断!
皇甫山能吃苦,而且吃常人不能吃的苦。
他的身子看起来单薄消瘦,但他身上每一块肌肉都经过千锤百炼!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卞不疑张开眼睛,道:“差不多了,该发生的也应该发生了,总不能光吃绿豆不放屁吧!”
小雀儿道:“卞大夫,我以为你的八卦不灵了。”
卞不疑道:“你二人等着瞧,戈长江这老狐狸就要出洞来了!”
皇甫山道:“万一要是不出来呢?”
卞不疑道:“如果刚才去乌鸦坡的人不回头,我敢说戈长江一定会出现。”
皇甫山道:“你可不可以说明白些?”
卞不疑道:“你们听着,戈长江怕上当,他先派出人去赴约。那些人如果不回头,必然是遇上我们了,但事实上他们并未遇见我们在乌鸦坡!”
卞不疑顿了一下,又道:“那些人如果赶回来,证明我们并未在乌鸦坡,戈长江当然不会走出来,如果那些黑衣人不回来,戈长江会立刻率人前往,因为他以为我们去了乌鸦坡!”
皇甫山道:“乌鸦坡距此十几里,快马也不过一个时辰就来回一趟,我们的时候不多了。”
卞不疑道:“戈长江的时间也不多,他应该出来了!”
皇甫山一怔间,微笑道:“有动静了!”
小雀儿笑道:“又是马蹄声!”
卞不疑道:“而且是从快乐堡那个方向来的!”
不旋踵间,只见一批黑衣大汉拍马疾驰而过,为首大汉长髯飘飘,敢情正是“泣血剑”戈长江。
跟在戈长江后面的,也还是他的几个角头人物,不过在这些人物之间还有个女人。
皇甫山未见过那女人,卞不疑也不认得她是谁,不过那女人手中提的一条乌黑棒倒是十分惹眼。
女人玩棒的不多,江湖上很少人见过。
这时候时间才真是比金子还重要!
卞不疑就明白,万一戈长江这批人中途与第一批人相会,两批人回来的速度一定比去时更快。
他跳出石堆就往快乐堡那面跑,边跑边还叫:“皇甫山,快呀,时不我予,千万记住该怎么做就得怎么做,万一戈长江回过头来,我们只有退走了。”
皇甫山道:“万一姓戈的回来,只有硬拼了!”
卞不疑道:“怕是大奶奶不同意,我们的正事才要紧,你别闹别扭。”
小雀儿道:“卞大夫,我们如何下手?”
卞不疑道:“随机应变,尽快弄出那娃儿!”
三个人飞一般的越过小河,幽灵也似的上了堡墙。
附近突然传来一声吼,道:“别以为敌人在乌鸦坡你们就打瞌睡,弓箭手,加强戒备,小心你们的脑袋!”
皇甫山低声对卞不疑,道:“这人叫齐长征,人称‘白河十三刀’的就是此人。”
卞不疑道:“这家伙怕鬼,胆子小!”
他手一指,从暗中潜向第二进大厅上,他知道戈长江的内眷都住在那间大厅里。
这时候天气冷,天冷的时候年纪大的人睡不稳,大厅内有个老太太声音,道:“艳秋丫头,快起来把炭火升一升,老奶奶一身冰冷呐咳”黑暗中,只见厢房内转出个丫头正披着衣衫往大厅中走,边应道:“来了,来了,老奶奶!”
卞不疑示意小雀儿,低声道:“下手!”
小雀儿道:“叫我去杀一个老太婆?”
卞不疑道:“去怎么做还要我说?”
皇甫山道:“卞大夫,此非大丈夫行径!”
卞不疑道:“我又没叫小雀儿杀人!”
就在那个叫艳秋的丫头端着一盆炭火走向大厅,小雀儿已迎上去笑道:“姑娘,你去睡吧,我来侍候老奶奶!”
艳秋丫头吓一跳,火盆几乎落掉,惊问:“你是谁?”
小雀儿道:“我是新来的呀!”
艳秋丫头突然把火盆往小雀儿掷过去,却被小雀儿伸手接住。但就在小雀儿往大厅上走进时,艳秋丫头已大叫道:“有刺客!”
小雀儿回身一掌未打中艳秋丫头,空中响起一阵劲啸,一根乌杖已当头打下来。
乌杖来势相当威猛,大厅门下已闪动着一团黑影,苍老的声音传来,叱道:“我老婆子正要为我的小孙儿报仇,你们送上门来了!”
不用说,正是戈玉河的奶奶出手了,这太出人意料之外了,卞不疑就大吃一惊!
小雀儿手中火盆抛向艳秋丫头,锁龙环已迎上那根大铁杖。
“嘭!”火盆未砸中艳秋丫头,却砸在大院的石砖地上,老太太的铁杖已到了小雀儿的头顶上。
小雀儿一声冷笑平地起,水蛇也似的穿入一片杖影中,真快,锁龙环咔的一声张开来,那么巧妙的扣锁住老太太的脖子上!
小雀儿未收紧锁龙环,她只在老太太耳边细语:“老太太,别动了,动一动脑袋就掉了。”
老太太的铁杖斜指半空未再动,她甚至头也不能扭的道:“丫头,你是何人门下?”
小雀儿笑道:“此刻哪有功夫自我介绍。老太太,我借你的身子一用了!”
老太太叱道:“这是什么话?”
小雀儿道:“我可并未杀你孙子,我只想救出那个可怜的娃儿!”
老太太道:“什么娃儿?”
笑笑,小雀儿道:“你们掳来母子二人,那孩子仍然在你们快乐堡。”
便在这时候,前面一批黑衣大汉冲进二院来,为首一人正是“白河十三刀”齐长征,大厅门下,他发现一个女子手握金环扣在老太太的脖子上,就好像蜈蚣毒牙要咬断老太太的脖子似的,便不由得怒吼,道:“臭丫头,快放了我们老奶奶!”
七个弓箭手,八个端枪的,还有五个举着刀,当然,齐长征手中的砍刀举得最高!
小雀儿笑呵呵的道:“各位爷们干嘛呀?万一吓着老太太的玉体,你们哪个担待?”
齐长征怒吼如虎,道:“你想干什么?”
小雀儿道:“放了那孩子,我不伤你们任何一个人!”
齐长征怒道:“那得等我们堡主回来!”
小雀儿道:“那就叫戈长江为他娘办丧事吧!”
她的右手猛一旋,老太太还真的一瞪眼!
其实小雀儿只是把锁笼环紧一紧,环中的利刃仍未动,她不打算要老太太的命!
但齐长征可紧张了,他大叫一声:“等一等!”
小雀儿道:“不等,我不打算等戈长江回来,哼,他也许回不来了!”
她也会找机会唬一唬人!
江湖上就有不少人把个“唬”字玩弄得淋漓尽致,便也令这号人物无往不利。
江湖上也有不少人容易被唬住,齐长征此刻就猛一愣,道:“臭丫头,你唬人!”
小雀儿道:“你可以不听唬,却不能不相信事实。”
老太太的脸色变了,她变得好难看。
齐长征还以为是被锁龙环勒的,便厉声,道:“臭丫头,你要把我们老奶奶勒死!”
小雀儿却知道是老太太气的,但她却利用齐长征这句话。道:“放了那孩子!”
齐长征道:“只怕那娃儿已经进到狗肚子里了!”
小雀儿怒道:“你们竟然把个小娃儿抛入狗穴中了?太可恶了!”
齐长征道:“这也是刚才不久的事,堡主临去吩咐的,怪你们太不自量力!”
小雀儿道:“狗穴在那里?”
齐长征道:“放了我们老奶奶,我领你去。”
小雀儿冷笑道:“老太太会陪我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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