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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自不敢相信。
“哎呀!无病老弟,原来你躲在这里!大伙儿都在等你送新娘入洞房呢!”舒恨天却从人丛中挤了出来,抓住徐恪的手就往榛苓居而走。
徐恪再看自己的这一身打扮,此时已换作了一身大红的直裰长袍,腰间束着一根金丝蛛纹鸾带,头上戴着一顶镶碧鎏金冠,脚上穿着一双锦纹云靴,整个人看上去俊朗英秀、意气风发。非但是整个徐府,恐怕找遍长安城,也难找到如此万里挑一的新郎官了。
徐恪摸着额头,只得任由舒恨天牵着手来到了榛苓居的小院中。几乎所有认识的与不认识的亲朋好友都在院中,人人露出了欢喜与快慰的神情,都在凝目望着厅堂中央。那里正端坐着一位新娘,只见她一身大红宽袍,下缀烟纱花裙,玉带珠花、乌丝如泻,袅娜轻盈、窈窕胜春。此时新娘头顶着一块大红盖头,也不知到底是谁家女子。
“新郎官来啦!大伙儿让一让!”榛苓居的院落本就不大,此时更是挤满了观礼的人群。舒恨天拉着徐恪的手,不时地分开众人,总算将徐恪带进了堂前。
“新郎新娘已经到齐,无病老弟,赶紧的……”舒恨天将徐恪推到了新娘那里。随之,便听到这位半解书仙嘶哑而高亢的声音悠然响起:
“一拜天地!”
见新娘当空而拜,徐恪无奈之下,也只得跟着拜了下去。
“二拜高堂!”
徐恪与新娘又朝堂前而拜,此时面对他们坐于上首的,却是秋明礼与胡依依两人。徐恪见是秋明礼,便连着磕了三个头。秋明礼呵呵大笑,拿出鼓鼓囊囊的一个大红包,送给了徐恪。
徐恪偷眼旁睨,见胡依依接过了新娘手里的一碗茶,抿了一口,随之也掏出了一个玉镯子,送到了新娘的手中。
徐恪不禁暗自思忖道,怎地我成亲,胡姐姐却坐在堂前受新娘的跪拜?那与我成亲的,到底是哪位女子?难道是……她?
徐恪第一个想到的,自然便是他心之念之的嫣儿。他心中仿徨,暗自猜想着这大概又是慕容嫣的一个美梦。
一想到,自己在慕容嫣的梦境里,居然跟他的嫣儿拜堂成亲、喜结伉俪,徐恪心中顿时欣喜莫名……
“夫妻交拜!”舒恨天怪异的唱礼声再次响起。
徐恪又与新娘双双对拜。
“礼成!新郎新娘进洞房喽!”
舒恨天又换了一副顽皮的口吻,笑道:“无病老弟,春宵一刻值千金啊!你还不快些则个……”言罢,他又朝徐恪连连眨眼。
此时的徐府,前院鞭炮齐鸣,后园唢呐笙歌,榛苓居又是一片哄笑之声,在这一派喜庆祥和的氛围里,徐恪扶着新娘的一只柔柔纤手,款步轻移,将她带入了洞房之中。
徐恪领着新娘缓缓移步,不觉想起了前人的诗句: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
洞房之内,早已布置好的一张紫檀木雕花大床上,挂满了红绸彩缎,绣着金丝鸳鸯的被褥叠放得整整齐齐。徐恪与新娘双双坐到了床前,此时天色突然暗了下来,四周已是一片昏暗,只有窗前的一对大红烛,正一跳一跳,发出烁烁的光芒,映红了整个房间。
徐恪只觉新娘纤手轻颤,微微有汗,想是她心中娇羞害怕。他便上前拍了拍新娘的肩膀,新娘却顺势靠在了他的怀中。
徐恪分明能感觉到,此刻的新娘芳心暗动、脉脉含情,呵气如兰,绵绵似春雨娇柔,玉体生香,漾漾如秋水含羞,这一番依依不舍之情状,令徐恪酣之如饮甘霖,畅之如沐春风,虽然明知是一个梦境,但也不觉沉醉其中……
徐恪缓缓取下了新娘的红盖头,只见红烛摇曳之下,一张娇艳明媚的俏脸,正如花一般绽放在自己的眼前。她香腮胜雪、粉靥含春,眉如远山黛玉,目似秋水迷离,宛若一位从天而降的仙女……
“子贝妹妹,是你?”徐恪不由得惊呼道。
直至此时,他才隐约感觉到,自己必是进入了姚子贝的美梦之中。
“徐哥哥,我好开心!”姚子贝扑在了徐恪的怀中,娇躯微颤,竟轻轻啜泣了起来,也不知她此时的心情,到底是开心还是伤心。
“小贝,你怎么了?”徐恪抬起姚子贝的俏脸,轻轻地为她擦拭脸上的泪痕。
“徐哥哥,我……我已经是一个……”姚子贝欲言又止,已到嘴边的那一句话,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哪怕,这只是在她的梦中,她还是不敢将那句话说给徐恪。
“小贝,别哭,别伤心,哥哥会一直护着你,不让你受任何人欺负!”徐恪抱着怀里的姚子贝,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柔柔地安慰着此时的新娘。
“徐哥哥,你能答应我,永远不要把我丢下么?”姚子贝伏在徐恪的怀里,兀自嘤嘤哭道。
徐恪不由得心中泛起一阵阵愧疚自责。当日若不是他粗心遗忘,又怎会让他的子贝妹妹受了这么多苦楚?竟至于在她的梦境里,在她梦中的新婚之夜,还念念不忘着徐恪当日的弃她而去……
“小贝放心!哥哥此生无论走到哪里,绝不会再丢下妹妹了!”徐恪郑重答应道。
“真的吗?徐哥哥,你可千万别再丢下小贝了,千万不要……”姚子贝还在呓语道,她哭着哭着,仿佛渐渐地睡了过去。
“真的,我从此都会在你身边,放心!”徐恪继续柔声安慰着,轻轻拍打着,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躺在了床上,姚子贝已经昏昏睡去,徐恪却还醒着。
渐渐地,窗前的那一对红烛燃烧已尽,夜色更加昏暗,连周围的红绸、大床、洞房都相继融入了这夜色之中……
蓦地,徐恪却见自己已不在榛苓居的洞房里,而是躺在一处山谷的草地中。此时,高天无月,只有天穹中微微闪烁的几颗星辰,隐隐透出一丝微光,山野中依然是一片茫茫暗夜。
一阵少女的体香幽幽传来,此刻的姚子贝却还是躺在他的怀里,兀自睡得正香。
“原来,小贝又梦到了那一夜我与她露宿山中的场景。”徐恪回想起,这一片茫茫暗夜正与那一晚,自己带着姚子贝寻找“哺人庄”错过了宿头,随意找了一处山谷露宿的场景,依稀相似。
只不过,在那个夜晚,自己凌晨醒来之时,惊见姚子贝靠在怀中,心里头不禁又羞又窘,急忙推开了姚子贝,顾自走了开去。
而此时,徐恪却依然抱紧了姚子贝的肩膀,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就像一位宽仁慈爱的兄长一般,静静地陪在她的身边……
“子贝妹子,都怪愚兄我糊涂,害你被歹人欺负!你如今已是个无亲无故之人,愚兄若不管你,你还能到哪儿去!”徐恪在姚子贝的梦里,亦不禁暗自发誓,此生绝不再让她受半点委屈!
山野中吹来了一阵冷风,他们身边的火堆已堪堪熄灭,“睡梦中”的姚子贝似乎感觉到了周围的寒冷,就像一只小猫一般,又紧紧地挤入了徐恪的怀中……
“徐哥哥,你真好!子贝这一生,就跟定你了……”姚子贝在自己的梦里,又说了一句梦话。
听着姚子贝梦中的呓语,徐恪心中却不禁感慨万千:
“原来,在子贝妹妹的心中,竟对我藏着如此深沉的眷恋,想我徐无病何德何能,竟蒙她这般垂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