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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经查证,皈途确已有人来了雾都只是还没进王府罢了。”
“既然来了为何还不入王府?”
“这人有些张狂无度,入城时便伤了不少人,吩咐了府兵多留意,也只有等她自己现身了。”
“唉。这皈途的世家子弟啊,个个不可一世嚣张跋扈……”
“诸位慎言。”御座打断道,有些生气的瞪了百嬗一眼,百嬗失笑的拱手道,“是我多言了,详情未定就在这胡乱言语,诸位大人莫多想。总之,再过几日要依礼进入暮雨池沐浴七日,这人总不会误了习俗的。”
一群人摇头晃脑的把未说出的不满咽了下去,大殿内安静了片刻。御座至宝座上又站了起来,声色严肃道,“各位都是我鹤年王府最得力的长卫,我鹤年王府也是仰仗各位才能立足在这世间。我们既是最紧密的战友也是最关切的家人,所以我话不多言,只珍嘱各位,皈途与我鹤年家的关系是很久很久以前就定好了的缘分,各位是家臣,就尽力做个肝胆家臣。这话不是只对你们,这话也是对我自己,对每一个姓鹤年二字的人而说的。”
殿下怔忪片刻,众人齐齐躬身,“是。”
山风苍茫,入夜的落日山却不同于城区,稍有风吹草动,不知底细的兽吼就接二连三的响起。蛰伏在暗夜中的眼睛被红芒点亮,大千世界都在这异像中屏息等待着。
值得庆幸的是,自从那两个少年离开后,留在崖头的左垠图再未被任何意外打扰,她消隐了身形,盘坐一旁,与执宇·牁仇中间,留了道固执的结界壁障。此刻,双手在夜风中划动,撤了治疗的风阵。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
“现在夜空的星象是不是有异于往常?”第一时间就发现她撤了阵的阴阳师出声相问道。
“北欸星宿在发红光,好像昨晚开始就这样了。”
听说阴阳师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占卜师,难道此时不能视物的他还能测度星象吗,“你感觉到了什么?”
“阴阳混沌无异,只是凶兽都很浮躁,我无法视物,对此事没有注解。”
“失礼了。”
“无碍。”英武开阔的剑眉缓缓舒展,两人隔着凌厉的山风对视,“你自行恢复伤势很快,可曾锻造过肉身五行?”
“恩。”
“能忍常人所不能,这是造化。”
左垠图有些唏嘘,“太小了,不记得是自愿还是被逼。”
年轻的阴阳师还是那冰雪蔼蔼的冷寂,声调也透着一如往常的认真,“你是特别的,不要辜负了自己的天赋。”
好像一语点到了核心,女子紧锁着眉,蓦的感到一丝紧张,那些常年在心头翻腾的不安和隐晦都被他这一语若有深意的点了出来,好像自以为藏得严严死死的瘟病被人一眼觑见,还是满不在乎不以为然的一眼,想象的诟病都被这高高在上的一眼比较得难过起来。
“执宇少主过誉了。”
他摇摇头,仰天看着他并不能看到的星空,“你很厉害,终有一天你不会只是鹤年府下的小小门徒。”
“终有一天,你会成长到让这整个世界都惊艳的地步,阿图,你将成就馫狐楼最好的门庭。”
……
左垠图木然的将眼前鹤年雪瑞的脸给打散,神色如锋,“执宇少主是岚城千年难出的大才,无需高看我这点小小手段。”
“这人世间,不需要用手结印就能施术的人,淘遍古今,恐怕就只有你一人而已。只要给你时间,谁都没有资格再高看或者小看于你。”
巨大的鸟兽从头顶上空掠过,翅膀扑簌着疾行的风声,寒鸦迁徙,春鸟远渡,这个匆忙又孤寂的人间在脚下毫不留情的奔波,只有她是后知后觉的遗漏。行色匆匆的路人突然在她身边停下,祭出了上苍的火镰,映照出她最卑微的眼瞳,他说你不用等待,他说你不用守候,他说你可以去征服这一切……从家族内斗失意出府的男人把她举起来,说你将是他最大的成就……
“你今天本可以避免被那把剑所伤,顾及太多,才是拖累。”
左垠图闭上眼睛,松开了下意识咬住的牙关,“要到子时了,无量业火最暴烈的时候,执宇少主还是早做准备。”
刀削斧凿的俊美容颜似乎千年万年都不会有多余的表情,男人点头,在这个看起来只有他孤身一人的险峰断崖处安静盘坐,鬓上蝶火照着他的唇色极淡的嘴角,“叫我执宇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