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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兄弟们死的死,伤的伤,他最初的嫡系已经去了七七八八,后来来了个李密,倒是把瓦岗搞的有声有色,更是击杀了名震山东的张须陀,随后更是夺下了洛口仓、回洛仓,并赈灾饥民,声威大震,兵力足有二三十万,其后更是在李密的领导下,一度攻入洛阳外城。
而李密也不枉自己的拥立,自称魏公后封他为东郡公,表面上,他位于魏公之下,诸将之上,似乎很是风光,可是他的心中,却隐隐的有些不安,可是他又说不出是为什么,所以才让他有种强烈的不安,眼皮一直跳个不停,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似地,难道是因为哥哥的那些话吗?
自从他禅让瓦岗第一把交椅给了李密之后,曾经随他一起打天下的兄弟们都有了意见。如果说原先瓦岗处于风云飘摇,如今的瓦岗却是风光无限,各地的义军纷纷尊瓦岗为主,如果,按这样的趋势,瓦岗说不定能够问鼎天下,那么首领就可以做上皇帝之位。可是,这瓦岗之主,原来就是翟让的,他李密凭什么雀占鸠巢?如果翟让能后做上皇帝,那么这些亲近他的人自然是高官厚禄,几世无忧了。
可是如今的山寨之主却是李密!而且,那厮上位之后,重用士子,重用新人,将原来的瓦岗旧部要么闲置不用要么挂个高贵的却没有实权的头衔。让那些被抛弃的瓦岗旧部人人心寒!
所以不久之后,王儒信劝翟让自己当大冢宰,管理所有的事务,把让给李密的权力夺回来,如今瓦岗二三十万人,良将无数,很有希望夺取天下的。
翟让虽然是个大老粗,没有什么文化,可是这人颇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有什么才能,更何况他翟让没有问鼎天下之志,对于权力也没有什么野心,只要有酒喝,有美色相伴,手中捏着大把的金钱,每日吃了睡,睡了吃,还有什么比这更惬意的呢?所以他只是笑笑,并没有听信王儒信的话。而且,李密的才能也是有目共睹,正是有了李密的加入,瓦岗才气势如虹,连败官军,威震中原,威震天下。
可是他的兄长,时任柱国的荥阳公翟弘却是个十足的二百五,时常对翟让说着诸如:“弟弟,天子你可要自己当啊,怎么能让给别人呢!你要是不当,我可就当了啊!”之类的话语,翟让总是哈哈一笑,并不往心里去。
翟让不往心里,可是有人往心里去,那个人就是李密!
李密真的很不高兴,因为现在的瓦岗之主,是他李密!他并没有像翟让一样把这件事当成一个笑话,而是感到了一种威胁,致命的威胁!只因为翟让曾经是瓦岗的大当家!哪怕他们有野心,可是只要他在,就会有人利用他的名头来进行一些活动,甚至扳倒他李密!而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所以他派了左长史房彦藻前去调查此事,于是房彦藻在翟让面前晃悠了几天,虽然没有查到翟让要夺回瓦岗控制权的消息,可是他却亲耳听到了翟让的一句话,那就是他房彦藻前不久攻克汝南郡(今河南汝南县)时,翟让曾向他警告说:“我听说你在汝南得到了大量金银财宝,却全都送给了李密,什么都没给我!李密是我一手拥立的,以后的事情如何,还很难说啊。”感到了一丝不对的房彦藻当即向李密报告了这一情况。
随即,李密偷偷招来了心腹,商量事情,房彦藻和左司马郑颋力劝李密干掉翟让。
房彦藻劝道:“翟让贪财好利,刚愎自用,又不讲仁义,根本没把您放在眼里,应该早做打算。”
李密道:“现在局势还不稳定,如果自相残杀,会给远近一个什么榜样?!”
郑颋见李密犹豫,并不是舍不得杀翟让,而是担心杀了翟让之后有不好的影响,遂劝道:“毒蛇螫手,壮士断腕,为的是顾全大局。万一翟让抢先下手,后悔都来不及!那时候还谈什么大业!”
李密思考良久,深以为然,于是同程名振、房彦藻、郑颋等心腹共商诛杀翟让的大计。
十一月的天气,已经阴冷起来,翟让在不安之中,接到了李密的邀请,同时邀请的还有翟弘和他儿子、司徒府长史翟摩侯、司马王儒信一同赴宴。席间有裴仁基、郝孝德陪坐,房彦藻和郑颋在往来张罗,翟让背后则站着单雄信、徐茂公等一干侍卫。
众人坐定,李密微笑道:“今天和各位饮酒,乃是想叙叙旧,不需要很多的人,只留下几个使唤的人就行了。”说完之后,他示意手下的士兵退出。
可是李密的手下退了出去,翟让的侍卫却站着不动。因为他们只听命一个人,那就是翟让,没有翟让的命令,他们不会退出。
李密和房彦藻对视一眼,房彦藻连忙堆着笑脸请示说:“今天大家要饮酒作乐,天气又这么冷,司徒的卫士们都辛苦了,请主公赏赐他们酒食。”
李密瞟了瞟翟让,说:“这就要请示司徒了。”
翟让听完后,想也没想,就爽快的答应道:“好!”随即命令众人退下。
随后房彦藻就把单雄信、徐茂公等人领了出去。宴会厅里除了主宾数人之外,就只剩下李密的一个带刀侍卫蔡建德。
众人寒暄片刻,菜还没上齐,李密就命人拿了一张新造的良弓出来,让翟让试射。翟让一看,只见这把弓打造的几位精良,不觉欢喜非常,便握在手里仔细端详,然后尝试着将弓拉满。可是他刚刚把弓拉满,李密就给蔡建德使了一个眼色。蔡建德突然抽刀,从翟让的背后一刀砍在他的脖子上。翟让发出了一声震天的吼声,随即倒在了血泊之中,眼睛里充满了疑惑、不解和愤恨。或许他无法理解这个他一手扶植起来的人为什么要杀他。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蔡建德又冲向翟弘、翟摩侯和王儒信几人,随即把他们砍死。一时间,屋内充满了血腥味。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许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外面厢房的单雄信、徐茂公等人听到嚎叫声,立刻跳起来夺路而逃。跑到大门口时,徐茂公被守门卫士砍伤了脖子。单雄信等人慌忙跪地求饶,其他的侍卫们惊恐万状地站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
即使是李密的心腹之一王伯当也是极度的震惊,两腿发颤的站在那里,他看见徐茂公被看得鲜血淋漓,或许是心深恐惧,也怕是这种命运,他猛地大喝了一声:“住手!”
沉醉在杀人的迷雾之中的李密惊醒回来,赶忙制止了这种行为,随后他高声道:“我与诸君同起义兵,本来就是为了除暴平乱。可是司徒却专横贪虐,欺凌同僚。今日只诛杀翟姓一家,与诸位没有干系。”说完命人把受伤的徐茂公搀扶进去,亲自为他敷药。
翟让的部众风闻翟让已死,都准备各奔东西。李密先是命单雄信前去宣慰,随后自己单人独骑进入翟让军营,一再劝勉,终于说服了他们,然后命徐茂公、单雄信和王伯当分别接管了翟让的部众。至此,整个瓦岗军营的恐慌和骚动才逐渐平息。
而此时,杨浩一路紧赶慢赶,还有两日方才到达荥阳,路上,就接到了程名振的书函,杨浩看完书信之后,只是轻叹一声,他接到程名振的第一封书函之后,稍微安排了一下清河诸事,便马不停蹄的南下,可是李密那厮好快的动作,居然就已经将翟让斩杀。他知道瓦岗高层始终存在矛盾,尤其是翟让和李密,绝对不可能在长久地共存,所以这才派了程名振前去卧底,可是还是晚了一步,并没有救到翟让的命,从而使得他想利用翟让来对抗李密的想法落空,或许,这就是天意吧。毕竟这也怪不得程名振,他虽是打入了李密的圈子,可是此事非常重要,更有房彦藻等人的规劝,以李密的性格,此事已经准备充分,断无可能将日期延后。
那么,就让我去瓦岗寨吧,杨浩想着。如今的瓦岗寨,只是安置各位将领的家眷而已,虽有驻兵,但是不多。幸好,程名振还是搞到了瓦岗的衣服,令牌,可是让杨浩冒充瓦岗士兵进出,那么,就让我赶往瓦岗寨吧!
杨浩拍马,带着苏定方等人赶往瓦岗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