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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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东方燕才有点恍然大悟。之前，邹玥和张蕾多次暗示，“东方总，萧衍他们几个人工作太辛苦，没有他们几个，很多方案无从下手，你要多跟他们发点奖金”，或者“传媒集团工资本来就很低，来到组委会，原本的项目奖金和福利都没了，以后没饭吃了，跟着东方总混”。之前做预算时，根据往届赛会惯例，结合工作内容及周期测算，萧衍他们做了几版预算，从标准版到理想版，预算从30万到50万不等，而张蕾一直没同意，让他们把预算做扎实了，避免将来有新增或其他临时应急费用。之后恰巧遇到疫情，赛会被延期，预算也因此被暂时搁置。东方燕这才想明白了问题所在。不过，后来因为萧衍从奥友出来单干，东方燕对该赛会的项目就主动放弃，不再参与。最后该项目招标预算145万，中标144.8万，东方燕看到后微微一笑。后来在微信群聊中，邹玥曾经有两次意外@东方燕请求帮忙，一次是帮忙绘制清北大学的校园传递路线，东方燕有点差异，但还是让人帮忙给画完了图转发给她；另外一次是关于关于启动仪式流程的创意设计，东方燕当做没看见，不久群被悄悄解散啦。这件事后，东方燕跟邹玥再无联系，没想到再次得到消息，却是她被逮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吴洋听后，笑了笑，他曾在奥组委市场开发部工作，08年结束后曾经去可口可乐工作过一段时间，之后又到一家公关公司做品牌总监，积累了一大批优质的企业资源。之后就在多个赛会之间穿梭，根据企业实际情况、品牌定位和发展需求、编制赞助商征集方案，取得诸多成功案例，深受各赛会市场开发部门的欢迎。火炬传递是赛会市场开发的重要资源和资产，吴洋曾陪同市场开发部的人与邹玥多次见面，一起开会，一起在多个场合跟赞助商见面。记者出身的她，口才也是一流，尽管年过40但风韵犹存，善于周旋在不同赞助商高管之间，吴洋也深感佩服。赛会结束后不久，邹玥重回集团，负责集团下属公司的马拉松等体育板块，年底悄悄换了新房，吴洋也觉得很惊讶，那可是一线城市，他自己奋斗这么多年，也就是买了一套房，而且房贷压力超大。五年之后，邹玥主动辞职，陪同儿女去了加拿大，儿女读高中，自己陪读，独留老公在国内。吴洋跟她也没再联系，直到得知她被判刑坐了牢，而老公为了女儿考虑，不久也跟她离了婚。命运无情，人生无常。

    就这样，他们又聊了小半宿，将近凌晨2点多才各回各的房间。5点半，东方燕起床，洗漱完之后，给几个伙伴发了信息，提醒大家准时集合。等大家到了酒店大厅的时候，东方祥云、候器、夏耘的车已经都到了，李非和尔玛云娜和东方晓也来了，大家均换上了黑色的服装，候器还专门从自己的店里拿了很多茶点和豆浆递给大家。众人纷纷上车之后，直奔八宝山而去。

    此时的北京，已入秋，天还未亮，还有点凉。到了八宝山，大家下车，在东方祥云、侯器的引领下，一起前往梅厅。大厅已经布置妥当，师自强的遗像已在梅厅中央安放，哀乐已在静静播放，来自亲朋好友的花圈、挽联等布满大厅各处，而礼仪师已经完成最后的遗容美容，师亮正陪着蓝阿姨守在那里。看到东方燕他们的到来，师亮上前招呼他们先到休息室。休息室里，师亮老婆、儿子儿媳妇都在，儿媳妇怀里抱着他3岁多的小孙子。

    不一会儿，工会的郝主席他们一行到了，东方祥云带着辛彤、范成华、候器他们，跟郝主席及殡仪馆的人按照流程、路线等提前熟悉了一遍，做到心中有数。此时天已经放亮，陆陆续续已经有人到了。在梅厅门口，工作人员按计划摆了接待的桌子，放了签到簿与笔，以及黑纱、白花方便大家佩戴。

    8点刚过，来的人已经快挤满了大厅，为了避免秩序失控。郝主席赶紧联系殡仪馆启动预案，同时跟东方祥云多找了一些熟悉的朋友做好人员疏导和情绪安抚，避免意外。所幸这是师自强的追悼会，大家都是为了追思纪念他，而且绝大多数都是自发主动而来，所以尽管人多，但是秩序井然。厅内实在挤不下，于是他们将签到桌挪到了大厅外面的道路上，临时设立了一些隔离措施，引导大家在厅外有序停留，不断向前来的亲朋好友表达歉意。同时对师自强的近亲和重要嘉宾则由师亮或侯器从后门带进去。郝主席有点吃惊，就梅厅的八宝山工作人员也说人数比较少见。

    类似的场景，东方燕似曾相识，哪个时候东方燕还年轻，曾经带他入门的邹老师突然离世，他正在参与南京亚青会筹备，特意请假回北京送行，来的人也是四面八方，天南海北。有些人走了，但是依旧活在人们心中。东方燕多年之后，在清明和中元节，甚至遇到困境和挑战时都会想起他。

    臧克家曾说，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时间很快来到9点，还有人陆陆续续到，梅厅里人头攒动，却没有人大声说话，只有低沉的哀乐，以及多处轻微的哽咽。司仪拿起话筒，按照惯例主持着仪式，“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位亲友:秋风阴雨云遮日，.......”，词很长，众人逐渐被带入一个更加伤感的情绪之中。

    司仪首先宣布默哀三分钟，全场鸦雀无声，只有哀乐遍及全场，传出室外，而尚未见到遗容，待在室外的人群中传来“师老师，您走好”的呼喊声，还有几个人的哭声由室外传回室内，顿时大厅内的哭声和喊声也骤然响起，持续不断，直至被司仪的声音所中断。默哀完毕，蓝阿姨，虽然有儿媳妇孙媳妇等亲属陪着，自己也极力压抑情绪，此刻还是忍不住，大声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