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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闹事,我却神不知、鬼不觉地溜上二楼来了。”温柔说的时候,还非常得意。
在屋顶上的王小石和白愁飞,一齐在心里想通了一件事。
──苏梦枕说过:派去对付“另外一个人”是个“很好玩的人”至少,也是个“很有趣的人”
白愁飞和王小石都承认苏梦枕说得很对。
──无论温柔还是唐宝牛,都称得上是“很好玩”或“很有趣”的人。
温柔这样踌躇满志地一说,那张炭就忍不住道:“所以田姑娘才要我应付楼下的滋事者,她独力来对付从窗口溜进来的人。”
温柔不知有没有听出他话里的讥刺,却没有生气,因为她又记起了那个问题:“田纯,怎么你会在这里?雷媚呢?”
田纯静静看了温柔一眼,然后用一种平静的语调说:“在我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请教你一个问题。”
温柔好高兴地说:“你请教吧!有什么事,尽管向我请教好了。”
田纯道:“这次‘金风细雨楼’上三合楼,只派你和唐巨侠来?”
温柔道:“只派唐宝牛来。”
田纯道:“那就好办了。”
温柔奇道:“什么好办了?”
田纯扬声而平闲地道:“屋顶上的朋友,你们也应该亮相了。”
──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怎会知道他们就在屋顶之上?
不过,到这时候,纵再尴尬,他们也不得不现身亮相。
他们这一亮相,倒是使田纯和温柔全都一怔。
温柔哇地跳了起来“飞”了过去,给了白愁飞一拳,竟一把抱住了王小石,喜滋滋地说:“你来了,你也来了,你们都来了。”
白愁飞笑了,笑意带些儿惨淡。
王小石却红了脸,讪讪然说不出话来。
温柔这才觉察,忙放开了手,却先一步飞红了脸。
白愁飞和田纯相视一笑。
白愁飞原以为自己心里,会很介意田纯不告而去,会怀有恨意的,可是这一见面,就这么一笑,却不记得曾有什么恨意,连愤意也冰消了。
王小石和温柔仍羞红了脸。
白愁飞只好向田纯道:“雷姑娘。”
田纯露出编贝似的皓齿一笑“白公子,王少侠。”
王小石这才记起要说的话:“田纯,你骗得我们好苦!”他手指着白愁飞“尤其是他,为你神不守舍、神魂颠倒、魂飞天外、魂飞魄散”他大概蓄意为自己遮羞,所以特别夸张。
白愁飞怒道:“你说什么!”伸手给王小石一个凿,忙解释道:“我是对温女侠深感抱憾,那次在江畔的话,确是我出言冲撞,害得王老三惶惶然终日,如丧家之犬,茶饭不思,寝食难安,泪湿青衫,汗湿枕头”
王小石怪叫道:“你说什么?!”扑肩给白愁飞一个包肘!
温柔笑嘻嘻地道:“哈!你这个鬼,今日居然也良心发现,向本姑娘致歉?”
田纯笑道:“他们正在鬼打鬼哩!”
温柔什么都没听出来,倒是问道:“哎!他们为什么叫你做‘雷姑娘’?你不是姓田吗?”
田纯平静地道:“我确是姓雷,不是姓田。”
这下可是王小石发问了:“可是我们所见过的雷媚,不是你啊!”雷纯奇道:“谁说我是雷媚?”
王小石诧道:“你不是雷媚?”
白愁飞正色道:“那你是谁?”
张炭长声道:“她是我们‘六分半堂’总堂主的掌上明珠,雷纯雷大小姐。”
王小石在这顷刻间想起了许多事情:
如果田纯就是雷纯,而雷纯就是雷损的独女,雷损与苏梦枕是死敌,雷损所主持的“六分半堂”和苏梦枕领导的“金风细雨楼”又是敌对,苏梦枕是自己和白愁飞的结义大哥,那么,眼前的雷纯是敌,还是友?这是第一点。
据他观察,白愁飞对雷纯梦魂牵系,但雷纯却要嫁给苏梦枕,以缓和两派的冲突,白愁飞现在心里的感受,是爱,还是恨?这是第二点。
要是今天在三合楼的是雷纯,而不是雷媚,苏梦枕为什么派他们两人来?是弄错了,或是巧合,还是别有用意?雷纯为什么会出现在三合楼上?是雷损的意思,还是她个人的意旨?温柔又为何要蹚上这趟浑水?王小石越想越拧、越想越乱。
可是,在这众多思虑当中,有一个意念却是特别清晰的:
那就是白愁飞的心情。
是以他马上打哈哈说:“原来是雷大小姐,失敬失敬,没想到我们在汉水江畔,得遇雷大小姐,跟‘六分半堂’结缘,早知如此,我们当真还不敢贸然出手。”
雷纯道:“你们现在也是‘金风细雨楼’的新贵呢!”她在跟王小石说话,眼睛却望向白愁飞。
王小石笑道:“你的消息果然灵通。”
“像这样的大事,‘六分半堂’怎会不知道呢?”雷纯幽幽一叹道“其实我一直都注意着你们的行踪,只希望你们能早日离开京城。”
白愁飞冷哼一声。
王小石赶忙说:“雷大小姐觉得我们不适合留在京城吗?”
雷纯道:“这是个是非之地。”
白愁飞冷然道:“我们从不怕是非。”
雷纯道:“也是个血腥的所在。”
白愁飞道:“我最喜欢的就是有是非和血腥的地方,那比较有人味。”
雷纯道:“那也由得你。只不过,任何一个人,想在此地扬名立万,名成利就,都要先付出代价,然后腐化,逐渐失去原来面目,成为一个无奈的江湖人。”
白愁飞道:“我本来就是江湖人。”
雷纯道:“你们原来不是的你们还有一些东西不是的。”
白愁飞冷笑道:“不管是与不是,我们总算已加入‘金风细雨楼’,苏大哥会重用我们,跟贵帮对抗,你当然不想我们留在这里。”
雷纯叹了一口气:“随得你怎样说,随得你怎样想我总觉得你们不该留在这里,因为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太不值得了。”
白愁飞道:“你是当年京城第一大帮帮主的独生女儿,也即将是目下京师第一大帮帮主的夫人,当然有资格说不值得,我们只是赤手空拳闯荡的江湖人,便说不出这种话来。”
他顿了顿,又道:“我最不想说的只是:我们怎么这般不自量力,竟去汉水舟上救你,眼巴巴地自己入了瓮。”
雷纯不免也有些愠色“你们救我,我很感激,那不是陷阱,没有你们,我便不会活在这里。如果我要利用你们,为什么要偷偷溜走?我大可力劝你们加盟‘六分半堂’。”
白愁飞倒忽然冷静了下来“就算你没有要我们坠入陷阱,你还是骗了我们。”
“我唯一骗你们的,只有我的身份。”雷纯悠悠地道“你们救我,不是因为我的身份。我们交往,也不是因为我的身份。对不对?”
温柔忙大声道:“对呀!”说着怒目白愁飞。
唐宝牛在一旁也附和着大声道:“对啊!”张炭见情势有点僵,忙也道:“对极了!”
唐宝牛学温柔看白愁飞的模样,向张炭怒目了一眼,哼哼道:“人说你也说,跟屁虫!”
张炭却故意向窗外指去,他自己却看也不看,只道:“你看!快下雨了。”
唐宝牛好奇,一面张望,一面问:“下雨?”
张炭笑道:“牛啊!街上有头笨牛,刚刚还哼哼了一声呢!牛在晴天呻吟,不是快下雨的征兆吗?”
张炭这么一说,原本以为唐宝牛会大为震怒。
谁知却没有反应。
他倒觉得错愕,回望却见唐宝牛呆视街心、张口结舌。
张炭好奇,他也望向街中。
他也目瞪口呆。
好好的一个清朗的早上,倒真的风雨欲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