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杆,身体也直向后面飞去。
这是一场凶险绝伦、触目惊心的恶战,两人都借那飘荡的绳索,互以兵刃袭击对方。
刚动上手,两人都不太习惯,无法控制那绳索游荡的力道。但动手过了十几招后,似是都已逐渐适应,也逐渐可以控制绳索飘荡之力。双方的攻袭之势,也随着两人对绳索的控制,更见强烈,鞭影剑光,满空飞舞。
不大工夫,两人已经动手相搏二十几个回合。费公亮心中暗自急了起来,忖道:“这般的打下去,不知要打到何时,才能打出一个胜败?”
心念一转,杀机忽生,暗中提聚真气,正待运用强过对方的深厚功力,全力抢攻,忽见那素衣女,柳腰一挫一长,手中绳索,直向后飘飞过去。
原来在费公亮不耐久战的当儿,那素衣女也想出了一个克敌制胜之法,运用腰劲,推动绳索,直向后面飘去。
费公亮见闻广博,阅历丰富,一看那素衣女眉目的杀机神情,已知她定然想到了对付自己的办法,当下一沉丹田真气,停下了飘荡的身子,以逸待劳。
只见那素衣女游荡的身子,疾飘过来,相距费公亮还有一丈左右时,突然一松左手,直向费公亮扑了过来。费公亮倒是未想到她竟然松了手中的绳索,这般冒险抢攻,不禁微微一怔,右手一振,手中软鞭突然疾飞而起,挟着一股啸风,直点过去。
一来一迎,势道快极。那紊衣女似是早已有备,手中长剑,平胸而举,目睹软鞭点来,毫无惊慌之色,待那软鞭将近前胸之际,突然横剑一拨。
鞭剑相触,响起了一阵金铁交鸣之声。
那素衣女拨击软鞭的剑势,似已用出了全力,借那互击之势,平飞而来的娇躯,突然向上升起了八九尺高,左手一伸,抓住了绳索。
待费公亮警觉到想阻止时,为时已晚,那素衣女已然抓住了绳索。
这时,两人同在一根桅杆上垂下来的一条挂帆绳索上。
只见素衣女身子一转,头下脚上,用双脚挟绳索,挥剑向下攻来。
两人同在一条绳索之上,情形立时大变。那素衣女居高临下,相距甚近,费公亮手中软鞭,反而难以灵活运用,被那素衣女紧迫的剑势,逼得直向下面滑落。
这时,那小舟上的关三胜和上官琦,已经打出了胜败。上官琦本己稳操胜算,关三胜落败在即。
哪知将要取胜之际,突然觉着后膝处关节上一麻,全身劲力突然失去。
关三胜借机一拳,打在上官琦“肩井穴”上,上官琦身子摇了几摇,栽倒舟上。
原来杜天鹗看他攻势凌厉,关三胜勉力强撑,三五合内,非要伤在上官琦手下不可。穷家帮实力强大,上官琦如若伤了穷家帮的武相,势非和穷家帮中结下大仇不可。他未服迷药,心中清醒如常,觉出情势不对,立时突然出手,一指点在上官琦后膝关节要穴。
上官琦骤不及防,暗算无声无息地来自身后,何况他正和关三胜打入要紧关头,耳目感觉,都不似平常刃。样灵敏,身受暗算,劲力忽失,被关三胜一拳打在肩井穴上,倒了下去。
关三胜赢得莫名其妙,不禁微微一怔,望了倒在地上的上官琦一眼,纵身直向那大船上跃去。
站在岸上观战的欧阳统,却是看得十分清楚,杜天鹗相让费公亮,暗助关三胜一举一动,都入了他的眼中,回头低声对唐璇说道:“关外神鞭杜天鹗,有意相助咱们。”
唐璇道:“帮主最好能严守此密,不可泄露出去。”
两人说话之间,关三胜已经跃上巨舟。
但见那双桅巨舟舱门一起——五个黑衣劲装大汉,疾奔而出。
这些人手中全都横着一把厚背鬼头刀,一字排列,挡住了关三胜。
关三胜大喝一声,一掌直劈过去。
他攻袭的位置,恰是五人正中一个身体特高的黑衣大汉。但见五人齐齐向后退了一步,避开拳势,五把鬼头刀一齐闪动,纷纷攻到。关三胜身子一侧,从那些绵密的刀光之中闪了过去,双手齐出“二龙分水”分袭左右两个最近之人。
他武功虽然不是上官琦的敌手,但就武林道上而言,已算是顶尖儿的第一流高手,对付这些不入流的脚色,那可是轻而易举。但见他掌劈指点,不到十合,已被他连伤三人,夺过一把厚背鬼头刀。一刀在手,威势大增,大喝一声,一刀震飞了左面一个黑衣大汉手中兵刃,右手一招“浮云掩月”拍在右边一个的前胸。但见他掌劈指点,片刻之间,那五个黑衣大汉,都伤在他的手下。
这时,那素衣女也和费公亮打入了紧要关头,素衣女以近身的迫攻,逼得费公亮没有了还手之力。他原以取巧的软鞭,眼下反而变成了碍手之物。
但因那素衣女剑招凌厉,闪闪银芒,始终不离开他要害大穴,使他连换取怀中兵刃的空暇,也是没有。
忽听铁木大师高叫道:“两位道友这般苦苦相逼,可别怪老衲开罪了。”掌势一变,连攻三招,迫得青城双剑向后退了两步。
凡木大师借机施出一招“大开碑手”一掌击在左面道人手腕,震落他手中长剑。
铁木紧随着欺身而进,夺下右面道人手中的长剑,紧势一招“分花拂柳”击中那道人穴道。
青城双剑,二伤其一,另一个不禁微微一呆,吃凡木乘虚点中了右臂“曲池穴”顿时一屁股坐到地上。
要知道青城双剑虽然未必能胜过铁木、凡木大师,但亦不致这等容易落败,只因两人服用了药物,久战之后,神智逐渐地不清,稍一受挫,立时乱了章法。
铁木大师把两人移到一侧,低声对凡木大师说道:“你准备出手接替费公亮,我先到舱中看看去。”
凡木道:“师兄小心。”大步走到双桅之下,抬头望着费公亮和那素衣女动手情形。
这当儿,关三胜也向舱门所在奔去,眼看铁木人将入舱,立时纵身一跃;直奔过去,两人同时到了舱门口处。
铁木停止脚步,回头笑道:“关兄先请。”
关三胜一抱拳道:“在下替老禅师把风。”
铁木不再谦让,举步入舱。
但见舱中八九个手中拿着兵刃的黑衣人,各站一个方位待敌。
那似猿非猿的人却端坐在一张木案之后,凝神而思,不知在想的什么心事。
铁木亲目看到他凌波而去的绝世轻功,哪里敢轻视于他,当下一合双掌,道:“老衲这厢有礼了。”
袁孝似是正想得入神,对铁木大师之言,竟似未闻一般。
铁木暗道奇怪,运气戒备,缓步向前走去。
那些黑衣人目睹铁木大师由身侧走过,也都不出手拦阻,连眼睛也未转动一下,心中疑念愈炽,左手一伸,向一个黑衣人抓去。
那黑衣人仍然静站不动,连那端坐在木案旁的袁孝,也似视若无睹。
铁木大师手指和那人相触,才忽然觉出情形不对,敢情这些人早已被人点了穴道。
念头如电光石火一般,问掠而过,心中微生震骇,忖道:“什么人武功这么高强,竟能点了那似猿非猿之人与这几人的穴道?”
要知铁木大师见多识广,刚才目睹袁孝凌波飞行的身法,已知他武功绝世,在这些强敌之中,他可算最难对付之人。
如今他竟然被人点了穴道,而且全舱中这样多人的穴道被点,舱外面竟然丝毫听不出动静。
站在舱门等候的关三胜,突然大步走了进来,笑对铁木大师道:“要擒那素衣女,现在该是最好的时候了。趁他们援手未到,最好能一鼓而下。”
铁木大师看他对这些穴道被点之人,似是毫无惊惶之感,心中甚觉奇怪,回头问道:“老衲心中有一件不明之事,就教关兄。”
关三胜笑道:“老禅师可是要问这些人穴道被点一事么?”
铁木大师道:“不知何人有此武功?”
关三胜道:“此乃敝帮中人所为——”
铁木大师愕然说道:“可是贵帮中聋、哑二老驾到,还是贵帮中帮主所为?”
关三胜暗暗忖道:“少林寺表面之上,似是已不大多问江湖中事,但事实上只怕比其他门派,更为留心武林形势。本帮中聋、哑二老闭关期满一事,只不过是近日中事,不知这老和尚何以知道?”
心念一转,笑道:“老禅师好灵通的消息。”
铁木大师亦似自知失言,微微一笑,默然不语。
关三胜接道:“点制这般人穴道之事,虽是本帮中人所为,但却非聋、哑二老,亦非敝帮帮主。”
铁木大师回顾了袁孝一眼道:“关兄觉着这猴相之人的武功如何?”
关三胜道:“只怕不在那面色枯黄少年之下。”
铁木大师道:“单是他一着涉水飞行,老衲就自叹弗如”
关三胜接道:“因此老禅师怀疑在下之言不确了?”
铁木大师道:“这老衲实难置信。”
关三胜道:“老禅师总该记得,敝帮中唐璇说过施展‘迷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一事吧?”
铁木点头说道:“不错,不过这舱中之人,明明是被人点了穴道啊。”
关三胜笑道:“如果他们先中‘迷药’,失去了抗拒之能,再被点中穴道,岂不就成了目下之情?”
铁木大师“啊”了一声,道:“想来是贵帮中派人放毒,已经收效了。”
关三胜笑道:“在下也是这般想法。”
铁木大师道:“施毒既已收效,敌人又被点了穴道,但那施毒之人何以不见?”
关三胜被问得微微一怔,暗道:“敌人穴道受制,分明已有人到此,何以不见人踪?”
转头向四周打量了一阵,道:“也许他点了敌人穴道之后,溜下船去。”
关三胜似是亦知这几句话,说得太过牵强,说完之后,脸上顿觉一热。
铁木大师微微一笑,道:“不论是什么人,点了这些人的穴道,对咱们助力不小”
忽听一声犹带童音的轻笑,传入了耳际,眼前人影一闪,两个头梳垂窖、身着蓝衣、年约十三四岁的孩子,并肩站在大舱正中。
两人年龄不相上下,衣着也穿得一模一样,一般的裂嘴微笑,露出一排整整齐齐的牙齿。
关三胜一见两人,心中似觉异常欢愉,微笑问道:“你们两个淘气鬼,几时来的?”
左面一童笑道:“我们来了很久啦!”
铁木大师道:“两位小施主,想必是传言中的左右二童了?”
右面一童答道:“江湖上人,随口相称,同样是人,为什么要有左右之分,老禅师以为如何?”
铁木大师道:“好伶俐的口齿,老衲已久闻两位的大名了。”
左右二童相视一笑,默然不言。
关三胜道:“这些人可是被你们点了穴道么?”
左面一童说道:“不错啊!我们奉唐爷之命而来,施毒之后,又点了这些人的穴道,可惜那素衣女出去得太早了,致未能把她也毒倒。”
铁木回头望了关三胜一眼,道:“关兄,咱们把这些人怎么办呢?”
右面一童接道:“不用老禅师费心,我们奉命施毒时,已得唐爷之命,凡是受伤、中毒之人,只要未死,一律交由我们梭形快艇运走。”
铁木微微一怔,道:“运到哪里?”
左童摇头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也许要运回我们君山总寨,也许另有去处。”
右面一童接道:“快艇已靠在船边相候,咱们快些动手吧!”
左童应了一声,双臂齐出,挟住两个黑衣人,奔出后舱。不大工夫,舱中的黑衣大汉和袁孝,都被左右二童,搬了出去。
铁木轻轻叹道:“无怪贵帮主对唐璇那般器重,当真是算无遗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