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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富春不由一怔,后退道:“我哪里得罪了你?”
蒙面人道:“你没有开罪我,只是你的运气不好。”
洪富春忍不住问:“你要干什么?”
“我杀你的时候,也一定会说清楚。”
“你要杀我?”
“我不是现在就杀你,而是将你掳去,先囚禁起来。”
洪富春忽然道:“哦,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
“你是掳人勒索,打算以我的生命,威胁我父亲给你一笔钱。”
蒙面人没有开口,他接着又道:“这就简单,我一定会跟你密切合作,不过钱到手的时候,一半却要给我。”
蒙面人轻轻“哦”了一声。
洪富春道:“老头子近一年来,一直限制我用钱,我早就想找一个机会,大大的敲他一笔了。”
蒙面人嘿嘿地一声冷笑。
洪富春道:“有我帮忙,这种事一定会很成功,你可考虑清楚。”
“无须考虑!”
“决定跟我会作?”
蒙面人摇头,笑道:“我的目的并不是在钱,是命一一你的一条命”
话声一落,人就扑前,双手齐出。
洪富春听出蒙面人并不在说笑,一见蒙面人动手,慌忙就大叫“救命!”
一个“救”字才出口,他的口已被蒙面人左手掩住,蒙面人的右手同时重击他的小腹,就只一掌,已把洪富春击昏过去。
他把身一矮,把昏迷的洪富春扛到肩头上,转身走回他刚才藏身的小巷。
小巷内冷雾凄迷,蒙面人肩头负着洪富春,消失在冷雾中,一一洪富春这个人从此也就失踪了。
对于洪富春的失踪,最紧张的一个人,当然是洪年财,他并不在乎儿子每天在外面花天酒地,不过却限制每天自中午到黄昏这段时间内,洪富春必须跟着他一起出入,巡视一下那些绸缎店,或者应酬一下生意上有往来的商人。
洪年财要替儿子打下基础,以便洪富春将来能继承他的事业,是以这些年来,洪富春一到下午,就必须在洪年财的身边。
洪富春失踪的那天中午,洪年财久候不见,不由担心起来,他等到傍晚,终于忍不住打发家人前去寻找。
那些家人找遍洪富春平时喜欢去的地方,终于在“群芳院”打听到洪富春昨夜留宿那里,可是大清早已经离开了。
洪富春离开了“群芳院”后的行踪,却是没有人知道。
到了第三天下午,洪富春仍然下落不明。
洪年财知道事情已可能有了变故,一面立即向官府报案,一面命家人各处探听,而且准备了赏格。
有钱好办事,洪年财终于从栖宿“群芳院”附近一条横巷里的一个老乞丐的口中,知道了一件事
那个老乞丐在洪富春失踪的那天清早,无意中看见两个人在街上谈话,后来其中一人给对方打倒,扛在肩上,进入一条巷子里。
而老乞丐所描述两人之一的衣衫,赫然跟洪富春穿着一样。
洪年财听到消息、,连忙把这件事告诉官府。
开封府的府尹听到这个消息不敢怠慢,立即吩咐捕头骆骐带领捕快,搜索那里附近一带。
洪年财在开封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
骆骐他们的搜索,并没有任何收获,一一这是骆骐意料中的事,只是上命难违,不得不搜索一次。
搜索虽然没有结果,骆骐并没有罢手,府大人的追逼也不容许他罢手,他用自已的办法,继续调查下去,也一样没有结果。
骆骐仍然不灰心,他干了十年捕头,更扎手的案件也遇过不少,靠他坚强的意志,聪明的头脑,最后不是一一都解决。早在多年前,他已被祢为天下三大名捕之一,由于这个原因,才会被开封府征调前来。
**
又是黄昏一一开封府显得多采多姿,一片繁华。
有‘千面侠’之祢的司马上云,这次却以庐山真面回来到开封,他的老搭挡老宋没有同行,他是单独一个路过这里的。
骆骐是司马上云的朋友,不过还不知道他已调职来到开封。
司马上云逛到开封东城的时候,正巧骆骐走过,他眼神尖,大声招呼道:“骆骐兄!”
骆骐应声回头,一见是司马上云,立即转身奔了过来,大笑道:“原来是司马兄,你那位‘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宋铁岑呢?”
司马上云一笑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为了香烟后代,他在家陪老婆了。”
骆骐道:“司马兄!你来的正是时候,我先请你去喝一杯,聊尽地主之谊。”
司马上云道:“你是开封人氏?”
骆骐摇头道:“我只是开封府的总捕头。”
司马上云一怔,道:“你不是一直在洛阳任职的?”
骆骐道:“半年前,我已调职开封府。”
司马上云“哦”了一声,道:“有半年时间,对这个地方,相信你已经很清楚了。”
骆骐道:“职责所在,不能不清楚。”
司马上云一笑道:“开封府的哪一家酒楼最好,当然你也很清楚。”
骆骐道:“是的,我现在就准备请你到那里去。”
司马上云间道:“哪一家?”
骆骐道:“太白楼。”
“太白楼”在开封府东城。司马上云和骆骐沿着东城大街前行,不久就来到了“太白楼”
司马上云道:“骆骐兄,‘太白楼’此名,说是取自醉仙李太白,你也经常来此买醉么?”
骆骐道:“偶而逢场作戏。”
两人正在酒楼前谈着时,有一个人来到他们身边,一一这人不是“太白楼”出来招呼的店伙。
那人从旁处走来,在骆骐身左,突然脚步停了下来。骆骐回头望了一眼,把他吓了一跳。
这人的长相,既恐怖又古怪,头上盖着一堆乱发,那张脸不是马脸,有点象狼脸,尤其是那张嘴,大得出奇,跟狼嘴没有多大区别。
这人显然喝过酒,一双眼睛布满血丝,满身酒气,脚步踉跄,好不容易才站稳下来。
他那一双满布血丝的眼睛,盯着骆骐一动也不动,那付神情虽然没有象狼那么凶恶,也象一个疯子。
骆骐看到这情景,心里已有了防备。
司马上云发现那狼面人走近,就问:“骆骐兄,是你的朋友?”
骆骐道:“不是!你呢?”
“我没见过。”
狼面人接口道:“我何尝认识你?”
他的声音异常尖锐,很难听,说话时嘴巴更显得又宽又大,更象一张狼嘴。
狼面人裂嘴一笑,笑起来的嘴比狼嘴更恐怖,他一指骆骐道:“我只认识骆总捕头。”
骆骐轻轻“哦”了一声。
狼面人笑道:“总捕头到处巡视,不认识总捕头的人并不多。”
骆骐道:“你是来告诉我这种事的?”
狼面人道:“当然不是。”
把声音抑得低低的,又道:“我有一件事,只不知你想不想知道。”
骆骐道:“我已经在听。”
狼面人声音更低:“有件惨杀案就要发生了。”
骆骐一声惊“哦”
狼面人接着道:“那是一件很奇怪的杀人案子。”
“被杀的是什么人?”
“女人!一个很美丽的女人。凶手是个很凶恶的男人。”
骆骐迫问道:“这一男一女叫什么名字,这件杀人案将发生在什么地方?”
狼面人摇摇头道:“对不起,我知道的只是这些。”
骆骐又是一声轻“哦”
狼面人怪笑道:“你是一个聪明的大捕头,也许有办法查出这件事。就算量不出来也不要紧,案发后,一定会知道。”
骆骐盯着狼面人,道:“你怎么知道这种事?”
“无意中发现的。”
“是么?”
“总捕头好象对我有了怀疑?”
“你不认为自已的举动,非常值得怀疑?”
“与其说举动,不如说相貌,我这付相貌天生不象是好人,可是天生这样怪不得我。”
他伸出舌头,舐了一下血红的嘴唇,又道:“总捕头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这件事的确与我完全没有关系,话说到这里,我可要走了。”
说走就走,他就举起了脚步。
骆骐突然一声:“且慢!”
狼面人应声收步回头,他脸上没有一些恐惧之色。
骆骐问:“你叫什么名字?住在什么地方?”
狼面人道:“我叫刁森,是‘来福赌场’的打手。”
骆骐道:“你说的是否实在,我派人去‘来福赌场’一查就清楚。”
刁森一阵怪笑,再次举起脚步,骆骐没有阻止,而是沉默下来。
刁森役人回头看,怪笑不绝,脚步不停,他脚步踉跄,走得却不慢一一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骆骐视着刁森离去的背影,满脑狐疑,他向司马上云问:“你认为这个刁森如何?”
司马上云道:“不像发酒疯,也许有这回事。”
“如果属实,他一定隐蔽了其中一部分的经过。”
“我也是这样想,你准备对他采取什么行动?”
“我正在考虑。”
司马上云接口道:“以我所知,你不是一个遇事犹豫不定的人,是不是因为我这个朋友在你身旁。”
骆骐没有否认。
司马上云道:“我知道你准备追踪刁森”
骆骐一笑,道:“可是”
司马上云道:“我不是现在就要离开开封,从现在开始,相信有一段时间我会在你身边,你一定要请我喝一杯,不会没有线索的。”
骆骐失笑道:“我几乎忘了你的好奇心并不比我少!”
司马上云道:“一个突然出现的狼面人,一件很奇怪的杀人案,就是这些,足以使我暂时留在开封府。”
他说到这里,已先追向前面,他发现狼面人刁森,已很快走到长衔尽头。
骆骐从后面跟上,一面道:“说实在的,无论如何奇怪,我不希望有这件案子发生。”
司马上云道:“开封府一向都不怎么太平?”
骆骐道:“可能是有钱人太多的缘故,钱,有时就会成了罪恶的根源。”
前面狼面人刁森,已经走到长衔尽头,左转消失了。两人脚步加陡,走到长衔尽头,又看见了刁森。由于刚才他们一阵包奔,距离缩短了很多。
刁森还是踏着原来的脚步,沿着横街一路向城外走去骆骐远视着刁森背影,道:“他似乎并没有发现我们的追踪,一直没有回头张望。”
司马上云道:“他一定知道我们必然有此一着,是以只顾走路,懒得回头了。”
骆骐轻轻“哦”了一声。
司马上云道:“从他刚才说话的神情看来,他所知道的不止那么一些,可是,他又为什么不肯完全说出来呢?”
骆骐道:“你认为那是什么原因?”
司马上云道:“可能他跟这件事有关,是以有所顾忌,但也许是出于一种英雄观念,或者抱着幸灾乐祸的心理,可能把我们引去命案的现场,不然,他刚才那番话就毫无作用了。”
微微一想,又道:“现在我们的猜测说不定会完全错误,我们的追踪毫无所获,根本没那回事!”
骆骐道:“现在我们要揭开这个谜,只有追踪前去看个究竟了。”
司马上云道:“刁森现在引我们去现场,最好是并未发生事故,或者我们能及时阻止命案的发生。”
骆骐点头道:“希望如此!”
他们脚下一步也不放松,两人这样追踪,又能“追”出一些什么结果呢?
黄昏已逝,夜色渐浓。
城北并没有像城南那么热闹,沿途上灯光仍然不少。
狼面人刁森始终没有回头张望,举止却渐渐古怪起来,有时手舞足蹈,有时发生一阵怪笑。
骆骐道:“若不是听到刚才那番话,现在我看到这个刁森,一定认为他是疯子。”
司马上云朝前面看了一眼,道:“他现在好像很得意的样子。”
骆骐道:“说不定他刚才向我们说出心里的话后,才会这样高兴。”
前面的刁森突然拐向一条小巷,司马上云和骆骐刀亡追了过去。
他们才来到那条巷口,突然街上马蹄声起,一辆双民大马车如飞驶来,嘴里不住狂呼着:
“让路让路!”
司马上云应了声,道:“嗯!有可能”
骆骐道:“家里死了人未必是罪恶,现在我们要处理的可能是一件骇人的命案。”
命案?
两人追入那条小巷,没有再去理会那个驾车疾驰的中年人。
小巷并不宽阔,两人并肩勉强可以过去,这里面有灯光,两人仍然可以看清狼面人刁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