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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栋并没有遇到钱行派往安化城的信使,他现在正原路返回京师,他已经出来一个多月了,还不知道张清莹他们能不能忽悠住刘健那帮老家伙,若是被他们识破了,那可就不好了,这种方法他今后还打算常用呢,他可是个闲不住的性格,若是整日关在皇宫大内中,那还不弄出个精神抑郁症什么的。
破安化城那天,李栋就以王平的名义向京师派出了信使报捷,同时向安阳府周边三省发出通告,说安化王的叛乱已经完全平息,安化王及其亲随周昂在破城之日引颈自杀,其余乱党已经全部缉拿完毕,那些囚犯会随同近卫军一起押送京师受审,李栋这么做就是为了安朝中文武百官的心,同时也是安大明两京一十三省,那些蠢蠢欲动的总兵们的心,在李栋还未积蓄足够的力量前,大明天下决不能乱!
通过这件事情,李栋也明白了一个道理,治大国如烹小鲜,决不能任意施为。一个国家要想经历改革的剧烈阵痛,那么推行改革的人他的实力就一定要足够强大,强大到让所有的保守派在他的实力面前都不得不低头。
在中国历史上改革能够成功的极少,改革的过程绝不是大家想象的那样,高峰护驾,破关斩将,美人青睐,春风得意,鱼与熊掌兼得,而是充满着惊涛骇浪,艰难险阻甚至功亏一篑,全军覆没!中国历史上的改革者们,其下场十有九个都很命苦,商鞅命苦、王安石命苦、张居正命苦、谭嗣同命苦,而在李栋的印象中得善终者唯邓爷爷一人而已。
而邓爷爷之所以能成功,是因为他的背后有一只思想纯洁且意志坚定的强大军队在支持他,既然有如此成功的案例摆在眼前,李栋也打算走这一条路。
山西太原府,海纳商行四大股东之一的陈山明的家就住在这,李栋在返京的路上会途径这里,其他三位股东早在李栋出京前,就收到李栋让他们来此相聚的消息,其他三个人正在向太原府赶,按日程算他们应该比李栋早到一天,李栋打算再此听他们汇报海纳商行这半年来在大明各地的进展情况。
虽然海纳商行内部也实行严格的保密制度,但是关于当今皇帝李栋,才是海纳商行真正的幕后大老板这个传闻,在大明商界已经不能算是秘密了。大明官场一向是对消息嗅觉最灵敏的群体,这样的消息也就顺其自然的透过商界传递到了官场。既然海纳商行有这么硬的后台,那么官场上自然不会有哪个不开眼的去故意刁难,所以海纳商行仅用半年时间就做的风生水起,分行呈爆炸式的增长,几乎大明所有重要的城市都有其身影存在。
现在在山西太原府,就是升斗小民也都知道,太原府里出了一个皇商陈家,这陈家可不得了,陈家一年前还是一个只有中等家资的普通商户,可仅仅不到一年时间,他家周围的几条街全部让他买下,所有院墙全部推倒重建,府内亭台楼阁一应俱全,极尽奢华之气,而更让人触目的是,府邸大门前甚至还摆放了两头石狮,按照陈家商户的身份他已经僭越了,大明律例上有明文的规定,门前摆放石狮至少也得是五品官员的府邸才行,可是没有人敢说三道四,也没有人敢来找陈家的麻烦,百姓们倒是总能看到太原府的各级官员经常来此拜会。
“老爷,徐知府求见!”
“嗯,知道了,带他来书房吧!”陈山明连头都没抬,他正在仔细的核对海纳商行今年的账目汇总,虽然海纳商行很赚钱,但是各地开设分行,雇佣人手,进货压货等事情也花掉了不少的银子,这么一算下来,今年只能分给皇上一百万两了,这是不是少了些,陈山明皱着眉头想。
“陈兄,别来无恙否?”太原府知府徐永达笑容满面的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十一二岁少年。这徐永达是陈山明妻子的一个远亲,在陈山明未发达前,陈山明也多次找他帮过忙,看在亲戚和银子的面上,徐永达也是帮过几次,可是当时的陈山明毕竟家资有限,哪里能够喂饱这样一个执掌地方的头号大员,所以慢慢的两家也就疏远了。
可是自从他得知陈山明成为了皇商之后,徐永达便开始屈尊经常来陈府走动,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徐永达还是一府的知府,很多事情有他出面还是好办些,况且陈山明看在自己妻子的份上,也总要和徐永达说些口是心非的话。
虽然如此,尽管徐永达是知府,可陈山明却没有出府迎接他,他们两个人的地位可谓是天壤之别,一个是官,一个是民,这在一年前陈山明想都不敢想,不过陈山明现在虽然还是民,可他背后站着一个比官还大的人物,人有时候改变得还是挺快的。关于这一点陈山明没有觉得不适,徐永达也没有,好似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
“徐兄。。。”陈山明合上账本,刚想起身打招呼,看到徐永达身后还跟着一个俊朗的少年,便疑惑的看着徐永达“这位是?”
“正是犬子,敬业,快给陈世伯磕头!”徐永达一脸宠溺的看着那个少年。
“世伯,小生有礼了!”说着徐敬业恭恭敬敬的给陈山明磕了一个头。
陈山明一愣,看那少年头戴方巾,身穿长衫的打扮,显然已经是有功名在身,他陈山明只是个商贾出身,怎么能受士子的礼,大明上下尊卑的界限分明,乱了规矩可是要吃官司的,更何况中国自古就尊重文人,他陈山明虽然富了,可骨子里还是自卑的,他慌忙避让开。
“贤侄,你这是。。。”
徐永达笑着把陈山明摁到椅子上“陈兄,小辈行礼你就受着吧,想那么多干什么!敬业,在给你世伯磕一个头!”
徐敬业很听话的又给陈山明磕了一个,陈山明挣了两下没挣开“徐兄,你。。。”
“无妨,无妨!”徐永达回头对徐敬业说“敬业,你先下去,为父有话要和你世伯讲!”
“是,父亲,世伯,小生先告退了!”说着他对陈山明深鞠一躬,然后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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