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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安解语自那郡主表妹走后,就一直气愤愤地躺在床上,连晚饭都懒怠吃。
范朝风被她诓了回来,看见妻子柳眉倒竖,气得通红的脸,也知道这次是真生气了,便软语温言求了好久。
安解语只恨恨道:“你不用唧唧歪歪像生儿。要是嫌了我们娘儿俩,想休妻另娶,我也不会拦着。--只将你的身家财产分我一半,我就带着则哥儿走人。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范朝风听她说得不像话,便捂了她的嘴,不悦道:“你倒是说说,你还想嫁给谁?”
安解语拉下他的手,啐道:“我再嫁给谁,关你什么事?--你的接盘女都上门挑衅来了,还不能让我自己找一条生路?”
范朝风听着迷糊:“什么接盘女?--你从哪里听来得这些歪话?”
安解语气结,一不小心,就将她前世里看到的流行词说出来了,便侧了身,靠在床头的大迎枕上。--以前床上两个姜黄色绣白色玉兰花的大迎枕并排放着,可先前安解语发脾气,扔了范朝风的那个迎枕到地上,又踩了几脚。方才秦妈妈进来,都给收拾出去了。
两个人就在屋里僵持着。
范朝风坐在床沿,侧头看着安解语玲珑的背影蜿蜒起伏,却如玉笼冰罩一般,散发出一股凛冽的气势,便叹了口气:“今儿没跟你说清楚,就将你一个人丢在家里应付她们,是我不对。”又轻轻探手出去,搭着她的肩膀摇了摇,“你别生气了。”
安解语便转过身来,恼道:“你不想应付她们,就丢给我。这也罢了,你总得跟我说清楚是为什么吧。”又转身拿枕头旁的帕子在眼角抿了抿,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范朝风就有些尴尬,道:“一时着急。没有想周全就先走了。--确是我的不对,我给娘子赔礼了。”说着,就站起身来对安解语一揖到地。
安解语得理不饶人:“作个揖就行了?--要是作揖有用,要捕快做什么?”
范朝风无奈,只好继续求道:“娘子不会为了这等小事,就要将为夫关进大牢吧?”
安解语便道:“要我原谅你,可以。你得拿出诚意来。”
范朝风见她终于松了口,如获至宝:“没问题。你说怎样就怎样。”
躺在床上生气的安解语便眼珠一转,转身问他道:“怎样都行?”
“怎样都行!”范朝风答得斩钉截铁,生怕说慢一些,安解语就改主意了。
安解语便去净房拿了一个铜盆,装满了水,就要端出来。
一直跟在安解语身后,看她要干什么的范朝风便赶紧几步上前道:“小心又伤了手。--让我来吧。”便接过装满水的铜盆,又问道:“放到哪儿?”
安解语的手早没事了,只为了省事,天天还是绑着帕子,也好少些人来客往的麻烦。
听见范朝风问得实诚,安解语忍着笑,只板着脸道:“放到卧房去。”
范朝风便一手端起铜盆,一手扶了安解语,出了净房。
到了卧房,安解语又出去找了阿蓝,两人嘀咕几句。片刻的功夫,阿蓝便亲去浣衣院取了个木制的搓衣板送进来。
安解语便让阿蓝守在正屋的门口,谁都不让进。自己就右手抱着搓衣板,绕过暖阁,进了里面的卧房。
范朝风坐在床沿,对着那盆水发呆,一时又忍不住浮想联翩,心里就有些发热,便起身宽了外衣。
安解语进来看范朝风只穿着白色中衣,不由皱了皱眉道:“你脱衣服做什么?”
范朝风就有些讪讪地:“我看娘子要水......”
安解语又好气又好笑,只还是板着脸道:“要水就要脱衣服吗?--真不知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范朝风又赶紧过来接了她手里的搓衣板,还好奇地看了看,却是个从未见过的物件,便问道:“这是做什么的?”又瞧了瞧,不屑道:“不过是松木做的。都如此破旧了,还要它做甚?”只拿着搓衣板翻来覆去地看,接着讨好妻子道:“解语,你要喜欢这物件,赶明儿我让人用金子打个一模一样的给你赏玩。--你不是最喜欢金子么?”
安解语实在忍不住,转身笑得一抖一抖的。
范朝风莫名其妙。
安解语笑够了,才转身正色对范朝风道:“现在拿出你的诚意,证明给我看,我就信了你。”
范朝风便点头:“你说吧。要怎么做才能原谅我。”
安解语便坐在床沿,一本正经地说了那装水的铜盆和木制搓衣板的特殊用途。
范朝风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又有些恼。可一看安解语有些促侠的神情,还有她嘴角那股若隐若现的笑容,就忍不住都依了她。--古人烽火戏诸侯,才能引得佳人一笑,他范朝风不过是跪个搓衣板而已。反正也没人知道。就当是闺房之乐,有甚于画眉者了。
想到此,范朝风便拖过搓衣板,摆在床前,就直直地跪了下去,又一手拿过装满水的铜盆,随意往头上一放,居然甚是稳当。
安解语本想看范朝风的笑话,让他被铜盆里的水淋个透心凉才好。可惜人范四爷功夫练得好,就算言谈间左顾右盼,居然仍是滴水不漏。安解语不由叹服。
范朝风只小心翼翼地细瞧安解语,见她终于没了那股郁郁的神情,连笑都是直达眼底,舒畅快意,便知道她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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