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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的。你放心吧,等工作了几年,就会发现自己胆子越来越大,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敢胡来啦!”
我茫茫然的不知说什么,只好专注于自己手中的事。
马燕却用一种近乎玩味的神情看着我,“你这副模样,倒让我想起了以前的一个故人。他也是个医生,也在这家医院里,不过不是搞化验,是在外科那边的。”
我咳嗽两声,不想接她的话。
马燕却不以为然,“那年我来看病的时候,他应该是四十出头了吧,工作好多年,胆子不小了。”
我还是没敢说话,马燕却在低声的自言自语,“那时我多笨哪,一个农村来的女人,什么也不懂。看着人家大夫和蔼可亲的多神圣,那自然是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让怎么做就怎么做。结果啊,你猜怎么着?”马燕盯着我,神情异常冰冷。
我摇摇头,“好了,别说话了,该抽血了。”
马燕笑了,“你现在当然猜不到,但将来没准我一说你就知道了。”
我说:“你放松些,拳头握太紧也不好。”
马燕看着我,“结果那个医生啊,你想不到吧,他竟然在给我看病的时候,在我身上胡来。”
我停下手,转头去看那两位女警,希望他们可以过来阻止一下这位胡言乱语的病号。可是两位女警正在交头接耳的聊天,并没注意到我的表情,而我又不便大声喊,只好重新回过头来,继续工作。
马燕眼睛一动不动的紧盯着我,“他一定以为我什么也不懂吧。可你想想,我再不懂医,可我也是个女人啊。我也知道什么叫看病,什么叫猥亵,什么叫占便宜吧?”
我尽量充耳不闻,小心的将针头对准了那条苍白手臂上的血管。
马燕平静的看着我,“你知道我那时才多大吗?那时我可还是个大闺女呢,哪受得了这种欺负?我不得已忍耐着他用一个听诊器在我身上该听不该听的地方探来探去,到最后他甚至用到了手指的时候,我再也忍无可忍,一伸手抓过了桌上的一把剪刀,对着他身上胡乱的就刺了下去……”
我心上一懔,同时针头已经刺入马燕血管,随之一管殷红的鲜血被机械的抽入了针筒。
马燕睁大着双眼,仿佛极迷惑,也极无辜,“你想想,他可是个医生啊,他懂医的都摸错了地方,而我只是个农村里来的女人,我可对医学一窍不通的,那我扎错了地方,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故作镇静的抽着血,一颗心脏却在砰砰乱跳。
马燕仍在自言自语,“我本来只想扎扎他那颗色胆的,可你知道我是不懂医的,结果我自然是扎错了地方,把人家心脏当成苦胆了,你说好不好笑?”
马燕说着,低下头去看针筒里鲜红的血液,“后来啊,我看到自己这一刀下去,流出来的竟然不是蓝色的胆汁,而是红色的鲜血时,我才知道我跟那医生一样,也弄错地方了,哈哈,我这外行也弄错地方了,你说可笑不可笑,哈哈哈哈……”
马燕开始狂笑起来,整个人像是个发狂的疯子般,肆意的大叫着狂笑起来。我额头上冷汗淋漓,而两位女警也紧张的奔了过来,问是怎么回事。
我抽好血,结结巴巴的说没事。
马燕却仍在放声大笑,“后来竟然谁都不相信我说的话,不相信那医生猥亵侵犯了我,只说我是个杀人犯,你说好不好笑,他学医的摸错地方了还理所当然,我不懂医的扎错了地方,竟然就成杀人犯,竟然就要被判刑了,你说好不好笑?荒不荒唐?”
两位女警对视一眼,将马燕架了起来。马燕却仍在大笑不止,整个身子不停的颤抖,神情看上去异常激动。
我无力的坐回到凳子上,神情也跟着紧张到了极致。
马燕一面被架走,一面笑着回过头来对我大叫大嚷,“小白脸啊,你紧张什么啊?我又没说你,我只是让你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啊。”
我只感到头痛欲裂,正想回到里间稍作休息,那两位驾着马燕的女警却忽然不见了踪影,只有马燕一人狂笑着向我猛扑过来,伸手牢牢抓住我肩膀,使劲的摇晃起来。
我大叫一声,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与此同时,我看到两位同事熟悉的脸在看着我,其中一人正使劲的摇晃着我的肩膀,“小刘,你醒醒!你醒醒啊!”
我茫然的睁开双眼,才发现自己好像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见我醒了,一位同事笑道:“你怎么了啊?一直大叫大嚷的。怎么这样也能做噩梦啊?”
我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心里余悸未消,只好起身去了一趟洗手间,然后回来准备工作。
这时,我注意到刚才睡着的地方压了一沓陈年的病例,随手一翻,果然有个名字叫“马燕”。
我想起睡前我确实是翻过一下这沓病例,想必是看到“马燕”这个名字之后,发了一场噩梦而已。我问一位同事老吴,“这马燕是谁啊?你有印象吗?”
老吴把病历本拿过去看了一看,神情显得有些不自然,“怎么想起问她?”
我笑笑,随口胡诌道:“没什么。只是她跟我以前一位老师同名,我感到好奇而已。”
老吴叹了口气,“这人可算小有名气啊,当年外科老孙还挨了她一刀呢。”
我心里一冷,“外科老孙?你说的是外科的孙海波孙叔叔?”
老吴点点头,“是啊,这马燕非说人家猥亵了她,竟然一刀就……不过还好啦,老孙福大命大,总算保住了一命。”
我惶惑的看着那张病例,“那……那这位马燕呢?她后来怎么样了?”
“被警察带走了啊,”老吴唉声叹气,“后来听说在里面发了病,没过多久,人也没了。”
那天我请了半天假,早早回了家。
我不记得我小时候到底有没有听过这件可怖的事,按理应该是没有,这样的事,大人一般不会对我们小孩子讲,如果真有讲过,那我应该是不会毫无记忆的吧?
可如果不是曾经听说过,为何我会做这样的噩梦?又或者,那其实根本就不是一个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