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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宁冬天室外温度经常在零下二十几度,滴水成冰。辽阳虎的自卫团怨气冲天,大骂小鬼子不是玩艺儿。你们他妈的知道热炕头暖和,死猪一样睡得呼呼的,让我们替你看家护院,我们他妈的是狗呀?奶奶个熊的,老子也找地方猫着去,你日本人死活关老子屁事。自卫团大多本地人,找个暖和被窝太容易了,一个溜了,一窝儿都跟着溜了。关震豪的游击队得到内线报告乘虚而入,弄死炮楼上的哨兵不算,手榴弹都扔到大院里了。爆炸声吓得广野光着屁股跑出来哇哇乱叫,指挥他的小队爬上炮楼一看,墙外面自卫团一个人影儿都不见。广野这个气呀,恨不得当时就抓住辽阳虎活剥了他。
第二天天一亮,把被打死的哨兵搬到一间空房子里停好后,广野小队长派人到辽阳虎的自卫团部找他过去。辽阳虎自知理亏知道去了没他的好果子吃,坚决不去。广野更加火冒三丈,气势汹汹地带着几个日本兵闯进自卫团部,嘴里骂着“八格牙鲁”,照准辽阳虎的脸“噼里啪啦”就是一顿耳光,搧得辽阳虎眼前金星乱冒,摇摇晃晃地瘸了两步滚翻在地。
辽阳虎自打那年被查柳儿打残后,元气大伤,从一个黑胖子变成了一个黑瘦子,腰也弯了背也驼了腿也瘸了,哪经得住广野的暴揍?所幸他提前作了安排,见团长被打,呼啦啦冲进来一二十个手下,先不扶团长,先拦腰抱住广野和他的日本兵。
辽阳虎倒在地上抱着瘸腿“哎哎哟哟”地哼哼了半天才缓过劲来,缓过劲来的辽阳虎和广野对骂起来。广野被团丁们死死抱住动弹不得,嘴上叽哩哇啦地乱骂,心里到底有些发虚,他知道自卫团都是些亡命徒,深恐怕惹急了辽阳虎不好脱身,所以他干咋呼一阵后就在团丁们的挟持下气呼呼地坐在了椅子上。
辽阳虎虽然自持长濑武平的信任没把广野这个小队长放在眼里,无奈靠山不在跟前,远水解不了近渴。想想广野虽然官不大但和长濑都是日本人,说到底人家是一家子,胳膊肘啥时候也不能拐向自己,所以骂了几句后也就识相地闭了嘴,让手下搀扶起来坐到广野对面,也是呼呼地出大气。
广野手指辽阳虎说道:“你的,良心的大大的坏了坏了的,勾结游击队偷袭皇军。我的要把你的押送到沈阳驻屯军,死啦死啦的。”
辽阳虎嘴皮子被打肿了,他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说:“你他妈的放屁,我啥时候勾结游击队了?”
“我的有证据,你的自卫团故意半夜撤走巡逻队,放进游击队,杀死皇军哨兵。”
辽阳虎又是呸的一声:“噢,就你们日本人是人,我们就不是人?天寒地冻的,凭啥你们钻进被窝暖暖和和地睡觉,让我们没黑没明地给你们看家护院?我们是狗呀?”
广野点头:“你把你的位置摆得很正确。你的说得很对,你只是皇军的一条狗,狗的当然要看家护院,否则皇军养你做什么?亡国奴只配做狗,你的明白?当然,你的不愿意看家护院也行,我的可以杀掉你吃狗肉。狗肉是热性的,冬天吃大大的好。”
广野一句话说的辽阳虎哑口无言,他从当汉奸那天起就决心当日本人的忠实鹰犬。可是他的手下不干了,他们缺少辽阳虎那样的奉献精神,他们乱糟糟地嚷嚷起来:“奶奶的个臭屄的,拿老子当狗,狗急了还跳墙哪!老子不干了。逗急了老子也他妈的当游击队去。”
“巴嘎!你的当游击队,死啦死啦的。”广野腾地站起来拔指挥刀。
辽阳虎赶紧阻止部下:“这话可不能乱说,咱他妈的干的本来就不是人干的事,不是狗是啥?哎,既然当了狗,就得认命。太君那就是咱的主人,打两下骂两句那都是应该的,谁叫咱是狗呢,对不对?这叫识时务。太君叫咱咬谁咱就咬谁,给咱吃啥咱就吃啥,哪怕是堆屎,咱也得吃下去,不但吃还得欢天喜地的吃,感恩戴德的吃。我说的对不对,太君?”说完,辽阳虎瘸着一条腿站起来,对广野一鞠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