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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者音洛自然认识,正是刚刚随黄美人一起来的几名挂名弟子。音洛看几人满脸奸笑,便知不怀好意,所以便谦声说道:“奥,诸位师兄弟,还有什么是要交代吗?”
“呵,交代到没有。”一个生的鼠目獐头的弟子出身来到音洛跟前,一手扶住音洛的肩膀,甚是亲密的说道:“你是新来的,应该懂点规矩吧?”
“奥,懂、懂。”音洛点头哈腰。
“既然懂,我们几个师兄弟也就不为难你了,拿来吧。”说着将一张大手伸在音洛面前。
音洛见有点怪异,又不知伸一张大手在自己面前做什么,像是在讨要东西,但自己现在身无分文,拿什么给他们,于是便不解的问道“诸位师兄,这是……?”
“你不是说你懂吗?怎么这回却要装糊涂不成,看你生的细皮嫩肉,不会连这都不懂吧。”那弟子说着又将目光抛向另一名挂名弟子,随即说道:“既然你不懂就让李三告诉你吧。”
那叫李三的弟子同是一副狡诈的模样,攒着拳头横在眼前,晃了两晃,尖声说道:“正所谓雁过拨毛,你既然来这了,就要懂规矩,怎么说也得准备点行头吧。小子,告诉你,别在这里装疯卖傻,哥几个不吃这一套,否则你就别想睡个安稳觉。”
看几人的意思音洛稍稍明白了点,这‘行头’一词恐怕再傻的人也懂,当然音洛也不是傻子,旋即,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对着面前几人说道:“小弟我初来山门,确实对这里的规矩有点生疏,还请见谅。至于几位师兄说的‘行头’我身上确实没有,除了这件披在身上的皮之外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若是几位看的上,尽管拿去便是。”
李三几人朝着音洛身上瞟了几眼,除了身上新换的一件门内衣服之外,就是被磨了几个大洞的破裘衣,其他的东西什么都没有。其中一个叫张鼠的弟子愣是不信,在音洛身上搜了好几遍,也没搜出一件像样的东西,只搜出一团黑乎乎发了霉的肉铺,最后只能吹鼻子瞪眼睛的暗骂一声:真他娘的晦气,便出了门。
几人出去之后,本想着可以消停一会儿,可谁知李三一行人又气势汹汹的破门而入,个个横眉立目,音洛走上前去,既无奈又有点气愤,但又不好发泄,问道:“几位师兄还有什么事?”
“奥,倒也没什没事。哎呀,这天气真是冷,外面还有好些门内衣服要洗。但是众师兄弟近日都犯了湿冷病,叫唤疼痛。师弟依你看应该怎么办?”
音洛愣了愣神说道:“既然几位师兄弟生了病就应该及时救治,等病好了之后再去洗也不迟。”
“那可不行,要是黄主管问起来,我们可担待不起。经过我们几个商议,决定……”
“决定怎样?”
“决定就劳烦师弟一下,帮我们把那些衣服洗了。你现在不洗,以后也要慢慢学着洗的。这样一来,既锻炼了你自己,也让我们在黄主管那里好交代,岂不是两全其美。”
“可是黄主管今天并没有交代我干任何事。”
“什么?”那李三是个急性子的人,看音洛不能顺从自己,撩起袖口,跨步来到音洛跟前,伸手抓住音洛的领口,怒吒道:“别给脸不要脸,黄主管说不让你干任何事,你就不干了么?真是讨打。”
“住手,你们想干什么?”就在李三将要伸拳砸向音洛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清吒,正谓是人未到声先到。在众人呆愣之中,屋内飘进一袭身穿青色长袍的身影。
见到来人,李三立即松开拉着音洛衣领的手,驴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点头哈腰的走到来人跟前,缓声说道:“原来是莫师兄来了,不知莫师兄有何事?”
“我有事还需像你们交代?”来者正是早先引荐音洛来这里的莫茂,莫茂斜着眼瞪了李三一干人等,走到音洛跟前,关切的问道:“立日师弟,你没事吧?”
对于莫茂的问话,音洛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虽然莫茂在南华宗内不兼任何职务,只是一名普通的内门弟子,但与音洛这些挂名弟子相比,已经算是高高在上了,不敢不敬,所以李三等人见到莫茂进来所表现出的样子,是很正常的。
音洛见莫茂对自己如此这般,所以立即说道:“多谢莫师兄关心,李三师兄见我衣衫有点不整,帮我拉了一下,所以也没什么事。让莫师兄费心了。”
“是吗?”莫茂将目光投向李三,李三浑身微微一抖,忙说道:“对,对,我是在帮立日师弟整理衣服。”
“那便好,如果再让我看到你们这帮哈皮对立日师弟动手动脚,小心我挑了你们的手筋。还不出去。”
莫茂的话刚币,李三一等人一股流烟般的跑出了屋门。莫茂转而对音洛说:“这群无赖,见有了新人他们就闹个无休无止。师弟你也别委屈了自己,若是他们再敢欺负你,告诉我便是。”
音洛拱手道:“多谢师兄挂心,寄人篱下岂能不低头。不碍事的。如果现在这点苦都吃不了,以后还怎么出人头地。”
“呵呵,师弟真是胸怀大志。”莫茂大笑一声,说道:“今天我来是想请你帮个忙?”
“有事尽管说便是,师兄既然没把我当外人,又何必见外呢。”
“这……恐怕……”
“恐怕什么?”
莫茂看着音洛似有什么难言之隐,半天不语。
音洛也甚是狐疑,不知这莫茂要做些什么,不过看他面目紧张的样子,肯定不是简单的事儿,但令音洛费解的是,这莫茂与他认识才不过一天,又有什么事情如此珍重呢?
莫茂突然起身,朝着四周警觉的看了看,又走到破旧的木门跟前,伸手掩住门栓,这才从新回到原先的位置,悄声说道:“我打第一眼见到师弟就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实不相瞒,我今天到你这里有一事相托,不知师弟可否……?”
“哦?”音洛盯着莫茂看了良久,却不知道何事弄得这么谨慎,思量之下,也不敢贸然答应了下来,于是谦攘着说道:“师兄有何事相托,尽管说就是了,若我能做得到,我定会效全力去做。”
“有师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说话之间,莫茂又再一次的站起身子,朝着窗外望了望,确定再无旁人,这才小心翼翼的从怀中取出一个四方四正的小铁盒,那铁盒浑身乌黑,上面刻有一朵盛放的黑莲,黑莲花生七瓣,瓣瓣不同,在暗冷的空气下显得异常的诡异莫测。
“这是什么?”音洛狐疑的看着摆在眼前刻有精致花纹的盒子,伸手想接,但却止住了,一时之间愣住了神。不知为什么?他总感觉到那盒子里面有一种摄人心魄的东西,不得不让他愣住神态,屏住呼吸。
见音洛似有静一,莫茂张口笑了笑,反手揭开盒盖,触目之处里面竟是一枚幽蓝色的丹药,那丹药如同一缕蓝色的鬼火在铁盒里微微跳动着,只不过顷刻的时间,又有深蓝变得赤红,而且还流露出一股怪异的香气。
“师弟不要见怪,这只是一枚普通的丹药,最近宗内事物比较繁多,我怕丢失了,怪可惜的,所以细想之下就先放到你这里安全些。”说罢,莫茂又从怀中掏出一本破旧的书籍,连同铁盒一起递到音洛手中,说道:“这是本门一本普通的修炼心法,我这里也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这本心法就作为酬劳送给师弟。若日后有好东西,我在给师弟补上。”
音洛接过莫茂手中的铁盒和门派心法,嘴角处流出一抹谢意:“多谢师兄的厚爱。这东西我暂且替你保管着就是,不过这心法受之有愧,我万不能要。”
“怎么?师弟闲这心法低微?”
“不是,不是。”音洛连忙致歉:“师兄真是严重了,想我在宗内只是个挂名弟子,这么贵重的东西怎敢收受,正所谓无功不受禄,何况我只是替师兄暂时保管东西呢。”
“什么无功不受禄?”莫茂爽朗的说道:“这本心法最普通不过了,只是有本破气入门的法绝,我哪里多得是,不足为重,你还是收着吧。”
音洛见莫茂言辞真切,也不好在强加推辞,便将铁盒和心法收入囊中,致声说谢。
与莫茂交谈完后,已是夕阳西沉,天色渐晚。莫茂临走时万般嘱咐音洛不要告诉任何人自己交给他的那个铁盒,说来这里,只是与他叙谈。音洛也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一切照旧。
等莫茂走后,音洛掏出那本心法与铁盒,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神一片不定。想着莫茂那种谨慎的样子,这铁盒内所放之物定不是什么普通的丹药,若是普通丹药,遗失也不是什么大事,要知道南华宗内炼药房内什么稀奇的药物没有,何必在乎一枚普通的丹药呢。
音洛暗吸了一口冷气,将那谨慎的将那铁盒放入自己的储物袋中,目光又移到了那本心法上面,却见那破烂流丢的封面上亦然写着“天地无极心法”。
音洛翻开第一页第一篇,则为吐气吸纳之法,上述:
炼己口诀,盘坐宁心,松静自然。唇齿轻合,呼吸缓镜……丹田气缓,肾如汤煎,气行带脉,炼己功全……云云之类。
这的确是一本普通不过的练起心法,音洛闭上眼睛,双手放于腹部,盘膝坐定之后,按照里面的法诀,运气行功,吸气吐纳之间,周天循环,畅通身容,丹田之中竟有了丝丝的精气在游走。
那股精气随着功诀的运动,越来越强盛,最后竟拧成一股强大的流柱游走于全身。音洛直觉的自己气门一紧,通身燥*热,似有无数只蛆虫在身上蠕动,奇痒难耐,额颊之上,热汗掩鼻,腾出一片白色的朦雾。
大概过了一刻多钟,音洛缓缓睁开眼睛,感觉自己顿然神清气爽,听觉敏捷,双目炯然,不觉心中一怔,作为初醒者的他,看来很快就能迈入筑基期。
何为筑基期?
所谓筑基期就是集气丹田,气满精足,逐步打通督脉三关入泥丸,顺任脉降中丹田,在降至下丹田,如此周天循环,脉络畅通,到一定的阶段,便可功明法成。迈入筑基期,才算是步入了修士者行列,若是进不了筑基期,那便跟普通的武修者没什么两样。
音洛见自己快要迈入筑基期,内心自然有了点欢喜之意,但想想这茫茫修炼之途是何止的艰远,自己既没有名师的指点,又没稳定的修炼环境,想要更加迈进一步是何其的难。
第二天,鸡啼三遍,音洛正在沉沉的梦想之中,不料却被李三等人叫醒,开始给他分派一天的劳活,先是挑满山门前十大缸水,然后再将那些水烧开了,送到各个厅殿和院座中,这是整个早上所要做的。到中午还要劈材,刷洗马桶,南华宗内五宫八殿,四十二阙都要音洛一一刷完洗完,虽有千万个不愿意,但置身于此,也只能如此。
等李三一干人将这些活交代完毕后,却不料那几个奸诈徒孙竟然又回到自己房中鼾声睡去。音洛只能一个人挑起扁担,孤身摸着黎明前的黑暗,缓缓走下山门底下的青石涧,生疏的用木瓢舀满两桶泉水,迈着沉重的步伐缓行上山,但还没走两步,便跌倒在地,盛在桶中的水撒了一路。
此时的音洛即气又怒,气的是自己七尺男儿竟连一桶水都挑不起,没走两步,竟然全部洒掉。怒的是李三,张鼠那一干狡诈之徒将全部劳活分给自己一个人干,有道是有气难撒,有怒男发。
如此往复,到午间的时候,十大缸音洛才勉强挑满五缸。
看着面前比一人还高的瓷缸,音洛早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双腿酸麻疼痛,脚底不知道磨破了多少个泡,肩膀上竟然渗出了赤红的鲜血,疼痛难忍,本想坐在旁边的石凳上歇歇神,不料黄美人的一声惊天吒声,惊得音洛浑然扶起身来,如临大敌般的看着黄美人挪步走来。
“娘西皮的,你是那家的小娘子还是贵妇千金,一大个早上连这几缸水都挑不满,养你有什么用?”
“我……”音洛怒气难撒的俯仰着黄美人哪倨傲的身子,本想卸一下胸中的怒气,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只能默默的底下了头,任凭奚落。
“我什么我?这南华宗内数百弟子,也没见一个像你这般懒散的,若是到午时一刻还干不完这些事,你就别想吃饭了。!”说罢,还不忘补上一句:“饭是给人吃的,不是给你这种人吃的”
这时,那李三一等人也走了过来,嬉皮笑脸的看着音洛说道:“立日师弟呀,你说你……唉,你要是干不了,可以告诉师兄我们几个嘛,我们帮你呀,是不是?”
“是!”音洛缓缓抬起地下的脑壳,一双清秀的眸子瞬间被怒火烧的发红,身下暗暗攥紧了拳头,“我怕打搅了师兄们的清梦,再说诸位师兄不怕劳精伤神,半夜三更交代我的活务,我怎敢推脱迁就大家呢。”
“哦……是、是,看来师弟很明白事理呀。”李三见音洛一脸怒容,也许是怕音洛狗急跳墙,也不再刁难取笑。说了一些虚假客套的话便扶着黄美人那肥嘟嘟的身子离去了。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但音洛却忍住了,因为他不想让自己再入丧家之犬一样到处流浪。不过刚才若是李三等人再说出一些咄咄逼人的话语,他也将不再容忍下去,那一拳定然会挥出去,也不在想什么后果,也不要这个所谓的‘安全栖身之所’。
只要这一拳,李三就可以瞬间毙命。
音洛自小学过帝国的格斗术,知道人的鼻梁是最脆弱的地方,只要瞅准方位,一拳挥出,便可以李三鼻骨破碎,瞬间死亡!!
森冷的杀意顷刻在四周弥漫,从此刻开始,音洛已经不再是那个懵懂的懦弱少年,因他不再甘于寄人篱下,他需要爆发,这个世界爆发才是王道!
看着黄美人和李三等人离去的背影,音洛收起了紧攒的拳头,但双眸之中却杀意乍起,狠着心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直到皮破,渗出血来,才松掉了自己的牙齿,继而冷冷的说道:“这只是暂时的,迟早有一天我会爆发的!!”
挑水、劈柴、刷洗马桶……诸如此类,音洛几乎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双腿颤巍巍的,打着软,三摇两摆的回到自己的小院内,已经是日渐西沉,天色渐渐暗淡下来。
今晚的天气是很难见的晴朗天气,圆月高高的悬在枝头,天空中没有任何的阴霾之色。音洛也顾上欣赏,浑身无力的倒在床上,喘着粗气,也来不及喝上一口热水,便要蒙头睡去。
谁料,突起的一阵风将紧闭的门窗吹了开来,音洛本不想搭理,但外面天冷风势又大,只冻得人浑身哆嗦。所以无奈之下,只有拾起身子,将门窗重新关好。可还没走开两步,又被吹开了。
如此三番有两次,音洛早就弄的睡意全无,暗忖道:“世人欺我,恼我,数落我,没想到你这鬼东西也来欺负我。也罢,我今天就不睡了,看你奈我何?”
说罢,便大步流星的朝着屋外走去。出了小院,音洛也不做任何的停留,直接向着宗内练武校场上走去。
此时夜色深沉,正当是劳累作息之时,可这南华宗校武场内却到处一片刀剑争鸣,武斗虎吼之声不绝于耳,倒是热闹非凡。倒也如此,当今天下,多以武修高低衡量一个人的地位尊卑,想着南华宗视为天下第一宗,门内弟子卯时便要早起修炼,八院五座所有弟子都要进入较场演武,到了深夜也不见作息。这也难怪,南华宗内门弟子修为都在筑基期四段以上。
音洛在教场外驻足了一会,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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