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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初现,萍山中的长亭内,仍旧坐着两人。
“俗话说虎父无犬子,封定禅将军竟然生出了这么个儿子,实在令人可惜啊……”撑伞男子望着萍山脚下那埋头苦练的少年,摇头无奈说道。
他记得上一回见到子墨还是在十年前,那场天灾之夜里,如今弹指一挥间,十年过去了,容貌倒是变了不少,可武功修为一点也没有长进,这的确让撑伞男子有些寒心。
这儿可不是一般的修行学府,这可是萍山啊。
撑伞男子站了起来,舒展了一会筋骨。两人尽管一夜未眠,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疲倦之色,显然都是一方高手!
他右手捏住了伞柄,缓缓望向凉亭外的曲折山路,仿佛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曲折不定。
“行了。”道袍男子跟着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我也就不送你了,剩下的路,你自己一个人走吧。”
撑伞男子扭头看着他,忍不住抱怨道,“一个三十出头的人,却要整成一个六七十岁的糟老头子,丢人。”
“我跟你不一样。”道袍男子说道,“我要守住这座萍山,你以为我就不想去云游四海,寄情山水?身在江湖,未必是江湖人。”
撑伞男子皱起了眉头问:“若是守不住呢?”
“守不住?”道袍男子笑了笑,“守不住,我便死……”
撑伞男子沉默不说话了,有时候死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可有时候想死,却死不了,那才是人生极大的苦痛。
渡过了那段放荡
不羁的年华,最后留下的,只有生活沉甸甸的包袱,每个人都有一样束缚自己的东西,哪怕是绝世高手也不例外。
“天将大乱,你我还能否安然度过这场劫难?”晨风夹带着晨光吹拂而来,撑伞男子忍不住感慨道。萍山的秀美,或许再过不久时日,便再也不复存在了吧?
“躲不过躲得过,又有什么意义?不过是苟活些时日罢了。”道袍男子摇了摇头,语气变得沉重了许多,“况且,这场劫难究竟如何,还是得看子墨。但愿隐宗惨案,不要发生在我萍山就好……”
“子墨……”撑伞男子忍不住苦笑了一番。
谁也没有想到,到头来能够扭转这一切的关键人物,竟然只是一位不能修行的普通少年。也不知当他知晓自己的身世之后,又会怎么想。
可不管如何,他是不可能逃掉了。
男子在度撑起了油伞,双脚点地,随风一般从萍山之顶飘落而下,他望向了西方,眼神有些迷离。在天下大乱之前,他还需要去西方,去寻一个人,一个至关重要的人。
也许是昆仑冰原,也许是龙门飞沙……
无论去哪一地方,他都隐隐能察觉到,这是自己最后一回登上萍山了。
生死有命,修行是一条逆天改命之路,同样也是一条自掘坟墓的旅途。
谁也无法左右自己的命,除非是传说中的神仙……
他叫凌海,或许在这江湖上,已经没有几个人能够道出他的名字了吧。毕竟属于他的时代,早已经过去。
“江湖,不过是修行界浅显的一角罢了,修行界真正的秘密,终究是掌握在灵族手中啊。”道袍男子望着远去的凌海,心头感慨道。
他隐隐感觉,自己活的时日不多了。
“子墨,你也该下山了。”道袍男子长叹口气,话音在整片山林中回荡着。
听闻从山间传来的低沉话语,山脚身着黑色粗布衣的少年不禁抬起了头,一脸灰头土脸的模样望着山上,他凝视了许久,仿佛要将眼前这一幅画面深深的刻画在脑海里头一般。
“小师弟,来,擦擦汗。”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一道悦耳的声音,子墨转身望去,是一位比自己年龄还小一些的女孩,她也换了一身朴素的一闪,朝他递来一块手帕。
“以初小师姐……”子墨声音有些沙哑。
萍山十年,这其中点点滴滴,又哪是一下子便能轻易割舍?
子墨擦拭了额头上的汗水,咬着牙关深吸了一口气,旋即望向半山腰上那不起眼的亭台,他双腿弯曲下跪,朝着亭台的方向磕头三下。
以初拉起子墨的冰凉的手掌,两人纵身跃起,蜻蜓点水一般略过了这宽达数丈的萍水,十年了,这是子墨第一次离开萍山地界。
萍山师门的规矩,唯有修炼到六阶修为的弟子,才能够随心所欲的出入萍山,畅游五洲四海。而大师兄便是早早就修炼至六阶修为,故而常年在红尘游历,很少回山。
而三师姐在半年前也突破了六阶,估计过不了多少时日,应该也是要离开萍山才是。
聚少离多,这才是江湖原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