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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回来了,娘.亲就不用受苦了。
可是哥哥……到现在还没过来。
*
法.场对面茶楼。
二楼,某个包厢窗户大开,正对着法.场。
包厢内,薛玉环巧笑嫣然地看着对面的男人:“让顾家富亲口下令斩了他的糟糠妻,今天这出戏,你可满意?你放心,我已经命人给顾家富灌了茶,到时候他过来,只会按照你的意思,下令斩了阮氏和自己那个女儿。但是呢,他又会保持神智清醒,他会记得一切,眼睁睁看着自己下令斩杀妻儿却无能为力。”说到这里,薛玉环轻轻笑出了声,似乎感到很有趣,“我今天才发现,都说最毒『妇』人心,可更毒的——”薛玉环靠上去,伸出手,拿涂着丹蔻的手指轻点男人的胸脯。
“到底还是你们男人。”
被薛玉环点着胸膛的男人闻言,收回视线,轻轻扯起唇角,一只手将薛玉环拉过来搂在怀里,另一只手则抓起她的指尖,放在嘴边吻了吻,眼神渐渐变得深邃。
“玉环大恩,自当没齿难忘。”
说着这话,男人的视线越过窗户,遥遥望向法.场上一大一小两个女囚身影。
他已经将这老头的功德掠夺得十之八.九,只差杀妻戮子,顾家富的功德就能被他彻底剥离。
他倒是没想到,这个老头身上竟然有这么多功德。
当初他被中枢找到并恢复记忆,中枢告诉他,要想恢复被顾清越剥夺的能力,最快捷的方式,便是同样从顾清越身上讨回。他当时问,怎么才能从顾清越身上讨回,中枢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道,顾清越身边人的功德,是最接近顾清越本体的能量,如果能够掠夺他们身上的功德,他将事半功倍。
随后,他被中枢送到了这个世界。
等确定了顾家富的身份,他开始了长时间的筹谋。
一点一点控制顾家富,一点一点剥夺他的功德。
直到他的反抗和神智越来越弱,走到他为他设计的最后这一步。
杀妻戮子。
做完这件事,顾家富的功德会被他彻底吸收。
在此期间,中枢为他的行为作出掩护。
就在一天前,他收到了中枢传回的消息。
——加快行动。
这也意味着,中枢开始行动了。
思及此,男人眸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
等彻底吸收顾家富的功德,他就可以控制这个世界为己用,抽取这个世界的所有气运。
他抬头,朝远处的天际看去,眉眼沉沉。
这整个世界的气运,也就是……
顾清越的本源能量。
就在这时,下面有了动静。
一队衙役快速跑过来,将法.场周围的百姓隔开,有衙役高声喊道——
“知府大人出行!无关人等避让!肃静!”
很快,一顶轿子停在了法.场前。
几息后,一个人影从轿子里走了出来。
正是鄞州知府顾家富。
薛玉环见状,立刻娇笑了一声,端坐起身:“来了,好戏开场。”
男人挑眉朝顾家富看了一眼,倒是没说话。
只是视线掠过顾家富身边一个身影时,眉心不自觉地一跳。
那是个年轻人,背对这边在街边站着,身材高挑,从背后看去一副慵懒闲散的姿态。
“怎么了?”薛玉环转过头问。
男人收回目光,摇头:“没事。”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莫名有种不安的感觉。
正皱眉间,怀中薛玉环忽然坐直了身体:“嗯?”
男人顺着薛玉环的视线看下去,随即眉头一皱。
顾家富从轿子里出来后并没有走向监斩台,而是踉跄着快步跑向那两个女囚,口中大声喊着:“松绑!给她们松绑!”
有衙役惊讶地问道:“老爷?”
监斩台上的师爷则皱眉,面『色』黑沉:“老爷,那是囚犯,理当斩首,你应当过来此处下令。”
回他的是顾家富一声暴怒的厉喝:“滚!”
骂完这话,他重新扑到阮氏身边,一边抖着手去解开她身上的绳子,一边低声对她说些什么。而从男人的角度看去,能够看清顾家富脸上近乎悲痛和悔恨交加的表情。
周围百姓看着这一幕,显然有些反应不过来,现场开始变得嘈杂。
“他不是喝了那『药』?”薛玉环皱眉,说完起身,一脸晦气,“看来这『药』是没灌下去,我下去。”
走到包厢门边,薛玉环冷着脸朝自己的护卫吩咐道:“去请我爹过来,让他带上手下军队。”
『药』没喝也没事,她总归能让他原原本本按照她给的话本走。
坏了她和周郎的兴致,才是罪大恶极。
等薛玉环领着护卫和丫鬟下了楼,男人收回视线,眉心狂跳,心下不安的感觉越来越重。
他重新朝下方看去,视线扫过法场周围的百姓,蓦地对上一双眼睛。
一瞬间,男人呼吸一窒,耳边所有声音都在顷刻间消失。
后背汗『毛』也全部立起。
那是……顾清越!
他的意识在尖叫着让他赶紧逃离,可他的身体却动弹不了半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双原本似乎在找什么的双眼在对上他的视线后,眸中缓缓漾开一抹诡异的光芒。
男人心下一凛,当机立断想要从这个世界离开,他也这么做了。
但就在他的意识脱离肉.身的那一刹那,脑中轰然炸响,一柄无形的锥刺忽然在空中出现,生生贯穿了他的意识体,将他业已脱离的意识狠狠钉回了他的肉.身。
男人眼前一黑,不禁惨叫出声。脑中轰鸣声不断,太阳『穴』传来阵阵剧烈的刺痛,意识更是被一股被烈火灼烧的痛感所弥漫。
他费力地睁开眼,惊恐而骇然地朝下面看去。
此刻,那双眼的主人正懒洋洋地站在街角,一只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正做出捻着针的姿势。察觉到他的目光,那人抬头朝他的方向看过来,那张清丽绝艳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个血腥的笑容来。他的嘴唇微微开合,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至高的神明在冷漠地宣判蝼蚁的死期。
毒蛇缓慢而用力地将猎物缠紧,享受着猎物被『逼』至死地的绝望与痛苦。
——你的游戏结束了。
——我的,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