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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怀川理解他是在问是否有远离此地的紧急任务，如开启水闸等，于是轻轻摇头。王成随即面带喜色，举起手中的记者证。
"没事，这只是短途，我以前坐车的时间比今天多得多。不过你们的任务是要搜集路人的观点，该如何操作？真要随机拉几个行人来问吗？"
这样的场景仿佛侵略者入村，抓村民问路，让陆怀川感到些许奇异，同时也觉得有趣。
这需要极其开朗的人才能胜任，现代社会节奏快速，人们行色匆匆，哪有那么多闲人愿意回应这些琐碎问题，大多会设法避开。
如果换作是社恐者来做这份工作，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自我封闭。不过，像王成这样善于交际的人，做起这事想必游刃有余。
陆怀川的眼中流露出好奇，他虽听说过娱乐记者的工作，但亲自参与采访对他来说仍是全新体验。
听到陆怀川的疑问，王成本能地认为他对此行业还不熟悉，于是带着一丝得意，整理了一下手表，清了清喉咙，微抬下巴，自豪地说：
"嗯，原则上确实如此简单，但我们也不必太过刻板。你不必担忧街上的人，虽然人多，但并非每个人都乐意接受采访。此刻，我觉得有必要给你传授一些技巧。"
王成短暂的沉默后，其实陆怀川只是出于礼貌问候他，但他似乎已经沉浸在交谈中，无法自拔。站在王成旁边的那位摄影师大哥，黝黑发亮的肌肤令陆怀川颇为羡慕，他的身材魁梧，面容憨厚，给人一种寡言少语的印象。
或许正因为此，王成突然来了兴致，明知对方是个老实人，却仍让他扛着沉重的摄像机站在一旁，而自己却与陆怀川闲聊起来。这让陆怀川看向摄影师大哥时，不禁为他的生活重负感到一丝同情。
"我告诉你，咱们这行，别光看电视剧里，采访似乎轻而易举，实际上里面学问多了。我在部门才待了两个月，就已经从前辈那儿学到不少。"
王成说着，不顾陆怀川的意愿，拉住他的手臂，拉着他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讲解他的"经验"。
"你看，路上的行人形形色色，有上班族，老人小孩，他们可能愿意回答你的问题。但孩子们有时表达不清，所以摄像机就得挑角度。"
"至于其他人，你要观察他们是否行色匆匆，通过衣着判断他们的知识层次，从不同角度获取采访答案，节目才会生动有趣。"
陆怀川有些不适应，敷衍应答了几声，试图抽回手，王成这才松开他。
"除了这些，洞察人性是基础。最重要的是记者的魅力。像你这样一脸严肃，人家见了肯定会被吓跑，就像我身边的孙大哥。"
王成笑了笑，前面说得还算得体，后面却毫不掩饰地自夸，让陆怀川有些措手不及。
他转头看了看身旁的孙姓摄影师大哥。尽管王成本性不坏，但如此冷落他人，用别人作为反面教材，确实不太得体。
陆怀川听着，觉得有些不对劲。特别是王成称呼摄影师大哥的方式与自己相同，而巧合的是，他和摄影师大哥都姓孙，这让陆怀川有种强烈的共鸣，仿佛王成也在嘲笑自己。
当陆怀川从恍惚中恢复，王成已摆出一副殷勤的姿态，向大哥道歉，摄影师大哥显得很宽厚，没与他计较。陆怀川暗自揣测，也许自己太过敏感，便不再多虑，放下心来。
于是，王成和陆怀川两人在原地磨蹭许久，终于开始投入到那份让人尴尬的工作中。而王成的其他两位同事，想必早已完成了多个任务。
王成依旧不慌不忙，他与陆怀川交谈时口若悬河，但轮到自己行动，似乎就没那么顺利了。
此刻正值午后两时，虽是晴朗的白天，离电视台收工尚早，但此时大部分人都已用过午餐，返回工作岗位，谁还会闲逛街头呢。
王成费尽周折，几乎找不到合适的采访对象。好不容易碰到一两个拾荒的清洁工人，却已被其他前辈采访过，让行动迟缓的他空欢喜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