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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不知怎么,陈仰的眼前跳出朝简极端暴力的一面,他的喉头有点干,郑之覃不会死了吧?
有凉凉的触感覆到陈仰的脖子上面,他回过神来:“你现在心情怎么样?”
“很好。”朝简搂着他说。
洗手间里,郑之覃趴在水池边洗脸,血水不断从他的鼻腔跟嘴里流出来,过了好一会才停止。
郑之覃抽下领带搭在流血的手上,随意的缠了几圈打个结。
“年纪不大,煞气倒是挺重。”郑之覃嗤笑了声,抬眼看镜子里的自己,他抬手擦掉嘴边的血迹,朝水池里吐了一口混着铁锈味道的唾液。
“眼镜呢?”郑之覃四处找了找,发现眼镜就在皮鞋底下,他平静的拿开脚,捡起眼镜用水冲了冲。
下一刻把镜片破裂的眼镜砸进了垃圾篓里。
“shit。”
郑之覃朝门口走去,他走路的姿势跟平时无异,不会有人知道他的膝盖骨承受过暴力袭击,针扎的疼,有条腿的小腿还有点扭曲。
常人不能忍的,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郑之覃拐上楼梯口,他走着走着脚步慢下来,人站在了楼梯上面。
之前没发觉,怎么这次跟那小子正儿八经的交过手了,觉得对方有种熟悉感?
郑之覃揉了揉青紫的鼻根,怪事。
大厅里的理科生们还在跟六边形斗争。
陈仰把纸上的六边形瞄了一遍,苦恼的抓了抓头,他用胳膊碰碰朝简:“你要不要试一试?”
朝简语出惊人:“我学文的。”
陈仰惊呆了:“你文科生?小尹岛的时候,你连空间重叠点都算出来了啊。”
朝简说:“那是瞎猫碰死耗子。”
陈仰满脸狐疑。
“我确实是文科生。”朝简折着纸玩。
陈仰的关注点不自觉落到他的手上,看他用一张纸灵活的折出不同造型,觉得他的实力可以跟自己一决高下。
“我不信你计算出空间重叠点是误打误撞。”
朝简的眼眸被睫毛盖住:“有人教过我类似的,举一反三。”
“包括任务中告诉你的东西。”他说,“那些都不是课本上能学到的,跟我学文学理无关。”
陈仰很轻易的明白了朝简指的是谁,那个幻境里的哥哥跟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很复杂的兄弟感情。
这么私人的部分,朝简不太可能会跟他分享。
但陈仰通过幻境里的经历揣测了朝简的内心。朝简崇拜那个人,也怨恨那个人,又渴望对方能够重视自己,爱护自己。
朝简对那个人的依赖感强到超过正常数值,像奄奄一息的病人手里的最后一粒药。
陈仰的心里闪过一丝不快跟郁闷,转瞬即逝,他摸鼻子,话题走到了这一步,明摆着就是“前方是禁区,请勿靠近”,没办法再继续下去了。
“你看起来不像是学文的,也不像是喜欢文科的样子。”陈仰一时半会消化不了搭档是文科生的信息。
朝简扯唇:“我是不喜欢文科,”
还有后半句,陈仰等着。
朝简却没把那后半句补上,他只是看了陈仰一眼,而后把一只纸折的小鸟放到了他面前。
陈仰下意识拿过来,用黑色的笔给小鸟涂了两只眼睛,涂完最后一笔,他有点愣怔。
一只手伸过来,抢走了小鸟。
陈仰脸一抽,什么情况?他用笔指了指小鸟:“不是给我折的吗?”
朝简不回应,他宝贝的捧着纸小鸟玩,不给陈仰了。
陈仰无语。
“陈先生,我们不行了!”
一声哀嚎传入陈仰耳中,他跟理科生们眼神交流:你们是队里的希望,你们不能不行啊。
他们集体回了个“我们真的不行了,我们尽力了”的眼神。
时隔多年,重新体会被数学暴打的恐惧,还是一如当初的爱恨交织死去活来。
陈仰过去看桌上的一堆稿纸,乱七八糟的演算公式试图往他脑子里钻,都被他的防御墙给挡开了,以防它们堵塞他的大脑。
“有没有可能就像脑筋急转弯那样,答案会很简单,简单到我们都认为绝对不可能的程度。”陈仰放下一摞稿纸,换一摞翻,叹了口气,“文科生也想想,六边形的提示也许不是寻常的套路。”
“我学文的,看到六边形的第一反应就是蜂巢。”王浩思索着说。
“蜂巢?对啊!蜂巢就是这样的。”李正咔嚓掰断半根长饼干,“提示和蜜蜂有关?”
王浩翻白眼:“这里哪有什么蜜蜂,蜂蜜还差不多。”
“那是不是说,我们不能吃蜂蜜,吃了就会死?”有人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
角落里的王姐抬起头,披头散发的说:“小琴没有吃过蜂蜜。”
余哥问道:“你的位子跟她挨着?”
王姐摇头:“没有。”
余哥沉默下来,其他人说出他的想法:“你们不挨着,办公室光线又暗,她吃没吃你也不知道。”
王姐想反驳又想不出说辞。
陈仰把一些稿纸分给朝简,两个文科生你一张我一张的翻看,谁也没发表意见。
前者留了一部分精力关注队友们的谈话内容,后者只想把前者递过来的东西看完。
“蜂巢蜜蜂之类的不确定,但六边形关联到数学公式十有□□是误导。”余哥挠着红肿的小痦子,“规则不是要我们计算出各种答案,再通过答案推断出什么,而是有别的含义。”
“什么含义?“王浩脸色一变,“难道是说,我们这些人里还有六个怪物?”
气氛顿时一僵。
乔桥不认同的说:“我觉得陈先生说得对,六边形应该是跟今天的禁忌相关,不是整个任务的提示。”
沙发前的众人又不说话了,他们把六边形玩了个遍,还是一筹莫展。
李正问了个弱智的问题:“六边形是由几个三角形组成的来着?”
乔桥说:“六个等边三角形。”
“六个吗?”李正拿起笔,像模像样的在乔桥的一张稿纸上写画,“你们看,六边形,六个边,六个角,全是六。”
他说到这,脱口而出道:“666?”
“……”傻了一个。
一个理科毕业多年的中年人被逼疯了,他自言自语:“6636,6加6等于12,6减6等于0,6……6……”
“不能说6?”中年人喃喃,“看似不可能,实际才是正确答案……”他激动的眼眶都在颤,“禁忌就是这个!”
李正看不下去的出声:“大叔,你一直在说。”
中年人面容呆滞:“对哦。”
“……”
又傻了一个。
第一轮的时候,死者鞋底的水透露了禁忌,第二轮是死者旁边的墙上有个六边形。
如果难度系数跟第一轮差不多,那六边形真的不能想得太深入,得浅一点。
乔桥转着笔,五分钟后那支笔还在转,笔身划出的线条流畅又完美。
笔精致,手指也精致,赏心悦目。
直到醒来的潘霖没看见郑之覃,像个想要喝奶的婴儿找妈妈一样发出哭喊,乔桥指间的笔才掉了下来。
陈仰往楼上指指。
潘霖想上去找郑之覃,又不敢一个人爬到四楼,他没有多挣扎就选择留在大厅,等乔桥跟李正。
陈仰捕捉到了潘霖的表情变化,心想,他的应变能力很不错。
于是陈仰就这么说了出来。
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到潘霖身上,潘霖被看的脸一红,有点斜的左眼珠因为害羞乱动个不停,他见几人露出嫌恶的表情,立马难为情的捂住左眼,脸上的红晕也褪得一干二净。
“陈,陈先生,我不行的,我是最差的一个,大家都比我厉害。”潘霖瓮声瓮气。
陈仰本想再跟潘霖说两句,就听余哥问道:“陈先生,怪物还是肖环屿吗?”
“肯定的啊。”有人秒答,“有下班就有上班,我们在这待四天,肖环屿要上四天班,它就躲在大楼里,谁触犯了禁忌就把谁吃掉。”
他说着就前后左右的一通乱看,视线不安的扫动着。
“我感觉换了。”乔桥说。
这话引起了巨大的反应,有几个人不明所以。
“换了是什么意思?”
“还能换吗?”
“就是啊,怎么个换法?”
那几人突然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什么,全部噤声。
潘霖看大家的脸色都很不好,而且他们的站位也发生了变化,他绞着手,欲哭无泪道:“不……不会真的换了吧?”
没人回他。
“乔桥,李正……”潘霖把希望寄托在两个同事身上。
李正自己都蒙着呢,他哪能帮潘霖解惑。
乔桥对潘霖点了点头,潘霖腿软的往沙发上一瘫。
陈仰的想法跟乔桥一样,他们这群人里有一个成了今天上班的怪物,可他没有证据,也还没怀疑的对象,仅仅只是直觉。
其实比起辨认怪物的身份,规则的禁忌更重要。
只要他们成功找出禁忌不去触犯,怪物就奈何不了,它最后只能完不成指标下班。
陈仰想到这里,就看向朝简。
朝简:“嗯。”
陈仰笑得无奈:“我什么都没说,你就知道我的想法?”
朝简不语。
“你不是我搭档,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陈仰模糊不清的说了一句,余光无意间捕捉到什么,他的眼神一凝,“乔桥你的鞋怎么湿了?”
乔桥一愣,她垂头看看,凉鞋的浅棕色鞋跟确实是湿的。
“不知道在哪踩的水……”乔桥没说完就被李正的吼声打断,“快脱下来,我跟你换!”
乔桥被吼得有一点懵:“踩水是上一轮的禁忌。”
“以防万一。”李正不由分说的强行扒掉她的凉鞋,把自己的球鞋脱下来给她,“大是大了些,你系上鞋带可以穿。”
乔桥哭笑不得:“没必要……”她看李正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就抿了下嘴,“好吧。”
李正把乔桥的凉鞋摆在自己面前,他挤不进去,干脆把那两根细带子往前面一拨,当拖鞋穿,脚后跟全在外面。
王浩说:“她不是已经换掉鞋了吗,你干嘛还穿她的,不穿不就行了。”
“不穿不行,穿了她踩过水的鞋,才能起到顶替她的作用。”李正把脚往凉鞋里挤挤,脚皮有种火辣辣的疼痛感。
“你为了你的仙女,死都愿意。”王浩咂嘴,“那你一定很理解张岚。”
李正顿了顿,不承认也不否认。
离了点距离,陈仰小声跟朝简说:“李正做到了这个份上,乔桥竟然都看不出他的心思跟心意。”
朝简道:“正常。”
“正常吗?”陈仰说,“李正都那么明显了,乔桥是不是有点木?”
朝简:“呵。”
陈仰抽着眼角瞥他,笑什么?瘆得慌。
“我感觉乔桥是习惯了李正的照顾,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导致她对他不再有防备,不知不觉的就让他打进了自己的世界。”陈仰分析的头头是道,“其实我觉得李正有些鸡贼,他这招叫我给你开直通车,给你各种别人都不会有的特例,让你习惯到离不开,高明。”
朝简:“……”
朝简默默的偏开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