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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简,凤梨三人要适合她一些。
阿缘思虑再三,抬起英气飞扬的眉眼:“好,我同意。”
陈仰的心里头放松了很多:“既然是集体同意的,那风险就要一起承担,没问题的吧?”
几人都没意见。
于是六人分成三组,陈仰朝简一组,向东凤梨一组,林书蔚阿缘一组。
这只是针对的第二波快递,后面还有没有快递另说。
第二个件非常大,纸箱外面用一根根木条交错着打了个框,固定得很紧。
陈仰和凤梨将快件从三轮车上面搬了下来。凤梨差点扭到手,他气喘吁吁道:“这是什么啊?”
“看着像冰箱。”陈仰抓着木条感受重量,面部线条微绷。
一般情况下,这么大的件都是放在推拉的小车上面,慢慢推进电梯送到客户手里,或者几个人搬着爬楼梯。
现在是在任务世界,楼里有厉鬼,快递员的动作要轻,人手只有两个,快件又沉,这对他们很不利。
陈仰翻快件找到单子,看清客户的住址后露出松口气的表情,202的。很好,只要爬两层楼就可以了。
接下来是抓阄,送完快递的小襄准备了纸条,只有三个。三组派出一人来抓。
陈仰抓到了那串单号,他把纸条揉在指间:“之前202是谁送过来着?”陈仰看向林书蔚,“是不是你?”
林书蔚昂首,他冷峻着脸重述了一遍202的情况,用词充满概括性,能用一个字绝不会两个。
陈仰做了会阅读理解就看时间,蹙眉道:“朝简,我们必须出发了。”
朝简咬碎了口中的奶片:“嗯。”
陈仰阻止朝简碰快件:“我搬,你跟着我。”
“两个人一起送,就要两个人一起搬。”朝简说。
“那好吧。”陈仰说,“我前你后。”他扣住木条,等朝简单手放上去后就一用力,将快件抬了起来,倒着往居民楼走,“你不要使劲,有我呢。”
朝简停住脚步看他,眼里像是有一片夏夜的湖泊,湖水清澈,星光闪烁。
陈仰有种深陷那片湖泊的感觉,他感到晕眩:“怎么了?”
“没怎么。”朝简垂下眼眸,唇勾起,“走吧。”
小襄把粘在脖颈上的发丝撩开,脸上掠过一丝晦暗不明,她以为其他人不会同意提前分组,也以为陈仰跟朝简一组的几率很低。没想到他们达成了协议。
不过是临时队友而已,竟然也能做到这样。
小襄又摇了摇头,说白了还是为了自己或者比自己重要的人考虑。
凤梨把手放在嘴边大喊:“仰哥,注意安全啊!”
“昂。”陈仰一边倒着走,一边往后看台阶,听到向东吼,“你爬楼的时候要时刻出全力抓紧快递,一秒都不能放松,别他妈指望你的搭档能在你放松的时候顶住,他废了一只手不行了,你得自己扛!不然那么大的快递摔地上,声音能响得整栋楼都有回音,到时候你就等死……咳!”
向东吼得大脑缺氧,鼻腔出血,喉咙里也咳出了一点,他猛吸一口烟,咳嗽着吐出一团带着腥甜味道的白雾。
“东哥,剩下两个件的体积还可以,到我们的时候,我也那么干,我来扛,你只要负责把手放上去做做样子。”凤梨正经道。
向东左边太阳穴那里伤得很重,看着极为骇人,他却随意揉了揉,疼得一张脸扭曲:“看把你给能的。”
“你揉伤干嘛啊!”凤梨把手伸过去又缩回来,不敢乱碰,“老大,你不会是想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吧?这不行,真不行,你小弟还要等着你罩呢。”说着就眼圈一红,眼里包了一小泡泪。
干架的时候残个胳膊腿是家常便饭,可这是在做任务,老大伤的还是头,又呕吐又咳血的,随时都能昏过去。
凤梨在心里叹气,老大没爸没妈没老婆没孩子,唯一的初恋也黄了有八百年了,他很担心对方没什么牵挂没斗志,懒得往下撑。
向东目睹陈仰跟朝简搬着快件进楼,手往凤梨背上拍:“哭个几把,几秒前谁他妈放狗屁说,我来扛?”
“我扛的是体力,不是脑力啊。”凤梨瞅着老大的神色,“东哥,你才二十八,还年轻。”
向东阴阳怪气:“之前不是口口声声说我奔三了,老了?”
“我那是无知。”凤梨严肃道,“奔三怎么了,奔三正值壮年,天黑是一夜|七|次|郎,天亮能一拳打死一头牛……”
“行了,”向东听得头疼,“这点伤不算什么,更严重的都撑过来了。”
凤梨呆呆“噢”了声,眼睛往居民楼那瞟:“东哥,组队的顺序跟方法变了,会有哪种蝴蝶效应?任务难度加大?”
“加大或者加快都有可能,具体谁知道呢。”向东躺在太阳晒不到的地方,英俊立体的轮廓收敛了大部分狂肆不羁,“给你仰哥做做祷告。”
“收到!”凤梨像模像样地念祷告词。
陈仰跟朝简穿过一楼拐上楼梯,他边倒着走边往后看台阶,两只手紧紧扣着纸箱外的木条。
朝简在底下托着快件,右手的纱布全红,一滴一滴的血珠往下落,在台阶上砸出了大小不一的血花。
“你把右手放下来,别扶快递。”陈仰小声说。
“没事。”朝简的呼吸很均匀,一点都没乱,“你看好台阶。”
陈仰留意朝简的气色,一层一层往上走,他徒然看见了什么,瞳孔缩了缩。
有一双黑色高跟鞋整齐摆在楼梯上面!
鞋是301曹贵芳的,怎么在这?陈仰的后背开始冒冷汗,他其实对女鬼的高跟鞋有阴影,鬼故事里的哒哒哒声令他记忆深刻。
幸好不是大红色的。
陈仰咽了口唾沫,高跟鞋要跟在他们后面他们走?他往上爬两层,发现鞋还在原地。
“我想把箱子放下来。”陈仰停在一楼到二楼的楼道里,用气声对朝简说。
朝简看了他一眼:“好。”
“我数到三,你配合我。”陈仰轻声数着,他的双臂肌肉绷紧,慢慢将箱子往地上放。
朝简全程配合他。
大箱子落地的时候几乎没声响,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
楼道里的光线偏暗,空气里弥漫着潮湿发霉的味道。陈仰从上往下看那双高跟鞋,摆在楼梯上是在给快递员提供线索?
陈仰下楼停在高跟鞋旁,他好像嗅到了什么气味,不确定地动了动鼻子。
“油漆?”陈仰怪异地吐出两字。
朝简站在他身边,看他弯腰去碰高跟鞋,快要碰到时停住,指尖蜷缩片刻,又一点点伸展开,一把拿起了鞋子。
——这是他成长的痕迹,清晰而坚定。
陈仰顺着气味把鞋子翻过来,发现鞋底有油漆,他用手一抹,指腹捻了捻。
“还没干。”陈仰说,“不久前才踩上去的。”
朝简没应声,听他分析。
“这楼里只有402一家在装修,但402是铺地砖打墙阶段,还有哪里会有油漆?”陈仰跟朝简耳语,“顶楼?天台?只有这两个地方我们没去过。”
他用眼神询问朝简,你看呢?
朝简凑到陈仰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他耳朵上的绒毛,嗓音低低哑哑的,有那么点意味难明的笑意:“哥哥,你已经不需要我了。”
陈仰眼皮一颤:“你这说的什么话?”
“说你适应了任务世界。”朝简让他把高跟鞋放回去,“走吧,去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