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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王诩刚刚坐过的,想起他们亲密相对,心里更是堵塞,自然不愿意坐那凳子,而是在床边坐下,挥手道:“你们出去。”
凤鸾问道:“王爷打算什么时候走?”
“等你养好伤罢。”萧铎静静看着她,又道:“我没事了,别担心。”
凤鸾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你没事?”
萧铎看着她的眼睛,因为帐篷里光线昏暗,加之本身视力模糊,无法捕捉到她的真实情绪,但声音里的怀疑还是听得出来的。心思微凝回想,对了,当时她被蛇咬就晕了过去,应该并不知道自己替她吸.毒的事,----但是她两次醒来,王诩和红缨都没有告诉她吗?哦,是王诩故意隐瞒的吧!好让她一睁眼醒来,看到得就是他,根本就不记得自己!
想到此处,心里不由勃然大怒。
“你怎么了?”
“你知道蛇毒是怎么解的吗?”萧铎问道。
凤鸾听出他的语气不平常,但是没有头绪,也无法替王诩描补,更不知道王诩少说了一节,回道:“不是太医开药解毒的吗?”
“是啊。”萧铎勾起嘴角,“这毒可不寻常呢。”
凤鸾觉得他要说的不是这句话,但是见他表情不好,没敢多问,----其中有什么隐情不成?自己的回答,好像让他生气了。
“你刚才和王诩在说什么?”萧铎突然问道。
“刚才?”凤鸾想了想,以为他是刚刚进来,“没什么啊。”
“是吗?”萧铎的笑有了一丝讥讽,“那什么叫做‘原本我以为自己要死了,所以说了那些话,你只当是没有听到过?’,什么又是,‘你要明白,你在这世上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声音一顿,“别说我遮着、掩着不问你,我问了,你倒是告诉我,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凤鸾这才知道他早来了。
当时自己刚刚苏醒,深深后悔那天不该说外祖母的事,便想交待王诩,然后揭过那一刹茬儿,没想到……,好巧不巧让萧铎听见了。
“怎么?”萧铎本来就因为眼睛不适而烦躁,再加上这些话,以及王诩的隐瞒而更加烦躁,“解释不了?还是在琢磨怎么编个借口啊?”
凤鸾觉得他今儿的脾气特别大,想要对嘴,又生生忍住了。然而外祖母和人偷.情不贞的事,告诉王诩还勉强说得过去,毕竟和他相关,告诉萧铎,就纯粹是在揭长辈的丑闻了。
可是眼下这种情况,要是不说,就得另外撒谎来弥补,----通常一个谎言,需要更多的谎言来圆,越编漏洞越大。
萧铎眼中光线好似暴雨来临前的大概,闪着幽暗的光芒,忽明忽灭,深处是波涛汹涌的海浪翻飞,豁然起身,“行了,你不必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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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本王醒了以后,就一直觉得视线不清。”对于萧铎来说,凤鸾和王诩虽然叫他愤怒,但暂时无法改变,眼睛却是要赶紧治好的,“这是怎么回事?”
太医琢磨了一下,“可能是因为王爷用嘴吸毒,毒素离眼睛比较近,所以刺激到了眼睛,我给王爷开点清心明目的药,喝喝看。”
萧铎听他语气还算平常,稍稍放心,转而厉声道:“不许对任何人说起此事。”
太医战战兢兢应下,“是,下官明白。”然后又建议,“要不……,还想之前那样用银针拔毒?在脸上也拔一拔,或许好的更快一些。”
“之前?”萧铎眉头一挑,“你之前用银针给本王拔过毒?”
“是的。”
萧铎不喜欢在脸上用针,犹豫了下,“先开药吃吃看,再说罢。”继而想起一件事,当时自己和凤鸾都中毒了,太医一人□□乏术,王诩和高进忠会不会争执起来?难道是因为先给她拔毒,所以自己耽搁了,眼睛才会看不清?
他并没有责怪凤鸾的意思,只是想知道当时情形,便问:“当时你先给谁拔毒的?”
太医老老实实回道:“当时情况紧急,怕耽搁了,下官给王爷拔毒,王妃那边,是王公公用的银针。”
王诩用针?萧铎想象了一下当时的场景,眸中火光四射,手上紧紧握成拳,关节白亮白亮的,正要发作,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王爷,霍连王过来看望。”高进忠在外面喊道。
“请进。”萧铎强忍怒气,挥手让太医先行退下。
“端亲王可好些了?”塔司图先是问询客套了一番,然后说起霍连大妃让人投放毒蛇的事,斩钉截铁道:“这件祸事都是大妃犯下的错,她的奴仆已经被处死了。”
萧铎正在气头之上,冷声道:“下人虽然该死,但却是受了大妃的指使才投放毒蛇,大妃不仅失德,还破坏霍连和中原朝廷的关系,想来霍连王亦是明白这个道理。”顿了顿,沉声问道:“不知霍连王打算如何处置?”
塔司图听他搬出“失德”和“破坏霍连和中原朝廷的关系”,便知对方怒气深重,不严惩大妃势必不能让对方罢休。因而略一沉吟,便道:“如此失德之人,自然是不配再忝居大妃之位,这件事我会立即宣告草原子民,然后……,再让大妃过来赔罪。”
言下之意,并不想处死霍连大妃。
萧铎“哦”了一声,“当时王妃性命堪忧,本王替她吸毒……”即便如此待她,却也捂不热她一颗冰冷的心,不由更恨,“要是本王和王妃不幸死了呢?两条人命就那么不值钱!”
这不是没死吗?塔司图心中有些腹诽,但是理亏,只能强忍不满,解释道:“还请端亲王息怒,大妃出自势力最强大的海河部,那里的人都是帮亲不帮理,若是现在就处死大妃,只怕会引起草原上的动乱。”顿了顿,退让的补了一句,“但是像大妃这种丧尽天良的女人,上天肯定会惩罚她的,不得善终。”
萧铎不依不饶问道:“哦,那天意是什么时候?”
塔司图听他咄咄逼人,忍了忍,“最迟明年春天。”
在中原朝廷回去后,还没有等到春天,来自海河部失去位分的前任大妃,就在其他妃子的设计下,不幸病死了。至于伊勒莫,倒是歪着脖子躺倒了春天,但是某天却被一条突然闯入帐篷的游蛇惊吓,彻底拧断了脖子,丢了性命。
这一连串的变故,引得霍连王塔司图勃然大怒,在他暗暗咒骂姬妾儿子们被人挑唆时,海河部也动荡不安,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而现在,萧铎让人送走了霍连王,自己靠坐在椅子里面,没有报仇后的喜悦。满脑子都是太医的那句话,在不停飘荡,“王妃那边,是王公公用的银针……”
----王诩,你胆子真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