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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手杀的人都有好几个,所以虽然也有些不适,但还谈不上害怕。
看着那阴沉脸的人迅速地翻动着焦尸,赵和忍不住问道:“审杵作,可曾看出什么名堂?”
“不是烧死。”审杵作冷声道:“先被杀死,然后再被焚烧。”
赵和心中一凛:“何以见得?”
“口鼻之中,都没有什么灰尘。大火之中烧死者,多是为烟尘呛死。”杵作拿出一根小棍,直接撬开了那焦尸的嘴,示意给赵和看。
紧接着,他又从箱子里取出针、刀,在那尸体上检验了一番,然后又道:“是在昏睡中先为人用重物击杀,然后再被纵火焚尸!”
这一次赵和没有问他的理由。
“奇怪,奇怪。”
连续检查了数具尸体之后,杵作停住手,皱着眉细细思量起来。
赵和心中一动,知道他可能有所发现了。
“这个人……并不是在睡梦之中被杀,他见到了凶手,但是他却没有做任何反抗。”杵作看了看那棺木头的灵牌:“原来是他,严正。”
赵和忍不住仔细看了一眼这位名家的学长,两天前还对着他侃侃而谈的人,现在已经几乎被烧为焦炭了。
“可惜,不在现场,从他身上能得到的东西不多。”对严正的尸体检查许久之后,杵作摇了摇头,开始检查下一具。
一具接着一具,没多久,杵作发现第二具同样是醒着的时候被杀的尸体,和严正一样,这位护卫也没有进行任何反抗。
眼见着最后一具尸体就要检查完,赵和突然听到惊喜之声:“咦,二师兄,是你啊!”
回过头去,浮图僧莲玉生合掌站在他身后,笑容灿烂,显然见到他非常开心。
赵和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怎么又是你?这一路上来,只要出事的地方,必然有你,你说,这些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莲玉生眨巴着眼睛,一脸敬佩:“师兄所说话语,道理精深,小弟我越发不能理解了。”
“我是说,怎么从咸阳一直到历城,哪儿出了事情,你就在哪儿出现?”赵和说到这,心里突然的一跳。
这个莲玉生或许蠢得可以,不能做什么坏事,但鸠摩什那天竺胡僧呢?
莲玉什莫名其妙:“这不理所当然的么,从咸阳到历城,我们与师兄前后脚,行程速度都差不多……哪里出事情,哪里有师兄,自然哪里就有小弟我了。”
赵和哑然失笑。
自己倒真是疑神疑鬼,小僧人说得不错,如果说他有嫌疑,自己的嫌疑也绝不会小。齐郡守朱融想必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才不立刻认定自己是清白的吧。
“那你倒是说说,你们为何与我们同路?”樊令恶声恶气地瞪着莲玉生。
“野猪……啊,罪过罪过,这位施主,因为我们原本就是要从咸阳来这历城啊。”莲玉生合掌向樊令道歉,然后解释道:“去年八月,师尊受咸阳信众之请,入咸阳讲法,但年底之时,稷下学宫诸子百家以为我教乃是外来之教,颇有诬斥之言,于是师尊决意返回历城,与稷下学宫进行辩经之会……”
赵和略略有些惊讶:“辩经之会?”
“稷下学宫以为,唯有诸子百家中的显学,方可称经,其余各家,方可称典,我教之书,只可称卷,不可称经。我家以为,除浮图之外,其余一切论作,皆属外道,虽有一二可取之处,却不能称经典。因此稷下学宫要与我浮图教对辩,各执己见,看谁才是真正经典,谁只能称为卷章。”
这倒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赵和知道,诸子百家彼此之间没少辩驳非难,只不过现在听起来,是浮图教一家对抗整个稷下学宫中的诸子百家。稷下学宫是大秦国子监之外的学术中心,若是辩输了,诸子百家只怕颜面不存,而在整个大秦学术界中,也必然会生起一场喧然大波。
哪怕只是平手,也意味着浮图教学说的影响极大增加,诸子百家之中,又新添一门派。
而且从咸阳到历城这一路行来,赵和发现诸子百家有一个比不上浮图教的特点,那便是没有浮图教那么有组织地深入乡民之间。
诸子百家只是在识字之人中流传,甚至可以说只是那些有学问的精英的事情,浮图教则不然,一开始就将目标对准了那些根本无法深入接触到学问的普通市井、乡野之民。这些人虽然才智或有不足,但为浮图教壮声势却是绰绰有余。
“这辩经之会,就在明日?”赵和问道。
他这一问,发觉莲玉生脸上突然现出忸怩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