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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教导制艺了。
作为一个前朝的举人,不仅宜兴县衙每月会支付其不菲的薪资外,书院还会以聘仪、程仪、薪膳、节仪等名义发放的款项。
这还不包括学生们“贽礼”,生活很是富足,已经完全达到了中等地主的水平。粗略一算,鲁东阳这名制艺博士,至少年收入在500-600两银子之间,包括了基本工资、伙食补贴、节敬等。
毕竟宜兴位于经济发达的常州府,毗邻应天府,读书俨然成了平民、富商、地主子嗣鱼跃龙门的最佳途径。
“你,你!竖子安敢!”鲁东阳气得全身发抖,被问得哑口无言,引据明太祖修订的《大明律》,一向颇有读书人气节的他也不敢放肆,锦衣卫的绣春刀可不是吃素的!平时张楷听到这些读书人攻讦朝廷,那也没什么,只要不怒骂圣上或者历代先皇,锦衣卫还是知道变通的。
坐堂也属于一件苦差事,张楷是这方面的老油条,不会屠戮乡亲乡里的!今天不一样,一名文弱书生大众指摘出鲁东阳的过错,并以大明法典为依据,这就不得不让张楷摆出一副天子亲军的样子了。
之所以安插锦衣卫到宜兴书院坐堂,主要的任务就是监听,这是张楷的本职工作,他哪里敢马虎。
时光可不顾什么师生情谊,本来嘛,他就是冒牌货,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熟悉了大明万历书院的生活、风俗、人文,起初只能装内向,如今一鸣惊人,让平时小看他的同窗,刮目相看,纷纷陷入了思考。
“岂不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我等为读书之人,朝堂之事自不由尔等操心,鲁先生做好本分即可。”时光一副教训的口吻,让与之同桌的时彬不由得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劝道:“兄长,慎言!”
一些平时与之要好的同窗也附和道:“伯连,鲁老师平日倾囊相授,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这话有违圣人教导。”
时光言辞犀利,全然不像是接受了儒学的熏陶,“尊师重道”是儒学的一个核心思想,他的这一番话打破了常规,如果是平时必定会受到众人围攻。
今时不同往日,先有鲁东阳妄自非议首辅张居正大人的施政方针,且言辞讥讽、挖苦,颇有暗地里骂人之感。锦衣卫校尉坐堂,也如此不知轻重,蔑视之意显露无疑,经时光的引大明法典之条款,让莽夫张楷终于坐不住了。
这是关乎飞鱼服还穿不穿得了的大事啊!骂不骂张君正其实问题不大,主要是身为天子亲军坐堂,如果鲁东阳触犯了明太祖一手制定的《大明律》那就无法说清楚了,张楷现在还没动手,只是不想把事态扩大化,看这个鲁东阳是不是一个酸儒,一味不知进退,张楷可不会手下留情。
也许是惧怕锦衣卫的绣春刀和非人的审讯手段,鲁东阳深呼一口气,恢复了平日里学识渊博的模样,说道:“吾错矣!”
此话一出众人皆震,鲁东阳可是出了名的牛脾气啊!谁曾想被一个秀才说服了,并且亲口说了一句分量极重的话语。
明朝的读书人傲骨极重,有举人功名的鲁东阳见到县尊大人都可以趾高气扬,这就是读书人的特权,连首辅大人都敢谩骂。不过现在却对一名以前沉默寡言、木楞之极的秀才赔礼道歉,一番逻辑严谨的叱喝,出之时光这口,让众人皆大惊失色。
鲁东阳除了是宜兴书院的老师,还兼任县学的教谕,按照一般常理推断时光秀才的功名被黜降,也就是革除是铁板钉钉的。
时光听其承认错误,语重心长地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张校尉,请勿见怪,之前的话语本是吾师无心之言,实属初犯,初犯!”
后面两个“初犯”时光特意加重语气,揶揄之意表露无遗。时光暗爽道:“你这个老学究,平日里嘴里不饶人,今日你知道百口莫辩的感觉了吧!”不论是万历年间的时伯连,还是来到这个时代一年有余的时光,都受到过这名酸儒教谕的苛责,甚至是用戒尺打手心。
曾经有一次时光愣是一个月无法拿毛笔写字,这是他刚穿越到万历年两天前因为无法背诵出《论语·颜渊第十二》受到的“优渥”。
你让一个现代人背《论语》里面的章节,那不是扯谈吗?而且时光还丢了课本十年之久,哪里记得住。
除了这一点外,鲁教谕的劣迹罄竹难书,要罗列罪证的话,时光可以写几十条。作为一个厚道人,时光觉得让其当众出丑就已经够了,并且黜降,免除秀才功名也是他所乐于看到的。
花费无数的精力、脑细胞去学习四书五经与制艺等应试科目,如果是从婴儿阶段就穿越的话,时光可能会考虑,现在嘛,还是看看杂书就行了。
在二十一世纪为了高考都费尽心力,回到古代还读书,时光觉得这太没挑战性了。
“回到了明朝万历就应该好好享受人生,亦或者走别的出路?话说,张楷的飞鱼服、绣春刀真花俏啊!这还是特务的服饰吗?太拉风了!”